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也红（长篇小说连载二十六）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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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大家坐定，许东看了一眼张松东和龙涛明，突然问道：“你俩和李沁是高中同学吧？”张松东和龙涛明异口同声说是。“今天上午省委批复了，李沁任江南市副市长，你们同学的能力水平真不错呀。”许东透露。闻言，张松东反应最快：“许书记，我们有今天，都得感谢您的关照！李沁被您委以重任，我和涛明今晚代他敬您三杯！”

　　罗为民认为这是组织决定的事，许东说好或不好都不妥当，于是马上接话：“你们年轻人呀，个个都前途无量！”话方落，侧头看向许东说：“树脂总厂经过几代人的奋斗，产品质量已达到甚至超过了国际水平。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同志要为你们新一代鼓劲喝彩呀！”许东看酒已斟好，便端起酒杯：“我们一起为树脂总厂给江南市、给中华民族争光干杯！”于是四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有几个服务生抬着一张书桌入来，许东警觉地瞥了一眼，面露不快之色。张松东马上解释：“许书记，这个酒店，什么都好，就是缺点文化。这是我同食乐世界经理讲的，临时配来书法案台和文房四宝。酒后，我们都想欣赏您的笔走游龙。”听后，许东脸上的神色由不快转为满意，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许东仅此爱好而已。

　　待酒过三巡，罗为民提议每人讲一个笑话，如果讲得不好笑，要罚酒三杯。大家都望向许东。平时，许东是不会赞成的，讲笑话毕竟不严肃，有损领导威严。但上周省委书记找他谈话，说下个月省政府换届，省委根据中组部意见提名他当副省长。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又喝了一瓶酒，他此刻心情亢奋，称这是个好主意并说他先来，大家纷纷赞好。

　　于是，从许东开始，接着罗为民跟上，接下来张松东讲了一个黄色段子，龙涛明则讲了一个日本笑话。大家都听乐了，没人被罚酒。今晚张松东拿来六瓶装的白酒一箱，既然没罚酒肯定是喝不掉的，许东就提议把剩下的酒平分了。

　　听过笑话后，许东的手瘾上来了，准备转入自己的快乐时光。他端起满满一壶白酒，分别同三人碰了一下杯，深有感触地说：“我从部队转业到江南市工作生活，已整整三十二年了，这里山美水美，老百姓的心更美！我已深深爱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看到我曾经当开荒牛办起来的树脂总厂如今不断壮大，我非常欣慰，更要感谢你们，我在江南的日子，得到你们鼎力支持！我干了！”说完一仰头，许东几口就吞了一壶酒。龙涛明喝得不算多，听出许东好像在作临别赠言。罗为民和张松东则喝了不少，站起身时有些脚下飘飘然的样子。他们俩一左一右地簇拥着许东，走向已摆好文房四宝的书法案台。

　　酒与书法颇有渊源。如果没有酒力的激发，就没有东晋王羲之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如果没有酒酣大醉，就没有大唐“颠张狂素”的“笔动如鬼神”；如果没有借酒抒怀，就没有明清王铎、八大山人、傅山等人的“醉后突兀兴不已，酒作粉壁石倾斜”。同时，书法是一种奇特的艺术，创作讲究颇多，无论幅式、章法、布局和题款都各有要求。书法的佳境，是达到一个本真的世界，融天意、地灵、无我为一体，彰显气血性情的仙雅神美！

　　许东多年醉心研习，颇有心得，现又逢喜事将至、酒劲喷发，可谓物我两忘，如入仙境如有神助。只见他八卦站位，右手提起太子狼毫，气沉丹田间下笔游走似蛇舞：“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飘雪。望长城内外……”整首《沁园春·雪》顷刻一气呵成，引得三人围着案台观赏连连点头。颇有心计的罗为民，抢在许东撕毁之前快速收卷，既是真心又是奉承：“许书记这幅大作，可与大唐草圣张旭媲美，更是当代绝品无价之宝！我要留作楷模，认真学习。”许东放下狼毫，也觉得无可挑剔十分满意，就遂了罗为民的意。

　　挥毫尽兴后，许东看时候不早，同大家握手告别。龙涛明手上已提着一个精美礼品袋，里面有刚从衣帽间取出来，早备好要送给许东的那支清酒。见此，惯会行事的罗、张二人，都留步让龙涛明单独送许东到负一层。可像上次不肯收受肇庆端砚一样，许东这回也没有收下清酒。龙涛明看许书记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许东上车后，摇下车窗对龙涛明说：“涛明呀，你要把抓科技抓经济的心得好好总结。国家需要你啊！”龙涛明马上答应：“许书记，我记住了！”

　　送走许东，龙涛明准备走上一楼向罗为民、张松东告辞。一转身，却见张松东疾步走来。走近后，张松东一把拽住龙涛明的手臂，二话未说当即往俩人的车子那头走去。到了他小车的后排车门旁，张松东才松开龙涛明，迅速打开车门，从里面搬下来用纤维袋装着的两大袋物品，分别吃力地提到龙涛明面前。

　　龙涛明问：“这是什么？”张松东神秘一笑：“500万钞票。”这话一出，惊得龙涛明瞠目再问：“为什么？”张松东答：“你的新生活小区由我承建，这是谢礼。”龙涛明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觉得太突然了。张松东以为龙涛明是在犹豫，便进一步说：“这只是定金，待小区建成后，还有更多呐。”

　　回过神来的龙涛明，即刻正色道：“张总，新生活小区建设，会由总厂自己负责，这是厂里已经决定的了。此事无法帮忙，还请理解。至于钞票我已心领，谢谢！”龙涛明边说，边匆匆走到停在后方几步距离的自家小车，一个弯腰闪进了车里，快手按下车窗按钮，并吩咐司机小张：“快开！”

　　张松东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将两大袋钞票放在脚边，遥望龙涛明那辆小车绝尘而去，心里五味杂陈，暗道要办成此事，还真得靠陈小雅和柯金福了。

　　满怀不爽之际，张松东忽然想起之前欧光华多次邀请，说在食乐世界里，有家他和朋友合伙经营的娱乐小世界，玩法与澳门赌场的一样。“今晚老子有本钱，杀他个天昏地暗！”张松东恨恨道。

　　从一号食乐别墅到娱乐小世界，不到五分钟车程，经过三道关卡盘查。第一次来的属于“生人”，不能上楼，张松东便通过大堂经理找欧光华。没多久，身穿西服，显得风度翩翩的欧光华快步赶来，老远就向张松东伸出双手：“哎呀，我的老同学大老板！贵客贵客，有失远迎！”张松东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怎么玩法？”“您当然到八楼贵宾厅了，要不，我帮您找个助理？”欧光华以为张松东是生手不会玩，找个人来教他。他哪里知道，张松东早已是赌棍一名！“不用。你带我去贵宾厅看看。”张松东摆手说。欧光华带着张松东从单独的隐蔽电梯直上八楼。

　　进入八楼大厅，门口右边是码房（即赌前拿钱来换码，赌后拿码来换钱之处），左边是赌大小用的三米长、两米宽大台，台内边柱嵌着的电子牌上显示13点大，三个年轻姑娘正给买对的赌客赔钱，逢百抽五，赌场叫抽水。赌大小的台子并排有三张玩21点的赌台，那边荷官站着，几个赌客坐着高凳在玩。其余十多张赌台全是玩百家乐。这种场面，张松东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赌厅开了空调，温度低到10℃，但张松东的赌瘾直逼脑门，已是热血沸腾。他对欧光华说：“我500万本金在车上，你先拿300万筹码给我。赢了，我还筹码给你；输了，我拿现金还账。”欧光华爽快答应，转身去码房窗口办手续。

　　很快，一个美丽姑娘双手拿着托盘缓步而来，托盘上放有三叠红色筹码，每叠各10枚，而每个筹码代表十万元。在筹码底下压着一张借据，欧光华已在“担保人”栏签了字，“借码人”栏还空着。张松东拿起托盘里躺着的一支笔，飞快地签上自己名字，然后将两叠筹码先放入裤袋，再左手握着剩下那叠的10枚筹码，扭头问欧光华：“这里人太多，有没有玩高额的贵宾室？”

　　欧光华原本以为张松东只是来娱乐一下而已，没想到换码一次就300万，惊诧之余态度也变得十分恭卑，连声回话：“有有有！单人包桌都有！”随即又引张松东往楼道东边走去，进了一间仅开两张百家乐赌桌的总统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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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套房里，左边靠墙侧摆着两排中西餐菜品，右边则摆列有多种切开的水果和各式饮料。每位服务员、荷官都清一色穿着红色短袖和黑色短裙。

　　张松东看了眼赌桌竖起的电子牌，牌上记录了大路、小路、大眼仔路、珠盘路各种玩法过往开庄开闲的情况。这几条“路”由全世界赌场设计出来，永远都是相互矛盾的。他喜欢看大路，他看到稍里边那张赌桌开了一半，大路比较有规律——先是六口单跳，接着两条长庄长闲，然后是三庄一闲重复四次。赌客也只有一男一女分别坐在赌桌两头，于是张松东便在这张赌台中间位置坐了下来。

　　两位赌客见有新赌客加入，快速收回了自己面前的筹码。女赌客操着本地口音说：“新来的手气好，你放哪我跟你。”男赌客则是外地人：“我俩老是放不准，输惨了。”张松东信心满满：“不会吧，大路这么规整，怎么会输呢？”欧光华自开赌场以来，看到开局胸有成竹，到最后输得精光的人多了去，好心建议老同学：“张总，大路也是变来变去。您要不把10万码拆分成1万一枚的先试试路？”张松东斜瞟了欧光华一眼：“这手牌已开了一半，还要试路？开庄！”说完，立即把一枚10万的筹码放到庄位。男赌客心里没数，不断地摇头没有下注，女赌客在收回筹码前原本就是买庄的，加上她讲过要跟着张松东下注，便将信将疑地把筹码又放回了庄位。荷官环顾赌桌，看到男赌客似乎还在犹豫，出于行规提醒了两遍：“买定离手，发牌了。”

　　荷官先闲后庄，第一轮先拿出四张扑克牌。张松东抓起牌偷偷一看是两张“公”，即没点，女赌客也凑了过来，一看牌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男赌客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心想幸好自己没下注，顿时脸露得意神情。作为赌场老手的张松东不同于女赌客这般沉不住气，叫荷官翻开闲家底牌，分别是一张10和一张5，共5点。荷官先补牌给闲家，再补牌给庄家。

　　张松东一看牌边，是“三边”（即牌面数字为6、7、8），心中一阵兴奋，叫荷官翻开闲家补牌，又是一张5，共0点。那女赌客一声大叫：“好啊！”张松东把牌一推，叫荷官翻开，是一张8。女赌客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停地说：“老板呀，你早来就好了，我就不用输这么多啦。”男赌客脸上装作无所谓，内心却为没跟着张松东下注而后悔不已。

　　前面说过，赌博是赌概率。其实在特定的时候，赌博也是赌运气。这天晚上，张松东的运气特别好，他放庄开庄，放闲开闲。要“变路”时，又来一个“和”给予警醒。就这样，张松东一直赌到天亮，粗略一算，赢了510万，他大方地拿出10万当小费，分发给服务员和荷官，欧光华早就离开了，心想下次请他吃鱼翅燕窝。张松东还了300万本钱，又把200万筹码寄存在码房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娱乐小世界。

　　经过一夜“鏖战”的张松东回到办公室，正想关门睡觉，就看见陈小雅匆匆进来，脸露笑容：“张总，我已约到龙涛明，就在今晚。”张松东本来两眼无神，满脸疲惫，听到消息立马精神起来：“小雅，如果你能搞定龙涛明，我再多奖励你200万。”陈小雅高兴得跳起来：“好哇，一言为定！”

　　当陈小雅回来自己办公室坐下，想到事成后张松东奖励给自己1200万，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激动不已。转念一想，今晚能约到龙涛明，还是李沁的功劳，到时要分点给他。原来陈小雅接到色诱龙涛明的任务后，寻思按自己的斤两，是很难约到龙涛明的。于是她以秘书长身份，借青年企业家协会举办新年前小型聚餐为由，先约了几位份量重的青年企业家，再通过李沁约龙涛明，这样一来，龙涛明就没有理由拒绝了。果然不出所料，今天一早，李沁就传来消息，说约到龙涛明了。

　　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从古至今都是人情社会。中国人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问候是：“您吃了吗？”中国人最讲人情的地方不在办公室，更不是会议室，而是在饭店里酒桌上。

　　今晚陈小雅请吃饭的地方订在帝皇酒店。张松东的计划是先礼后兵，既然昨晚的“礼”没能敲开龙涛明这扇门，那今晚就该由陈小雅出马了。第三章介绍过，龙涛明出生在农村，兄妹四人，考大学前生活都是非常贫穷的，哪怕到了现在，家里也很缺钱。龙涛明能秉持一身的风清气正，要归功于他非常善良的母亲，从小就教育儿女要做正能量、对得住良心的事情。受到妈妈的影响，龙涛明形成了健全的人格，坚定的意志和崇高的理想。龙涛明青幼年的故事，在后面的章节会有详细介绍。

　　中国有句古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晚，张松东几人精心布下的美人陷阱，对龙涛明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陈小雅下午提前到帝皇酒店“布场”。想着那1200万奖励，她快乐得连走路都轻快如舞步。客观地说，陈小雅即使不化妆，凭她的身材相貌也称得上江南市一流的美女，更不用说她今天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当这位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垂落香肩，耳垂戴着白色纯钛大耳环，身穿白色超短裙和黑色低胸衫，包裹在黑色长丝袜下的一对修长美腿搭配着优雅的白色高跟鞋，手提一只黑白相间的LV名牌包的大美人出现在酒店门口，经过的人就没有不回头看她的。

　　在一众瞩目下，陈小雅身姿摇曳地走进酒店，坐电梯直上到贵妃包间。她让斟完茶的服务员离开，然后迅速取出粘贴式摄像头安装在电视屏上方，而连接的录像机则留在包里。接着从包中取出一只玻璃瓶子，把瓶里装的高纯度褐色药倒入小塑料袋，再将袋子塞入自己超短裙松紧带的右侧位置藏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小雅打开包里的小录像机试了试拍摄角度和清晰度，效果十分理想。待一切布置妥当，陈小雅便拿着美妆盒，到卫生间补妆。补完妆出来，她显得更加幽芳迷人、绝色娉婷了。

　　这时，包里的戈机响起有规律的震动。陈小雅拿出来一看，是李沁发来留言，说会议还没结束，请大家不用等他，只管先开场。拎着戈机走出贵妃房，陈小雅左转弯步至收银台，给李沁复机说等他。返回包间，她叫来中餐部长，再次核对菜谱。

　　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快到出乎你的意料。当应邀来聚餐的青年企业家们陆续到场，每个人一进包间，第一句话都是向陈小雅打听李沁是不是很快当副市长了，屁股刚坐到椅子上又问聚完餐有没有安排下半场。所谓下半场，就是吃饱喝足后找陪唱小姐来卡拉OK。看着这几位从一进门，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的男人，陈小雅应付自如，嫣然浅笑着表示后续节目肯定不会少。

　　配角已然粉墨登场，作为主角的龙涛明却因下午在厂里主持召开产品质量大会忙得晚了些，来不及换下树脂总厂的工作服，就匆匆乘车奔帝皇酒店赶了过来。龙涛明一米八二的身高，身形修长匀称，加上下车后疾步快走导致气血上涌，更显得脸色红润，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他刚踏进包间，本就引颈顾盼的陈小雅登时像触电般张开双臂，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就要拥抱他，这个“福利”可是先来的那几位企业家没有的。不过尚不等她挨上身来，龙涛明已敏捷地稍转身体避开她，去同在场的企业家们一一握手，巧妙地化解了尴尬。陈小雅虽略有失落，但为达勾引之目的，依然感觉良好地将甜言香风扑向龙涛明：“龙总呀，您是我最敬佩、最崇拜的企业家，您能屈尊降贵，今晚真是蓬荜生辉呀！”一番文绉绉的阿谀奉承话，听得龙涛明有点别扭。

　　龙涛明扫视包间不见李沁，欲问陈小雅时，包间门又被打开，便见特有领导风范的李沁举步走了进来，引得现场一下热烈起来。企业家们个个快步上前，争着同李沁握手寒暄。轮到龙涛明时，龙涛明半开玩笑地说：“我们是称您书记好还是市长好？”李沁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涛明的肩膀说：“哎，还是叫我李沁吧。”龙涛明继续烘托气氛：“市长觉悟就是高，我们企业家得向您学习！”

　　看这些人你吹我捧地寒暄得差不多了，陈小雅扭着倩姿逐个招呼他们入席。等所有人落座，李沁逐一询问企业家今年的生产经营效益情况，有没有需要他协调解决的问题，这般关心使企业家心里暖洋洋的。很快，酒菜均已上桌，李沁端起酒杯，环顾一周后呵呵一笑：“今晚小范围聚聚，企业家之间要多沟通交流，要取长补短，要增进友谊，要抱团发财！”语毕，其他人还未做出响应，陈小雅即仗着自己是团市委城乡部长的身份，得意忘形地插话：“李书记讲了四个要，待会大家每人要敬书记四杯酒！”李沁没有怪她，只顾继续摆谱：“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待会大家商量1991年江南市青年企业家迎春晚会的方案，小雅秘书长做好记录。”根本不给别人搭茬的间隙，话一段续着一段的，李沁接着说：“我喝完这盅汤和这壶酒，就要回市政府去开会了。今晚得加班研究市政府工作报告提纲，许书记强调不能缺席……”

　　但李沁后头还讲了些什么，陈小雅基本没有听进去了，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龙涛明身上，满心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陈小雅要对龙涛明实施的“美人计”到底能否得逞呢？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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