评文约稿|AyeAyeCaptain《佛说》：如梦观

《佛说》我通读两遍，又细读一遍，花了一些时间，因为我在试图理解作者的一些象征和隐喻，观感常在阶段性豁然开朗和长时间一头雾水间反复横跳。因为信息和细节庞杂繁多，在涉及到一些缺点分析时也完全有可能是我理解有误，以下解读仅代表个人看法，欢迎讨论和指教。

一、总体评价

《佛说》是一部很有意思的小说，作者用梦的形式去组织故事，用文字呈现了诸多瑰丽诡谲的画面奇观，尽管它或许不够完美，但整个故事阔达恣意的想象力，新奇大胆的叙事形式和其中偶尔闪现的哲思灵光也让人有想深入探究的欲望。

但是是的，它不够完美。

我之前与你聊过我从解读日娜的故事get了虚实双重逻辑的观看方法。实逻辑好理解，就是从现实层面来看，事件是如何以现实逻辑发生的；虚逻辑则是如何去理解一些超现实的事，如何从象征层面理解人物经历了什么。它依赖的就是符号、隐喻的解读与串联（比较典型的作品就比如日娜的《伤春》）。

回到《佛说》，它无疑也适配虚实逻辑的观看方式，因为从人物关系的微妙对应、一些细节与章回的隐喻来看，作者显然是有所构思与影射的。然而若从虚实逻辑来看，这文给我的感觉是“实”实得不够严谨完善，“虚”似又虚得不够圆满彻底，这也是让我在恍然和困惑间摇摆的原因。

二、现实层面设定模糊

就整个故事的阅读体验来说，前面铺排阶段虚实平衡，我看时颇为期待，因为作者在形式、细节设计以及立意表达上都似乎别有深意（后文会详细分析）。但从40章之后谜底逐渐揭开开始，尤其是到《姥酒馆》《梦中人》这几章，作者突然开始长篇大幅地借角色之嘴硬圆设定，将故事从虚实双重性的层面生生拽回现实层面——好比原本的观感是半梦半醒，介于现实与非现实之间，但这一拽就成惊醒，有点太“实”了。固然解释了一些离奇的前情，将主角看似荒诞的遭遇放在配角们的一出大棋里，但当剧情落到现实层面赵没有等人和大都会政府的对抗后，马脚反而多了起来。

而既然作者收尾收到了现实层面，那么现实层面就要用现实逻辑来分析，所以仅仅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够的，还要理解事情何以发生。而这一问，很多连锁的问题也就应运而生，首当其冲就是整个25世纪大都会的背景设定不够清晰。

《佛说》的结局是刁禅小幺带着大都会中层（部分）和下层的人坐上位于大都会最底层的宇航飞船离开大都会重新寻觅生存土地，延续人类文明。“上面的人”则忙着修佛像，无暇他顾更不会下到大都会底层。联系到故事中A173号遗址是对19-21世纪繁荣年代的细数，文中又涉及到22世纪的科技巅峰与人类毁灭，猎户座战争与大灾变，再看结尾这一出，就有点反乌托邦叠加人类文明轮回的意思。

但我看到结尾的疑惑是，主角团和大都会政府固然在对抗，但大都会本身难道已经到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吗？

再顺藤摸瓜地反溯故事背景——

首先是大都会反乌托邦的程度。

故事只是带了几笔，讲了下大都会的上中下分层，片段地展示了一下底层的生活，暗示底层被逼疯的人多。但上层和中层是何种景象，阶级矛盾、贫富差距具体因何产生、如何表现，基本都没有详写，本老钟乍一看，下层的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也不是不能过啊？而且也没有什么导火索的事件去搅动这潭水，这样一来，主角行动的紧迫性和合法性就不够。

其次，大都会政府与南极方面挖掘佛陀内部数据的终极目的不明确。

大都会政府对探索佛陀内部的核心数据孜孜以求，但——挖掘出来要干嘛？他们研究量子技术要应用到何种方向？探索量子场阈背后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刁母同意融合实验、柳七绝焦虑于他与老者时间上的不对等以及“佛说”一章保留新鲜大脑更换躯体都浅浅带到了一笔，指向人类追求永生。但在这一系列的举例中，只有柳七绝体现了人类渴望永生的某种动机，但渴望永生的动机仅此而已吗？——似乎故事中人类对于永生的执念在事实罗列上并不够充分。以及人造人技术的发展还有太空探索与太空殖民这一社会背景，那么刺激人类追求永生的社会背景是什么呢？

这一系列问题其实和上一点中的问题本质上一脉相承——要写主角和大都会政府对抗，即要写反派非正义，那么起码应该把反派的靶子立起来，但《佛说》对大都会的社会背景、对大都会政府的终极科研目的都仅是泛泛而谈或者索性不谈，那么主角行动的正义性、合理性与紧迫性就都存疑。

第三，佛陀、量子技术究竟是何种性质的存在？

《佛说》无疑是带着科幻色彩的强设定小说，那么对于文中诸般量子技术的设定——无论它是否与现实中的量子科学相关——作者就有义务将一众概念的大致原理、边界、运行规则、评价体系告知读者，读者方能从种种概念界定之中知道角色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如此这般做了以后后果如何，是否挑战人性、道德伦理云云。换言之，设定好了游戏规则，读者才能同样参与到这场游戏中去。

虽然作者其实在圆伏笔上有着很强的意识，前期设置的种种悬念后期都尽量逐一回收，但在某些关键点上，比如量子技术，还是被作者容留了很大的解释空间，到最后简直成了一块万能膏药，那里圆不了贴哪里。相应的，佛陀——一个本可以以科技镜鉴人性的存在，它对人类而言意味着什么也被后文一通倍速硬圆扁平成了一个脸谱化的反派。

以及如果正如赵没有所想，猎户座战争时人类的毁灭如果也与量子技术相关，那么至少猎户座战争的真相是很有必要展开的，它是让读者进一步厘清某些事实的依据。但文中只是影绰地通过理想城的这出隐喻来暗示当年人造人用活人做实验的秘密泄露后，人类与人造人爆发了战争。

但一则S45作为刁禅的探索主场，遗址本身的叙事并不完全可靠；再者就是，无论是更多的战争细节，战争真实的导火索还是这其中量子技术扮演何种角色，后续剧情似乎都无此段历史的进一步展开了，读者无法从其他维度验证其可信度。

在此需要厘清的一个概念是，强设定小说，并不意味着作者就垄断了解释权。好的故事文本是作者讲清游戏规则后，作者与读者同时展开智力游戏，它的解释性必然是开放的，而不是作者权力漫溢，补丁随时打的“独裁文本”。

《佛说》前期量子场阈的存在我尚可以理解与接受，但后期量子磁场消除记忆，量子余波又（部分）帮助刁禅恢复记忆，以及利用原生大脑反冲量子大脑的一系列情节，其可行性原理有在故事中说明吗？是我没看懂，还是作者写得太“自由”？

三、立意试探索

*本部分是我个人非常主观的解读，可能存在作者写了/暗示了但我忽略了/没看懂/过度解读的情况，请酌情参考w

可能看《佛说》的人，多少都会产生共同的问题：它到底在讲一个什么故事？作者到底想要传达什么观点？

故事传达了什么，以及有没有真的传达到位，就需要走入故事的非现实层面去解读了。不容否认，作者在这一层面提供了非常多有意思的隐喻对照关系，也是我前期看得挺爽的原因。

（一）人物间的对应关系

1.名中玄机？——“赵没有”vs“钱多多”

赵没有和钱多多，名字中一个没有（无）一个多多（有），联系到本文标题与文中对释家思想释家元素的援引，仿佛可自然联想到色与空之间的对应关系。

赵没有是人类，是他创造了钱多多，在此意义上，他拥有了母亲/造物之神的身份；政府为了刺激钱多多的人格成长，将赵没有的复制体不断地投入轮回，此刻赵没有的身份是什么呢？人类，还是被不断复制的人造人？

钱多多是人造人，在蝴蝶夫人的遗址中他变形为女体分娩过，同时刺激钱多多人格化进程的原理与S45遗址中的“刁母”的人格形成十分类似，这就让他也成了“母亲”的一重喻体；在足够多的轮回后，钱多多人格成长度达到100%后要夺取赵没有的大脑，那时他的存在，算是人类，还是人造人，甚或是超然于人的神呢？

在神/人/人造人/母亲的多重身份上，赵没有与钱多多确实达成了对应关系。

Ps.一个猜想，结合文中提及的量子技术相关，不知道作者是否想在赵没有与钱多多之间构建一个量子纠缠式的关系模型。

再ps.四大美人的诨号也挺逗，貂蝉西施贵妃三缺一，钱多多是去大都会政府出塞的昭君是吧，笑死我233333

2.创造与分娩，文明的轮回

柳七绝在遗址中的能力是“造物”，与赵没有创造钱多多这一“造物”，两相对应。贵妃带赵没有进入A173号遗址，遍览19-21世纪200年间人类文明急速发展的各个黄金年代，人类文明的结晶也正是人类智慧的“造物”。

同时贵妃也点了一句，文化大繁荣的200年，也是人类文明逐渐失控的200年，两次世界大战就发生在此时。

生内括死，繁荣与毁灭相依存，就如人类文明轮回的客观规律一般，也成了后几段历史的写照。

而在刁母与刁禅vs 赵没有与钱多多的两组关系上，更是达成了极为复杂有趣的隐喻关系。

【母子关系】

赵没有创造了钱多多，两者间就存在着造物者（母亲）与造物（子）的关系，与刁母与刁禅的关系对应。

而母子关系在文中的写照则是——“儿子吃掉母亲，但母亲吞噬了儿子”。

赵没有在和刁禅聊自己的母亲时，说到“我妈当年在的时候就总是说我吃掉了她的一大部分”，孩子吃掉母亲这个意象在文中也反复出现。刁禅的赛博母亲在自毁后，刁禅搬出了构成她的那些机器一锅炖了吃掉，其后吃啥都是黄瓜三明治味；番外“乌发碧眼”中也有钱多多吃掉赵没有原身尸体的场景；孩子食用母亲使得“新事物里有了过往的印记，旧事物也得以重生”——母与子也多了一重新与旧交替轮回的内涵。

赛博刁母死后，“她给刁禅留下一个关于灵魂与自由意志的未解之谜，却不曾为他指出方向”，这与钱多多在古都的赵没有死后所面临的处境如出一辙。

【亦夫亦子】

刁禅与刁母因刁家的继承人培养机制而衍生出一重“亦夫亦子”的关系，即刁禅是初代家主复制人，他“父亲”也是，他们是初代无数个“我”的复制品。这一重关系在S86蝴蝶夫人的遗址中也有暗示，外来的考古学家进入遗址后，作为丈夫被蝴蝶夫人招待，在蝴蝶夫人怀孕后，被她吃掉又生出来——既是丈夫又是儿子。

赵没有在蝴蝶夫人的遗址中被嫁接了妊娠反应，受到强烈的雌激素孕激素影响时，钱多多又扮演了“夫”的角色，也完成了亦夫亦子的关系叠加。

反过来，钱多多也可看作是依据赵没有这个“初代生母”的蓝本而设计出的程序。赵钱两人在S86遗址中分别瓜分了“母亲”的受孕经过与妊娠体验，意味着母亲身份的共享与流动。且刁禅/赵没有的复制人不断被生产出来/投入轮回以刺激“母亲”的完善，刁禅和赵没有同作为样本数据，则完成了“子身份”的传递。赵没有可以说是“亦夫/亦母（父）/亦子”了XDD

亦夫亦子，换句话说，父即是子这点，不知有无作者的刻意表达，它实在是根深蒂固的父权制权力传递的一个绝妙比喻。

关于“母亲”的重重隐喻是《佛说》里非常精彩的一笔，既串起了两组人物关系，也将母与子投射向更广阔的新旧文明的轮回交替上。

整个蝴蝶夫人遗址的几章——“蝴蝶夫人”、“母猪的产后护理”、“水中”正是从怀孕、妊娠到分娩的过程。“水中”一章，两人从S86出来，赵没有在梦中听到深山森林湖泊中传来的钟声与乐声。刁禅的赛博母亲在死前让刁禅不要停下琴声，音乐仿佛一根特别的脐带，串联着母子。对于赵没有而言，深山水中的乐声（《外婆桥》）就仿佛想要轮回托生的旧人类文明，召唤着一个母体将其重新孕育诞生。

一点牵强附会，顺着分娩往后看，“黄金糖浆番茄酱”“亿万年大狂欢”“移山”“十八小时诸侯”则形同浓缩了人类文明从混沌蒙昧的婴儿期逐渐启智发展飞跃的过程。

“黄金糖浆番茄酱”一章描写了赵没有陷入层层嵌套的梦中梦，常识颠倒，光怪陆离，如同混沌的婴孩意识；

“亿万年大狂欢”则是钱多多用“正确”的事实唤醒赵没有，仿佛婴幼儿开始接受人类知识的灌入；

“移山”是赵钱两人动用000号遗址展览馆中的一切展品给自己堆砌一条出去的路径，赵没有用苏格拉底走出洞穴自比，也似是意味着人的启智开蒙。

“十八小时诸侯”更是一幅人类文明伊始的创世图景。

（二）“决定灵魂的究竟是头脑还是肉身”

如果说上一点中母子的隐喻让我看得很爽，那么“决定灵魂的究竟是头脑还是肉身”这一问题则是让我频频一头雾水。

“脑”可以说始终是《佛说》中的重要道具与意象，大都会政府种种反人类的研究也围绕着脑展开。主角赵没有的天灵盖更是仿佛就没有合上过，不是被换脑子，就是被锯开天灵盖测脑波，或者索性整个脑子泡在鱼缸里。

而这个问题也不断地在剧情中出现。

赵没有在1999年被绑架的遗址当中，就被绑匪换了脑子，脑与肉身分离，因为吃脑花时饮食偏好不同被绑匪斥为邪种要烧死他，赵没有狡辩，换了他脑子的绑匪才是他，众人一时惊慌茫然。赵没有出了遗址后也在想，他的大脑被换掉了，他还是原本的赵没有吗？——如何确定我是我，决定我的是什么？

柳七绝试图将遗址中老者的大脑换给现实中的恋人，也让赵没有产生了“决定灵魂的究竟是头脑还是肉身”的疑问。

随后在理想城，钱多多为赵没有科普人与人造人的区别时，钱多多再一次抛出了这个问题，“人类的本质是什么？是母体孕育的肉身，还是用20万年进化出的头脑？决定灵魂的究竟是什么？”

问题生产问题，既要界定何为人类，要定义何为灵魂，又要分辨头脑肉体孰优孰劣，还需界别头脑与肉体分别指代何物……概念混杂，问题纷扰，想得我频频短路——千头万绪不如不管不顾，在意识到人类对大脑异常执着背后动机的一线灵感下，我根据S45遗址揭示的历史信息列了个表，先搞懂人造人的发展历史以及人造人是如何与脑科学发展挂上钩的。

理顺来龙去脉后，抛开“决定灵魂的究竟是头脑还是肉身”这一问题，历史发展中的一些细节bug浮出水面。

首先，基因人这个分类就是可疑的。

基因人（孕育自母体，保留原生大脑，接受肢体改造）何以会自我认知为人造人？尽管从客观去看，全身仿生机体改造从形态上显然已经不是人类，但原生大脑思维习惯、认知方式的惯性不容小觑，所谓基因人，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定义自己，而人类必然不会因为肢体改造就甘于降格为人造人（认知阻力+失权风险），除非被改造的人不具备话语权。但后面又马上补了一笔，“新的肢体为生命注入新的活力”，权利集团动摇，接受仿生肢体改造的人群进一步扩大。试想一下，如果当权贵也加入到这个群体中时，人类只会进一步拓宽“人类”的定义边界（自我合理化）。所谓的基因人或许更可能被称为“新人类”吧？就此看来，基因人被归在人造人的细分项里就牵强了，甚至基因人与基械人有无灵魂的矛盾都是次要的，主要矛盾或许是“新人类”如何攻克原生大脑只有20年保鲜期的难题。

其次，如我第二个疑问所说，图灵革命如果是在基因人群体进一步扩大的背景下，人类与人造人加深融合，加深融合就意味着放下芥蒂，消弭分歧，战争要如何发生？就算战争要爆发，至少剧情也没有提供足够有说服力的原因。

因此，如果整个逻辑是建立在基因人受限于20年的寿命，或者更可能的，人类垂涎于仿生肢体这一回春技术但却步于原生大脑20年的保鲜期，想要拼命攻克“科技无法制造大脑”的难题而开展各种反人类的科技研究，量子技术在此背景下意外介入倒还说得通些。当然这样一来，整个剧情就都需要重新考量了。

理清了这些，“决定灵魂的究竟是头脑还是肉身”这一问题，纠结于其中的具体定义就失去了意义，它更像是作者借了一个不甚牢靠的历史背景大搞哲思实验的产物。

（三）佛说爱我，“爱”是什么？

在背景设定不清晰，人类与人造人之间的深层次矛盾也无法准确挠中痒处的情况下，赵没有和钱多多的“爱”就让我很难理解了，无论是从现实层面，还是象征层面。

比如我不理解，赵没有问钱多多一次次杀自己的原因，钱多多下意识回答，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是什么意思？是别人杀你不如我亲自杀的意思吗23333

以及赵没有主动的这个吻又是什么含义？它怎么就能爆开那么多的意象了？

我不理解。

四、梦的形式与轮回意象

姑且不论故事完成度，用光怪陆离的“外相”去包裹内核表意这一点，在结构和本质上，还挺像梦的。

而在形式上，无视时空逻辑的量子场阈；000号遗址中宛如嵌套循环的梦中梦般的幻境；同是000号遗址中，十分自然地从赵钱两人转移到外婆桥身上的观看/经历视角；朗姆酒隧道中天马行空的遗址景观；全无预兆的场景转换，以及亟待人去理解的符号之海……等等等等，都能看到作者试图贴靠梦境质地的努力。

而散见于文中的一些轮回意象也让我很喜欢。

第一章与第三十八章同名为【梦？】，里面都有赵没有在肉铺被麻将洗牌声惊醒的场景，洗牌重来，又是一世；

番茄酱在S45遗址中首次被赋予了“母亲之死”的内涵，赵没有在000号遗址陷入33层精神病院的循环幻境中时，就在反复吟诵着番茄酱一边恢复记忆一边投入下一个幻境，像是对其轮回的暗示。

总的来说，整个故事烧脑反转，文笔考究，想象恣意，叙事成熟，也能看出作者的才华和积累，但在底层逻辑的设计上，似乎还是欠缺严谨，细细一推敲便见其中漏洞，导致故事内核的表达有些暧昧，也多少就有了点用花哨唬人的壳子把人绕晕再说的意思，不说了，确实也晕，我打开天灵盖散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