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毅｜假如花草树木是一个具灵性的世界——王国华新书《掌上花园》里的花草世界
文摘
文化
2024-07-31 11:20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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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花园》是作家王国华的新书，是一本把深圳的公园、小区、珠江口、海岸等处二百多种花草树木，用文学的手法写就的有别于科普类植物著作的散文集。作者亲历了书中每一种花，闻过、听过、抚摸过，除了部分有毒的花儿，大部分也尝过。正如作者在序言中说：“我笔下的这些花，每一种至少要亲眼看见两次。每次对视不少于五分钟。如此，我才能听到它跟我说什么，才知道自己该怎样介绍它。”看着这本书里的花花世界，我不由得想起妻子几年前从湖南怀化娘家的山上带回几株种在乡下的野兰花。它们长得并不旺盛，我一直以为是水土不服的问题，看了《掌上花园》才知道花草是可以乾坤大挪移的。东北的花草来到南海之滨的深圳也可以郁郁葱葱，前提条件要它们服从你，想来我家里那几株野兰花还在抗争之中。 《掌上花园》让我想到一些无解的问题：深圳有多少种花？事实上已成热带气候的广东有多少种花？中国乃至全球有多少种花？地球村上的花儿种类肯定比民族的数量还多，但在人类面前，它们只能成为绿叶，人类才是红花。 书中写道，一棵十几米高的蒲桃树能撑得住静，挡得住各种意外；能温柔地搂抱树底下人们的开心和伤心；能让坏人远遁，令好人安泰。 如果蒲桃树是“强”的象征，那兰花草则是“柔”的代表。歌曲《兰花草》能成为经典，我想是因为创作者了解兰花草婉约的性情，一句“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能让人一下子心疼起它们。王国华写道，“兰花草不敢抢传统花朵的风头，它们选择了蓝色”。害羞的兰花草本来只想呆在深山，无奈被移栽到都市的路边，被墙头和树木上的花朵俯视着，被指指点点。即使不爱此方水土，但也无可奈何，兰花草能抗争的只是随便开一朵花，算是意思一下。 和兰花草性情相近的是蟛蜞菊，这是深圳最常见的植物之一。因人们习惯仰头看花，很少有人低头凝视蟛蜞菊，反而让它们有了充分发挥的空间。蟛蜞菊匍匐于地，大片大片地，悄悄地填满各种花朵和树木之间的空隙，甘于成为“绿叶”。 在书中，植物界的亲情可以发生在不同种植物之间，比如鸡蛋花和琴叶珊瑚就是一对母女。高处的鸡蛋花领着低处的琴叶珊瑚，风来的时候，女儿作势要跑，妈妈在后面追；风停了，她们都站着，互相看着。年轻的妈妈鸡蛋花心里想，如果在女儿琴叶珊瑚的头上扎个小辫儿，那就更好看了。 就如人类社会并不完美一样，植物世界也有“坏花坏草”。在植物界大杀四方的薇甘菊，“上至七八米高的榕树，下到满身是刺的灌木，更不用提那些柔嫩的海棠与凤仙花，薇甘菊爬到谁的身上必死无疑。”书中写道它是一头闯进陶瓷店的公牛，所到之处，哀鸿遍野，但也有极其幸运的，比如秤星树。在薇甘菊的围攻之下，秤星树不是没死，而是还没来得及死，它熬赢了没有逃过生命规律的薇甘菊，后者死了，前者还活着。惊魂过后，作者认为吓傻了的秤星树会怜悯那些已枯萎的勒杜鹃、桂花树和白玉兰，而不是庆幸它自己还活着。 《掌上花园》这本书尽管不是科普类书籍，但也能从中获得很多植物界的知识。比如海边的红树林，我一直以为红树是一种树，看了书本才知道原来红树是总称，砍伐之后因氧化变红而得名，又细分若干种，包括秋茄树、无瓣海桑等等。 书中还可以了解到花草的迁徙。穗花原本生于北方，爱在北方广袤的大地行走、繁衍，一代又一代，却被无所不能的人类栽培者强力介入迁移至南方。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穗花只能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为人类开花。适者生存的法则在植物界也适用。 《掌上花园》用小品文的形式写就各种花，短的如写“蝎尾蕉”才二百来字，每一篇都含着小哲理。品读该书，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收获。譬如看到“五爪金龙下面铺着一层枯干的藤蔓……新生者腾跃其上”这些，我会想到“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植物界也有励志故事。单看“风雨兰”这个名字，就给人一种沧桑感了。对身处深圳的植物而言，每一次台风都是一场劫后余生的洗礼。台风过后，风雨兰的胳膊还健在，气场也没散。当别的植物被台风吹得横七竖八时，我们总能听到风雨兰吹着口哨。最鼓舞人心的，是它们的花儿在风雨后开得最好。![]()
人的成长跟环境有关，植物的生长也一样。在深圳弘法寺光明殿旁边，那枝小叶紫薇明显比其他地方的同类更肃穆、更沉静。它每天被虔诚的氛围淹没，听着悠扬的音乐，听着英语讲解经卷的广播。佛光普照之下的小叶紫薇已与众不同。 《诗经》有记载的“蓼”草，在深圳众多的湖水岸边随处可见，花草是有历史的。两千多年前就有的植物，它们是怎样传承下来的？或许，它们的坚强来自于千百年来对人类多灾多难的见怪不怪，所以未至于灭绝。 花，乃人人皆爱之物。看完《掌上花园》，手上、眼里、心中都带着花香了。
冯毅，高州人，深圳宝安区作家协会会员、高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小说、散文刊登于《茂名日报》《雪莲》《莲池》《宝安文学》《深圳青年》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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