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两张床(诗一首,为岳父辞世三周年而作)

文摘   2024-10-30 05:50   北京  


岳父辞世三周年了,
赶来参加祭奠仪式。
仍住在岳父母家,
家里的物品大都变样,
唯有两张床,
仍摆在原地,
寂寞,孤单,安详。


两张床,
可活动的单人床,
装有栏杆,
能升能降。
岳父岳母,
两个老人,
各人在各人床上,
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两张床,
窄窄的单人床。
床头有输液的高架子,
透明的胶管好似还在,
似乎能听见液体的流响,
一滴一滴,
把人生时光滴没了。


原先是一张床,
为岳父独享。
岳母也不甘落后,
又添了另一张。
过去相敬如宾,
举案齐眉,
现在并床齐驱,
驶向未知的远方。


岳父是大学教授,
岳母是小学教师。
职责不同,
却是同行。
开始还有交流,
偶尔忆忆过往。
岳父先走了,
剩下岳母独卧一床。


那个人走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
问她那个人是谁?
她说,那个人就是那个人,
有些痴呆,
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因为摔了一跤,
终于在床上了结一生。


两张床成了终点的驿站,
最后,两个老人,
先后进了医院的病床,
从那里去了天堂。
现在,家里的两张床,
依然是当时的摆放,
一横一竖,浴满阳光,
物在人去,睹物思人,
引发我悲戚与惆怅。


岳父九十一离去,

岳母九十六逝亡。
若不是该咒的新冠,
他们还会长卧在床。
当然,即使没有疫情,
他们也不会长生,
是人,总会要亡故,
这,是我们想得开的地方。


但是,床上毕竟有温度呀,
那里有我们的念想。
那里曾经有回音,
是儿女簇拥的所在,
是离开时的回望。
现在,只剩下两张床,
惟见床头龙血树长得正旺。
我把两张床装在我眼里,
从眼眶里涌出热泪两行。



2024年10月29日中午12时28分写毕


附:樊希安撰写悼岳父石佩臣先生挽联:


平生坚信马列教育专业执牛耳育桃李写鸿篇引论原理昭后学憾无新辟试验校实践方有新知;
出身苦寒农家不倦奋斗到终身出庄河奔长春四世同堂兴家业笑看儿孙各成材尤喜幼苗茁壮。


希安先生
出版家、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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