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儿子的老太祖在世时种了一棵大黄橄榄树。每到夏天,黄橄榄树显得枝繁叶茂,就像一把高大的巨伞撑在空中。枝头挂满了一个个青黄色橄榄果,生果放入口中又酸又涩,十分难吃。多数人咬了一口,很快就会吐出来。可是只要细细地品尝,味道就会越嚼越浓郁,越嚼越有甘甜,渐渐就会散发在嘴里,蔓延到舌尖上。吃后让人感觉精力充沛,含在嘴里久久不愿把核吐掉。
一般夏至后黄橄榄就陆陆续续上市了。那个时候,我们家也在商量摘黄橄榄的事宜。因树身高大无比,为了安全起见,家人都不敢爬上树冠去摘,只能站在粗枝上,用长竹竿敲打下来,或者用镰刀勾断树枝,再从地上慢慢捡起来。我们把摘到的黄橄榄清洗干净再用棍棒锤烂,然后用盐腌起来,根据自家人的爱好适当放点盐、辣椒和姜丝,即时就可以配白粥了。清鲜,涩中带咸,但非常易下粥,平时不爱吃饭的小孩,只要黄橄榄配粥,都能吃上好几碗,撑到肚子鼓鼓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家的黄橄榄树也随老太祖归于尘土。但我依然很是怀恋这味咸黄榄。每逢黄橄榄上市时,我必去买些存起来吃。在茂名,咸黄榄是最好卖的,人们都喜欢到现场目睹商贩们锤打好再买。锤打黄榄这可算是商贩们的一种绝技。在市场的摊位上,他们一边锤打一边叫卖,每天咸黄榄摊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但他们都锤打得十分有耐心,确保每位顾客都能买到满意。即使手臂再酸再累,也以顾客为上。但是捶打需要用力,因此他们锤得也并不快。想买多几斤咸黄榄吃,真不是容易的事。只能吃完再买,或者等早晚人少时再买。这不,上次回去,我特意赶集买了点咸黄榄,由于趁圩的人如浮云,我没有时间久等,就随便买了一罐。大约2斤多,十多天便吃个精光。没了咸黄榄,早上的那碗粥真不好下咽。实在是太馋了,便打电话告诉我二妹,妹妹和妹夫特意赶集买了两大罐给我寄过来。我终于又有了“救命菜”。
咸黄榄,不仅味道好,还具有助消化的作用。咸黄榄越放久就越好,橄榄汁还能当成一味传统的良药。主治脾胃炎、腹泻、口苦、伤风感冒等症状。这个时候,只要倒一点点黄橄榄汁放在饭或粥里搅拌着吃,很快就治愈。有一次,临近期末考试,时间紧压力大,上学急急忙忙的,导致严重的伤风感冒,全身乏力,打不起精神来。回到家里,奶奶把藏在家里最隐秘角落的那一坛黄橄榄拿出来,把黄橄榄汁倒在碗里,然后再倒点开水,就这样搅拌给我喝下去。顿时,我的口苦逐渐消失,没多久,我又变回了那个活泼的少年。所以说,黄橄榄全身都是宝,是我们茂名多数家庭必备的一道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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