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业的浪潮中,美国波音公司和英特尔公司这两大巨头如今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抉择,它们的故事值得人们关注和思考。
2021年1月13日,有着深厚工程师技术背景的帕特·基辛格(Pat Gelsinger)被任命为英特尔的首席执行官和董事,他的首要使命是从台积电(TSMC)和超威(AMD)手中夺回失去的技术领先地位。在他接任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大位后,似乎一度让外界看到了复兴的曙光。但在2024年12月初,基辛格意外宣布辞去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和董事职务,市场投资者对此并未感到心碎。
凯利·奥特伯格(Kelly Ortberg)在2024年接任了波音公司这一美国制造业“堕落天使”的掌舵人。当然,波音的问题与英特尔并非完全同源。曾经,波音公司在航空领域有着辉煌的过往。当空客专注于 A380 超级巨无霸客机开发时,波音精准地推出了轻量化的 787 “梦想客机”,展现出了敏锐的市场洞察力。然而,公司却在后续发展中陷入泥潭。将太多运营环节外包以及在质量控制上的投入不足,引发了一系列灾难性后果,让波音的声誉和业绩遭受重创。
相比之下,英特尔坚持了设计和制造一体化的垂直整合模式。公司失误主要体现在产品和生产方面:英特尔公司管理层首先错过了苹果iPhone的潮流,之后又错失了图形处理单元(GPU)这一推动人工智能革命的核心技术。此外,英特尔未能迅速转向更先进的芯片制程工艺节点。
不过,两家公司存在共同的主线便是:自2000年代以来,这两家公司都过于关注短期盈利,尽管它们所处的行业需要巨额投入以在未来几十年保持竞争优势。股息支付和股票回购激增,公司文化也从重视技术人才转向根据财务指标奖励管理层。
投资者最终意识到了这种策略的错误。在一次会议上,英特尔董事会的每一位成员都支持基辛格的愿景,包括一项大胆且昂贵的计划:建设新的制造设施,为其他公司代工芯片,并成为拜登政府工业政策的核心部分。
尽管如此,在公司于2024年10月报告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季度亏损后,董事会还是将基辛格解职,尽管他主导的名为Intel 18A新生产制程工艺要到2025年中期才能显现成果。如今,英特尔的战略方向变得不明朗,市场再次将目光转向潜在的短期解决方案,例如可能出售部分业务,但同时保留2022年《芯片法案》提供的80亿美元补贴。
回溯历史,可以看到不少相似的案例。1987 年,安迪・格鲁夫(Andy Grove)推动英特尔从存储芯片转向微处理器,开启了 “Intel Inside” 时代,这一成功转型成为企业发展的经典范例。而在波音公司,艾伦・穆拉利(Alan Mulally)从领导波音777 项目到振兴福特汽车产品线,也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但同时,也有不少新任 CEO 的创新计划半途而废。比如 20 世纪 90 年代通用汽车的罗伯特・斯坦普尔(Robert Stempel),以及 2010年惠普的里奥・阿波特克(Léo Apotheker),他们虽有一定的战略眼光,但最终未能将计划完整实施。
在波音公司,技术背景深厚的奥特伯格被誉为是在戴夫·卡尔霍恩(Dave Calhoun)之后的最佳选择。卡尔霍恩是一位没有工程背景的内部人士,他未能让公司稳定下来。目前,奥特伯格已成功结束了一场损害严重的机械师罢工,但他很快将面临满足短期交付目标的压力,以缓解公司日益严重的现金流问题。
他的真正考验将在几年后到来,那时波音将开始研发737 MAX的替代机型。自波音最后一款从零开始设计的机型787首飞以来,几乎将过去了20年。如果波音没有一场大胆且昂贵的尝试推动飞机制造技术的进步,航空公司转向空客采购下一代客机的风险将前所未有地剧增;但在波音老一辈工程人才流失、投资者急于回本的情况下,采取保守策略的诱惑难以抵挡。
波音的奥特伯格虽被寄予厚望,但英特尔的困境也为他敲响了警钟。这不仅让价值投资者重新审视投资策略,也让政策制定者看到,在当今市场热衷于软件巨头大胆尝试的同时,对于成熟硬件行业,更需要给予足够的耐心和持续的支持,否则这些行业巨头很可能在挣扎中陷入更深的困境,难以重现往日辉煌。未来,波音和英特尔将何去何从,仍需拭目以待,它们的发展也将为全球相关产业带来深远的启示和影响。
小结:波音的主要问题应该是在于短视的管理决策导致长期竞争力下降,加之技术开发投入不足和供应链失控等问题,最终导致了产品质量危机和市场份额的流失。要解决这些问题,波音需要重新建立以技术为核心的文化,加强研发投入和内部生产能力,同时寻求在短期现金流压力与长期战略目标之间的平衡。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