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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不知道诸位发现没有,混在茶器圈儿里的人,特别热衷于跟人打官司——尤其是流行跟人打诽谤官司。
对于这个流行趋势,我属实觉得有些意思。
诸位老铁,我可不是闲来无事,平白无故的乱发感慨——要知道,上溯到十几年前,俺们这辈人玩茶器的时候,圈子里既没有如此之多的逼事儿,也没有如此之多的事儿逼。
为啥呢?难道,是因为俺们那个年代的茶器圈儿里,没有这么多江湖恩怨和是是非非么?
当然不是。老话儿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上到国家,下到个人,无论是国与国之间的恩怨,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是非,都是不会随时代的发展而消弭的。
君不见,巴以冲突几十年,啥时候消停过?中美斗争数十载,谁又曾服过谁?
人类的天性,就是爱折腾。否则,几百万年前,明明所有的动物都拿四条腿儿走路,偏偏就人类整体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的瞎琢磨,琢磨着怎么进化一下儿,折腾出两只手来干点儿别的?
只要人类还活着,彼此之间的争斗就不可能停止——茶器圈儿里也是一样。
圈子里的老人儿们想必也都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圈子里的各种纷争,从来也没有停止过一刻。
那么,既然如此,为啥十几年前的茶器圈儿里,就没人愿意打诽谤官司呢?
因为,在俺们那个年代,茶器圈子里的人们虽也不乏争斗与分歧,但总有些默认的,统一的价值观——这些价值观或许未必见诸于书面,但却是那时圈子里人与人之间约定俗成,默认遵循的潜规则。
在当时的茶器圈儿里,无论是你玩泼皮诽谤别人,还是你打官司告人诽谤——都是为众人所不齿,令众人所鄙视的行为。
如今有些玩茶器的年轻人,或许不太理解——诽谤别人固然令人不齿,但打官司告人诽谤,为啥也会被人鄙视呢?
我跟你们详细讲讲,这其中蕴藏的玄机。
在此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究竟啥叫诽谤——据百度百科释义,所谓诽谤,是指无中生有地说别人坏话,败坏别人的名誉。
而在我国法律中,对于诽谤罪的定义是: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实施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从而构成的犯罪。
了解诽谤和诽谤罪的定义之后,现在我们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茶器圈儿里所谓的诽谤,基于两个必要条件:
一是有人说你坏话。
二是他说的这些关于你的坏话——都是假的。
关于这两点,我们分开来说。
首先,我们得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别人说自己的坏话。
别说如你我这般,卑微苟活于世的蝼蚁——就算是历代帝王,牛逼了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不说自己的坏话罢,对不对?
否则,又怎么会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的话流传下来呢?
好,就算你像秦始皇那么牛逼,通过残酷的手段,让世人都不敢骂你,但你死了以后咋办?你能保证千秋万代之后,永远没人骂你么?
所以说,只要你还活在这世上,就不可能没有人说你的坏话。问题的关键在于——人家说的那些关于你的坏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平日混在茶器圈儿里,我们总会不可避免的听到关于某人的坏话。
这些话虽然大都没什么依据,但关于这些话的真假,每个人心里其实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然而法律可不管那么多,法律判断一个人说话的真假——唯一的依据,就是看你能不能拿出来证据。
就算茶器圈儿里所有人都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倘若你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法律就认定你说的是假话。
哪怕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儿,但只要你没有当场录像,没有事前录音——那人家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告你诽谤。
譬如说,这两年景德镇有个新兴的网红窑主,此人留了一脸大胡子——为了便于称呼,我们姑且就称其为大胡子罢。
大胡子窑主虽然有老婆有孩子,但不知怎的,跟窑口旗下一个离了婚的女代理商勾搭成奸了——这女代理商是景德镇本地人,整个了网红脸,只可惜用力过度,导致人工痕迹太重。
同样,为了便于称呼——我们就称其称为整容怪好了。
别看大胡子的窑口,现在已经不太景气——可前两年,借着抖音直播的热潮,大胡子和他的窑口着实小火了一把。当时,许多茶器商为了做大胡子的代理商,都还没少花心思。
而我们的整容怪,那阵子刚刚离婚不久,为了能够拿到大胡子窑口的紧俏货——她义无反顾的爬上了大胡子窑主的床,堂而皇之的做起了小三儿。
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大胡子窑主和整容怪勾搭成奸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景德镇的茶器圈儿。
一说起这事儿,全景德镇茶器圈儿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当年,这俩人打着宣传品牌的旗号,结伴儿去了西南某直辖市参(游)加(山)展(玩)会(水),期间有眼尖的吃瓜群众,甚至在二人下榻的酒店里亲眼目睹,整容怪趁着半夜三更,悄悄儿溜进了大胡子房间。
——她总不可能去大胡子的房间里学外语罢?我想。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便全景德镇都知道大胡子和整容怪俩人藏在裤裆里的那点儿破事,但遗憾的是,没有人将其捉奸在床——也就是说,谁都拿不出来实质性的证据。
可景德镇当地偏偏就有不长眼的沙雕,喝了点儿酒,一上头便将二人被窝儿里的那档子事儿,在抖音平台和微信群里抖搂了出来——这还得了?
恼羞成怒之下,整容怪立马便报案了——告他造谣诽谤。
最终,在帽子叔叔的敦促下,在拘留和罚款的警告中,那沙雕不得不写了封字迹潦草的道歉信,在网络上公开跟整容怪认错道歉,并保证以后永不再犯——整容怪才算作罢。
你看,这就是当下茶器圈儿里,各类诽谤官司的真实写照:无论你说的是不是事实,只要你拿不出来证据——我就能告你诽谤,让帽子叔叔收拾你。
这些人可当真聪明得很:我堵不上你的臭嘴——难道帽子叔叔还堵不上吗?
看到这里,有人肯定要问了:那为什么十几年前,俺们那代人玩茶器的时候,就没什么人打这种诽谤官司呢?是因为那时候的人们法治意识淡薄,还是那时候的法治不够健全?
都不是。
因为那个年代的茶器圈儿里,人们面对彼此之间发生争斗,无论是参与者还是旁观者,大家普遍默认的游戏规则是——江湖事,江湖了。
这不光是茶器圈儿的潜规则,也是绝大多数圈子里默认的游戏法则。
江湖历来自有江湖的规矩。这就好比两个武林帮派打架,胜负各凭本事,生死各安天命。你实力不济,让人打得满地找牙,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打掉了牙齿,和血一口吞了就是——即便输了,也输的光明正大,没有人会嘲笑你的。
但倘若你打不赢别人,反手就去报官,明明是江湖恩怨,却想借着官府的手替你报仇——即便最后赢了,往后也没有谁会愿意跟你这种人再打交道了。
茶器圈儿也是一个江湖。圈内的人们争斗起来,固然没有那些刀光剑影,打打杀杀来的残酷,但多年来,也都默然遵循着江湖上传承下来的规则。
在茶器圈子里,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方式,说起来其实单一得很——无非就是各种嘴炮。
只不过,有些人的嘴炮技能比较高,骂仗时用词华丽,言语间字字珠玑。有些人的嘴炮技能则相对较低,张嘴闭嘴之间,除了rnmmp,就是cnmgb。
有人爱造谣,有人擅污蔑。有人摆事实,有人讲道理。有人玩得起,有人耍泼皮。
这些嘴炮或许很高级,或许是Low逼,但无论面对以上何种嘴炮来袭,当年茶器圈儿里的人们,都不屑于借助“诽谤罪”这条法律,来作为自己让人闭嘴的武器。
所谓玩茶器,本就突出一个“玩”字。和玩儿有关的事,倘若动辄上纲上线,玩的意义又在哪里?
茶器本是风雅之物,这世上的圈子,但凡与风雅二字沾边儿,便天生从骨子拒绝教条的约束。
而这并不仅仅茶器圈的特质——即便是以风雅著称的文学圈儿,历来也都是如此。
譬如鲁迅和林语堂一言不合就对骂。
鲁迅说林语堂“鄙相悉现”——用现在话的来说,就是“你那副丑陋猥琐的b样儿暴露无疑”。
林语堂反唇相讥:骂鲁迅简直不要太有趣——因为这货是个神经病。
林语堂说鲁迅是个小心眼儿,鲁迅拍案而起:你狗日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看,从头到尾,一个将对方形容为“鄙相”,另一个则骂其是神经病;一个揶揄对方小心眼,另一个骂其不是东西。两人翻来覆去骂了好多轮,最后直到鲁迅去世——
你见他俩有谁上纲上线的去打官司,状告对方侮辱自己人格,诽谤自己名誉了吗?没有吧?
再说梁实秋。和林语堂相比,梁实秋和鲁迅的对骂,就更火爆了。
鲁迅和梁实秋俩人互喷了整整八年,俩人刚开始还能有所克制,到后来骂着骂着,直接就上头了,互相人身攻击,说对方是畜生——鲁迅骂梁实秋是“走狗”,梁实秋则骂鲁迅是“乏牛”。
鲁迅嘲讽梁实秋,说梁是个既非鸟,也非兽的蝙蝠。梁实秋则马上反讽鲁迅,开始了外貌攻击——说他抽烟抽得连牙都发黑发黄了。
——俩人都骂到这份儿上了,你见他俩当中,有谁去求助于官府,拿起法律的武器让对方闭嘴吗?没有吧?
十几年前,我们这代人玩儿茶器的时候,茶器圈儿里的风气亦是如此——倘若有人说我们坏话,我们要么据理力争,要么互相对喷。
那时候混在茶器圈儿里的人,啥时候见过如今这种钻法律的空子,借官府之手铲除异己的骚操作?
那时候的人,在圈子里面对语言攻击,为啥宁可自己下场开撕,也不屑于打这种诽谤官司呢?
之前我就说了,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可能阻止别人说自己的坏话。
如果那些关于你的坏话,都是客观存在,且人所共知的事实——譬如上文中,大胡子和整容怪的那档子事儿,这种情形下,你还有脸告人家诽谤,岂不是给大家伙儿平添笑柄,在人前丢自己的脸?
即便你仗着别人拿不成证据,最终打赢了官司——也不过是赢了官司,输了人品,在圈子里落个万人唾骂的下场。
而倘若那些关于你的坏话,都是无中生有,颠倒是非的污蔑,又当如何呢?
面对这种境遇,我们那个年代玩茶器的人,大多数都是一笑置之。
本来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谁都无法无法阻止别人说自己的坏话,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为了这种杜撰出来的谣言,而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和有限的精力。
冤枉你的人远比你自己还清楚,你究竟有多冤枉。既然你明知道别人是为了诬陷你,又何必去做那些徒劳无功的解释呢?
真正了解你的人,即便你一言不发,也会选择相信你。存心想害你的人,即便你解释再多,也不会改变他的看法——难道不是么?
诚如前文所言,玩茶器本就重在一个“玩”字。天南海北,素不相识的人聚在一起,本就不过是为了玩耍而已。
既然是玩,很多事情就没必要那么认真——倘若仅仅因为别人说自己一两句坏话,便要大张旗鼓的跟人对簿公堂,即便赢了官司,最终也很难不给人留下个心胸狭窄,为人狭隘的不良印象。
诸位不妨设身处地的想想,倘若你身边儿有这么一个人:就因为你俩吵架的时候,你顺嘴骂了他几句,他转头就去法院告你诽谤——说你侮辱了他的人格,损毁了他的名誉,给他的身心健康造成了巨大影响,给他的公司经营造成了重大损失。
请问,谁还敢跟这种人说话?谁还敢跟这种人来往?我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反正我是不敢——我生怕自己哪天万一看他不顺眼,随后说句C你大爷,他就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控告我试图性侵他年迈的亲戚。
近些年来,茶器圈儿里各式各样的诽谤官司层出不穷。据我所了解的内幕,这些事件中的当事双方,其实也并没有哪一方是真正无辜的。
诽谤者大多嘴贱且好事,手中无丝毫证据,却偏爱信口开河。被诽谤者也并非善类——他们被人捕风捉影后大肆散布宣扬的那些恶心行径,大都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还是老话说的最为贴切——两个馒头踩一脚,没一个好饼。
混在茶器圈儿里十几年,这些事情我早已见怪不怪。但面对如今这股一言不合便报官的流行风潮,实在是有些唏嘘。
玩茶器,注重的就是个“玩。”既然选择出来跟大家玩,就要玩得起。小孩子们在一起玩儿,都难免产生摩擦,更何况我们这些老登?
玩不过别人,不玩也就罢了,谁也不会逼着你玩。
可你又菜又要玩,玩不过就告老师——咱也不不知道,都是谁给他们惯出来的这一身臭毛病。
作为一名建筑师,我们上学的时候还专门学过素描。
画过素描的朋友都知道,任何事物都有亮部和暗部之分。只有亮部而没有暗部,物体就没法立体;如果只有暗部而没有亮部,那什么也看不见了。
茶器圈儿就是这样一幅素描画,它是由光明与黑暗共同组成。有了光明的衬托,我们才能意识到那些黑暗的存在。有了黑暗的对比,我们才能觉察到光明的可贵。
亮面与暗面缺一不可,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明暗的巨大反差,这个茶器圈儿的形象才能真正丰满起来。
我发现,茶器圈儿里那些动辄便告人诽谤的事儿逼们,平日里动不动就爱跟人叫嚣这么一句话: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对此,我的看法是:网络当然不是法外之地——但你也属实不是个什么东西。
今天的文章就到这里,贴个豐字号柴窑上月新出的杯子罢。
这只缸杯上所绘制的《帝释梵天图》,出自法海寺明代壁画,表现的是佛教“护法神”“释、梵等二十天像。“护法”二十天像常见于明清佛教寺院壁画或塑像中。
在佛教壁画中,表现“帝释、梵天”的作品,唐代就很流行,不少有名的画家都表现过这一题材。像吴道子、杨庭光、杨仙乔、瓌师、赵温奇、赵德齐等画家,在唐代两京、成都等地寺院就画过不少释梵天众图像,而成都大圣慈寺一处当时就有赵温奇、赵公祐、范琼等所画帝释梵天图68间。宋元以后,特別是明清,寺院的壁画与幡画中释梵天众图像更是流行。同时由于后期佛道掺杂,佛教图象中有了不少道教的神像。
而这只以明代法海寺壁画为蓝本的《帝释梵天图》缸杯,是豐字号窑主霍范丰,以今人姿态,静心摹古的一件器物。
这件器物并不好做。窑主在绘制时,需要根据器型,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巧妙地组织在一起。这并不是肖像的简单罗列,而是需要呈现出具有中心内容的一幅完整作品,并展现出画中人物彼此间内在的联系。
瓷画的表现技法不同于在纸上作画,虽然比较柔弱,但在结构与形象的处理上,更为细致精丽。
每一组人物,虽然是同一方向、同一行进活动,而又由于生动的布局,以及不同人物的身份、性格,获得了统一而又多样的气氛。行动是一致的,神态却又是各不同的。这需要在瓷胎上绘制时,注意每个人物形象间的关系、以及彼此之间的呼应关系,这实非易事。
上月初,我辗转收到了这件器物,捧在手中细细的把玩了月余,愈觉细节精彩至极,实是有些爱不释手。今日得空儿,便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权作文章配图罢。
今天的文章,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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