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蓉芳散文三篇

文摘   2024-11-04 14:51   甘肃  


至白露,天气时而晴朗,时而阴云。天气晴朗时露水晶莹,颗粒饱满透亮,空气潮湿而清新,远处的雾霭也会随着太阳慢慢消散,渐渐露出山的骨峰和轮廓。山山有路,盘旋而上,山顶有雾,飘渺空灵,路上有人,如仙似道,他们都身披金色的霞光。

倘若是阴天,烟雾笼罩着,看见影影绰绰的树,路面湿漉漉的,草地湿漉漉的,河岸也是潮湿的,林间的鸟鸣纷纷滴落。路上的行人连呼吸也是潮湿的,睫毛上沾满露珠。

秋天之美,在于沉静,在于收敛光芒,在于空旷和无垠。古人多悲秋,而我独觉秋之美,秋是万物的凝滞,炊烟在宁静的空中消散,谷物在秋天里打碾归仓,草木在秋天里枯黄,落叶在秋天里寥落,悲喜亦在秋风萧瑟里成为过往。

晨光跳跃着,照在晨练人的脸上,照在树上,透过树叶的一小束,就照在三叶草圆圆的脸上。在清晨的公园里,到处都是发光的植物,独自耀眼。我穿梭于每一条小径,低头走路,有时抬头看天,我不打扰每一株经过的植物,它们也在这样的清晨里——各怀心事。

,坐在窗前听雨声,雨声阵阵,雨声落寞,雨声飘零,雨声不仅在耳畔,而在心间。

这雨让我最担忧家中的几间老屋,更担心老屋中的父母,它的脊梁支撑不起暴雨冲刷。门前河里的洪水倾泻而下,发出轰响,顷刻间巨石瓦砾在水中翻滚,轰然而下,水面越来越宽,响声越来越大。小时候,每逢下大雨,母亲和我们守着煤油灯,忽明忽暗,盼望着洪水越来越小,我们最终沉沉进入梦乡,而母亲独守着煤油灯,不知何时睡去……

清晨,洪水退去,河滩里被冲刷过的痕迹狼藉不堪,所有熟悉的石头和木桩早已不知去向。冲来的一些是新的石头、新的沙土、新的被水淤平的河岸。我们穿上大人的雨鞋,在河滩里走过,在淤平的沙土上踏上新的脚印,在河里捡拾没有见过的石头。也许没有这场洪水,它们也不会被冲刷到这里和我们相遇,并以同样的姿势在这里停留,等待下一场洪水的到来。大雨过后的河水还是浑浊的,只是水面平静了许多,再过一些时候,河水就变得清澈了,安安稳稳地流着,腥味也渐渐散去。

一切恢复如初,水草渐渐伸起腰身,抖落满身泥泞,又是闪闪发光的绿呀!






中秋夜望月

之夜,我独坐于家乡望月,云飞月逐,气象万千。云有时是大朵大朵地掠过,有时是一丝一丝地飘过。大朵大朵的云遮住月亮,一丝一丝的云轻纱漫卷,但是月亮只要露出脸来,它皎洁的光彩无法遮挡。

小时候的中秋节,我们在麦场里转圈,月亮跟着转圈;我们在树干的影子中间跳沙包,月亮也跟着跳。父亲在院子里架起锅灶煮上和乡亲们“打平伙”分来的羊肉,母亲在柴锅里烙起烫面饼子,饼子冲起一个大泡,焦上几个圆点儿,飞速出锅。转眼一沓麦香的饼子摞在案板上,葱花、香菜切成碎末儿盛在盘子里。铁锅里的羊肉香气四溢,飘满了整个上河湾。父亲趁热将羊肉撕成小块,将羊杂切碎放在碗底,盛上羊汤,撒上葱花和香菜,放上椒盐,碎上饼子,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就是记忆中的中秋节味道。

我坐在月亮下面,听着秋风吹过林梢,树叶沙沙作响,远处漆黑的村庄,灯光时明时灭。近处偶尔的犬吠声,夜如此宁静,故乡睡意昏沉。

秋风早已作别了故乡,我匆匆归来,亦是故乡之客。






作者简介

     韩蓉芳,女,汉族,通渭县马营镇人,通渭县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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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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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      稿:徐生元 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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