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档案:王奎,原名陈懋德,1921年-2019年,山东省恩县陈营村人。1939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8年11月调任淅川县委书记,1951年5月离开淅川,后任湖北省经委主任、湖北省顾问委员会委员等。2005年8月,已经离休的王奎同志接受了淅川史志研究室五集党史专题片《丹江怒涛》节目组采访,回忆亲自指挥的淅川县城保卫战。本文由田野同志根据《丹江怒涛》、《中共淅川历史》及相关党史资料整理。
1948年5月6日,淅川县城解放,中共淅川县委、淅川县人民民主政府成立。然而,南阳、襄樊及相邻的鄂西北大部分还处在国民党统治之中。特别是1948年11月驻守南阳的陈、谢兵团奉命南下后,盘踞在淅川的任泰升、杨嘉会等在国民党的指挥下,组织残余势力,不断策划反革命暴乱,暗杀军民干部,妄图颠覆刚刚成立的淅川人民民主政权。
1948年11月,王奎同志由内乡县县委书记调任淅川县委书记,当时,淅川处于剿匪任务最重时期。在《丹江怒涛》中,王奎回忆说:“我那个时期不经常在县里,经常在县里也不行呀!那个时候剿匪形势非常紧张,经常住在县里哪能行?就是经常下去。不管到哪个区,我带的人都不多,就是一个通讯员,一个饲养员。路上,我们遇到土匪就打。印象最深的是从县城(老县城)到上集,一上愁斯岭,就有土匪在山上晃来晃去,瞄准我们开枪。我们只好还击,不打不行,你不理他,他很快就会围上来……”
1949年7月下旬,根据中共河南省委统一部署,驻守在淅川县城的淅川县独立团和五二一团部大部分开赴西坪,配合主力部队剿匪。国民党(匪)新二师副师长王紫仙命令该师第六团团长杨嘉会(原国民党时期淅川县县长)和徐景昌率部突袭淅川县城,企图采用“围魏救赵”的方法以解西坪之围。
8月4日,杨嘉会和徐景昌从西坪到达黑水庵,在黑水庵召开各路匪首会议,部署反攻淅川县城战斗。一是立即封锁黑水庵的各路口,凡是过往行人,只许进,不许出;二是兵分三路进攻淅川县城:东路由匪首谷涧率领300人,经雷峰垭、冢子坪一线向县城突进;西路由徐景昌、李长河和李黑乐率领300人,经七里迂回到县城东南角,占领奎星楼,控制制高点;中路由杨嘉会与马郎轩、毕春芳等率领600人到达县城(老县城)北面的石头山,杨嘉会的指挥部设在石头山。然后,由毕春芳率部攻打北门和东门。
当时,留守淅川县城的只有五二一团三连两个步兵排、机炮连一部和县独立团的伤病员,除此之外,还有县委机关工作人员和公安局的两个班,同时,他们还要看守在押的四、五十名犯人和300多名正在受训的联保主任及连长。敌我力量达到10比1的比例,保卫淅川县城的压力很大。
8月5日拂晓,西路匪团长徐景昌命令突击大队长李黑乐率部迂回到城东南,占领了奎星楼制高点;中路匪营长毕春芳率部到达白杨树凹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匪连长黄廷奎带领,从东关摸进县城,另一路由毕春芳带领经北关进城。此时,有3名农民青年赶早回上集,走到白杨树凹,毕春芳误以为是守城部队派出的巡逻队,开枪将3名青年打死。已经摸进东门的匪连长黄廷奎听到枪声,误以为战斗开始,命令部下点燃东关的麦秸垛。攻城各路匪徒看到信号,开始向各自的目标扫射,顿时,枪声大作。
城北关的驻守部队五二一团首先同敌人展开了激战,打退敌人向北门的进攻。窜进东门的敌人迅速逼近县委、县政府和公安局,并向县委大院炮击。
在淅川五集党史纪录片《丹江怒涛》中,王奎回忆说:“那天早晨,我正在睡觉,便听到三声枪响。那时候,我的枪就放在枕头下面。我爬起来,拿起枪就下了床。可是,枪声响过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我心里想着谁这么早就乱打枪,就又躺下。可是,头还没有放稳,外面机枪又打起来了。我出了宿舍,往县委大门口走。到了大门口,土匪已经在那里架了一挺机关枪。县委有一个通讯班,他们就上房顶,上墙,向土匪还击。那几天,县委在开一个会,是区干会还是什么会记不清了。这些干部都行动起来,参加了战斗。这个时候,县委副书记邓艾也赶到了。我对他说,你把这里组织一下,我到五二一团去看看。我带着卫中法从县委后门来到县政府,从县政府大门出去,往五二一团部走。出了门,就遇到土匪。我拿着枪往前面打,卫中法拿着枪往后面打。就这样一面打,一面往五二一团部走……”
五二一团部机炮排在团政治处主任姜清海率领下,已经从西北角城墙内赶到大操场一线,正在与土匪展开战斗。正在这时候,县委书记王奎赶到了。王奎问姜海清:“究竟是啥情况?土匪来了多少人?”姜海清说:“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王奎说:“抓一个土匪来问问。”不一会,几位战士就抓了一个土匪,终于弄清楚杨嘉会的兵力部署,得知杨嘉会的总指挥部设在石头山,前沿指挥所设在尚营的竹园里。
王奎与姜清海迅速做出了两项决定:一是集中迫击炮,打掉敌人的前沿指挥所;二是从阵地上抽调一部分兵力,经北城墙赶到东门,把从东门进来的土匪全部堵在东街消灭。
进入东街的匪连长黄廷奎主要目的是攻打公安局,救出在押的俘虏和300多名正在改造的伪职人员。公安局局长张振生指挥干警用两挺机枪看守在押犯人和伪职人员,其余编成几个战斗小组向黄廷奎部反击。两名匪首爬上监狱房顶,企图劫狱。公安局治安股副股长李治欣看到后,开枪击毙一个,另外一个狼狈逃窜。黄廷奎带领土匪向公安局大门发起猛烈进攻,遭到了公安局全体干警的奋勇还击。正在这时候,五二一团抽调的部队刚好赶到,在两面夹击下,黄廷奎只好带着残部从东门逃走。
淅川城内的土匪大部分已经消灭,但东南角奎星楼的土匪在李黑乐的带领下,负隅顽抗。县独立团副政委徐克林立即命令参谋黄克定带领30多名战士向奎星楼发起进攻。经过一场激战,匪连长李黑乐等4人被击毙,其它土匪弃枪而逃。
五二一团机炮连集中火力,向设在尚营竹园里的土匪前沿指挥所发起猛烈炮轰。加上城内各部的冲锋号此起彼伏,土匪以为解放军大部队赶回来了,于是,纷纷逃窜。杨嘉会在石头山得知攻城失败,急忙带领土匪向五朵山方向逃走。
淅川县城保卫战在县委书记王奎等指挥下,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打退了10倍于我的敌人,粉碎了匪首杨嘉会精心策划的攻城阴谋。这次战斗,击毙匪连长李黑乐以下官兵20余人,击伤20余人,俘虏100余人,缴获六零炮2门,机枪2挺,长短枪30余支。事后,在豫西南剿匪总结会议上,解放军五十八军长孔庆德拉着王奎的手说:“好一个空城计,你们唱得不错,打得也很好。这是一场典型的以少胜多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