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苑艺术家村见闻

文化   2024-09-22 18:07   北京  

我们只想挖红薯,误入一个艺术家村,倒也是意外之喜。

这村子在昌平兴寿镇。兴寿因为草莓闻名,每年春天,会有很多草莓园开放给大家采摘。秋天可以收获的就是红薯、花生、玉米等农作物了。

一路上是熟悉亲切的田园风光,很快到了目的地,村口竖着一个高大的石头牌子,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下苑艺术家村”。

我觉得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昌平这里有什么艺术家村,但仔细一想,好像一位朋友介绍过这个村子,当时我还想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没想到无意中竟然来到了这里。夸张一点说就是,冥冥之中若有天意。

我们一开始导航到停车场,看到墙壁上活灵活现的小猫、小狗、大公鸡,感觉这个村子确实有点不一样。

挖红薯的地方在前面稍远,我们就又开了一段距离,下车一看,旁边的农家院子门口挂的牌子是“张鹤龄工作室”,对面规模稍大一点的用彩钢搭建的房子则是“田世信、李梦虞工作室”。

搜了一下,叫张鹤龄的画家、艺术家有好几位,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叫田世信的艺术家只有一位,应该就是出生于1941年的京籍雕塑家,田世信、李梦虞是夫妇。

中国人都有一个田园梦。而艺术家们喜欢清净的创作环境,他们抢先一步脱离了喧嚣,可以轻易越过眼前的事物,把眼光放远些,放到天地之间。

或者说,中国人自古就有两条路。一往无前是儒家的思想,乐退安贫是道家的境界。而最终的最终,是返回自然,跟自然融为一体。

儒道互补是中国人的精神追求。得志时积极进取,建功立业;失意时寄情山水,采菊东篱。进可攻,退可守。人的心灵需要这样的抚慰。因此,艺术和田园山水是天然的一对。

有时候艺术家也不需要在前进路上受挫,直接就选择“隐居”,比如住在陕西西安附近终南山里的画家、作家二冬。

下苑虽然在郊野,但距离便捷的城市生活并不遥远,我看周边也有公交车。村子里的生活估计也很便利。

听甜甜妈说,以前在昌平的村子里租住一套房子,20万可以租20年,现在估计不行了。我想起何伟《寻路中国》里写他在昌平三岔村租房的事,那是90年代,更便宜,月租好像只要三百块。

只有在一个有设计、有想法的村庄,才会有开阔、舒朗的规划,下苑村有咖啡馆、图书馆、村史陈列室(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微型的乡村博物馆),也有一个酒馆、餐吧、健身中心、录音工作室合一的场所。

我们挖完红薯,在村子里游逛了一会儿。

小朋友们兴奋地去小小的湖泊上面推动水车,听到旁边那个酒馆传来打鼓声,就站在矮矮的百叶门外听。小丸子合着拍子手舞足蹈,那个动次打次的节奏天然让人有跳舞的冲动。

打鼓的男孩看起来有十多岁,卖水果饮品的女士告诉我们,这孩子学了两年了,现在已经打得很好。

除了鼓点,村子里很安静,没有太多人。

有一些和小丸子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在草坪上玩耍,有个金发碧眼的红衣女孩手持摄像机在拍摄,有几个装备很专业的骑行者在组织一个艺术骑行活动,好像图书馆前是他们的最后一站,组织者挂了横幅拍照。

酒馆院子里坐着三个艺术家模样中年男人(有一个头上梳满脏辫,垂到胯部,这显然是艺术从业者的标志,当然也可能只是一种行为艺术),在听男孩打鼓,其中一个应该是他的老师或者就是他父亲,在指导他,听他打完一曲,会告诉他,跟上节奏。练习打鼓是很奢侈的,住楼房的孩子应该没有这样的院子随意挥舞鼓槌。

我在路边溜达时,甜甜妈带着孩子们进到了图书馆里。我后来进去找她们,一进去就不想走了。

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图书馆。博尔赫斯说如果真有天堂,那它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

这个如苑图书馆其实准确地说是一个书店,连带有个咖啡角,人家是营业的。只是我们这些没有买书、喝咖啡的人,也享受了这份寂静和安详。

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在平淡的生活中,享受一点儿摸得着、看得见的小快乐,享受一种悠然自得的小心情,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人生选择。

除了图书,还有一些玩具、手工艺品售卖,价格不便宜。目标客户可能是真正热爱艺术的富有阶层。

艺术家需要富人的扶持,有品味的富人也热爱艺术,这就跟“有钱的单身汉必定想要娶位太太”一样,是尽人皆知的真理。

我喜欢这个图书馆,也许我只是喜欢悠闲自在又清净的感觉。坐在窗台的座椅上,看窗外的绿树、空无一人的路,我愿这一刻悠长。

停车场
好天气
北京的秋天
翠柏中这朵粉色喇叭花,美得像一首诗。
喇叭花到处有,是一种无需看管的野花。
小路上也有人骑车经过,不知道是住户还是游客。
马缨丹
美人樱
山桃草
山楂红了
粉红电话亭
图书馆外
打鼓的小孩
卖珍珠饰品的无人小摊
图书馆一楼仅有两个座位的小阅览室
二楼的露台
二楼
露台上
在这里读书太享受了
幽窗读书
闺蜜聊天

绿茵陈
清夜沉沉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