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芭蕾舞男主,偏偏“不务正业”想上战场,终成老山“铁血营长” | 英雄赞歌16(上)

文摘   2024-10-25 13:25   云南  
热血!无悔!点击上方蓝字关注我们!


我家祖上是山东的,五代人都参加过反侵略战争。

我爷爷祖上两代都有人参加过义和团,打过八国联军,打西洋鬼子,当然里面也混有东洋鬼子,有很多是日本人。

到了第三、第四代,是我爷爷和我爹,他们都是八路军。

我爷爷当年是青岛胶东敌占区某县县委书记,但那时候没人愿意当这个“官,不但批不了房地产项目,还随时可能掉脑袋,因为那个时期他还是地下党。

1942年12月,我爹刚过完14岁生日,两个星期后就参加了八路军,人还没有枪高。

那是八路军非常艰苦的时期,日伪军时常大扫荡,无数抗日军民牺牲。

等打跑了日本鬼子,我爷爷和我爹就跟着共产党,参加了解放战争,又建设了新中国。

到我这一代,本来想着和平了,没仗打了,但没想到,我又有了机会,去打越南鬼子。

我爹当年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大嗓门地跟我讲,我们家祖上打西洋鬼子,我和你爷爷打东洋鬼子,你和你弟弟就去打越南鬼子!“下劲儿打,俺家从来没出过孬种!”

“孬种”两个字说得非常重,这也成了我性格里最避讳的词,无论做啥都要争第一,无论多难也要穷尽手段拼出个机会,哪怕曾重度伤残,我也在和这两个字拼命较劲、抗争。

因为祖祖辈辈的四代男人,都在看着我。




我是臧雷。

我1971年参军,其实是参加了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共有20多万人,正军级建制,隶属昆明军区。我们是搞生产的,主要是生产橡胶,因为那个时候国际上对我们国家是禁运橡胶的,而橡胶在国防建设和国家建设方面都是非常重要的原材料。

那个年代军人很威武,有五角星帽徽,领口配红领章的,当地老百姓叫“大军”。我们虽然有入伍通知书,也穿绿军装,但没有帽徽领章,就被叫成了“小军”,也被叫做“土八路”,手里拿的,只有农业工具。

1971年11月,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合影。

还好,在生产建设兵团待了一年半,我就转入正式的国防军,来到40师。

但,我还是没枪拿,因为被分到宣传队。

我小时候在山东,正遇到文化大革命,学也不上了,辍学在生产队里干活。

山东人个个爱舞刀弄枪,因为出过义和团,这里乡村的男女老少都会个三踢两脚,我当然也爱去舞那么几下。

1969年,等到能复课了,我爹就把我从山东老家接到重庆上中学。

学工、学农、学军,物理课那时候叫“工业基础”,英语课本是油蜡纸手刻后印出来的。我们也要到农村,拜贫下中农为师,学习劳动技能和朴素的劳动思想。

中学课程虽说是两年,但一年多也就上完了。

学农结束,学校组织开谢师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结果我就被同学“揭发”了,说我会打拳。

这还不简单,我就打了一套拳法。

好巧不巧,这才露了一手,就被学校宣传队的“探子”逮个正着,就此进入了学校宣传队。

拉小提琴者为臧雷,拉二胡者为臧雷之弟臧鲁。

不久,重庆普及样板戏,办了京剧、乐器、芭蕾舞、唱歌等学习班,吸纳了一批青少年,我就非常“尴尬”地被分到了芭蕾舞班。

50多年后,臧雷回忆起这次“工作分配”时自嘲说:“你看我像跳芭蕾舞的吗?我觉得自己像杀猪的。”

其时,臧雷正是风华少年,英俊高挑,又有一副好身手,被慧眼识珠选去跳芭蕾,也是颜值与实力惹来的“祸端吧。

就这样,命运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一个崇武尚勇的山东“汉子”,成了一名芭蕾舞演员——舞剧《白毛女》男一号大春哥。

《白毛女》剧中,臧雷是男主角大春的扮演者。

进了部队,我加入建设兵团1师文工团,只不过不再跳《白毛女》,改成了《红色娘子军》,我的角色也从王大春换成了洪常青;来到40师宣传队,我扮演了更多角色,小战士、班长、连长……

唱歌跳舞是我的爱好也是强项,但骨子里,我是个想拿真刀真枪搞点大事情的人。

我爹曾很严肃地跟我说,“不要一天到晚都是唱唱跳跳,学点真本事,去战斗连队。”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想走人。

我是宣传队的台柱子,走了宣传怎么搞,队里不愿放人。

但我一直不安心。

还好,宣传队不是一年到头集中在一起,更多时候我们会分散到基层连队,体验生活、搞创作、帮助基层搞文化工作。

在这期间,我到过119团4连、9连、枪3连;也到过118团8连,当兵拿枪那叫一个爽快,来了我就不想再回去,想一直在步兵连队待着。

但当时战士只有一支步枪,我心里发狠,以后一定要弄挺机枪,至少也要有班长背的冲锋枪。



我在宣传队心不在焉,没想到宣传队仍然很重视我,要培养我成为舞蹈队队长,就派给我一个让别人无比羡慕的任务——到云南省歌舞团学习。

一个昆明老兵指着我说:“买买,小臧雷啊,你福气太好啦,我们这些老兵从来都捞不到单独克出差呢机会,还是克昆明。”满脸的羡慕。

那我去学什么呢?学舞蹈基础训练全套。

我领命而去,一个大头兵,背上一台笨重的602录音机,带着一封介绍信到了昆明,天天跟专业演员们训练。

每天练习小踢腿、弹腿、控制、环动、压腿等专业舞蹈动作。

为了节约师里的经费,我住一晚上3角钱的旅馆,但还是觉得太贵。中午在东风路上海饭店吃饭,交3两粮票、6分钱,买3两米饭;5分钱打一个白菜豆腐汤,加一起1角1分钱。

饭店桌子上有酱油,有时候还会有一碟辣酱,我就着一起吃。一位服务员阿姨看不过去,问我:“小解放军同志,你怎么吃得这么简单?”

我说够了,挺好的。

其实我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被派到大城市里学习,一个月要花部队多少钱啊!挺对不住的,我再多花钱那不是扯淡吗!

从昆明“取经”回到师宣传队,我把所学再教给大家,这次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我知道宣传队要重点培养我,但我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跳来跳去。

指导员看出我的情绪,找我谈心。

他说:“小臧,你认不认识咱们军的政委?”

我说曾经给他送过一封信。

“那军副政委、政治部主任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

“师政委、副政委、政治部主任呢?”

“见过。”

指导员说,“那我告诉你,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宣传队里出来的。”

我一下子懵了,“这么大的首长,都是搞宣传出身的吗?”心里充满迷惑和怀疑。

指导员就跟我讲了这支部队的历史:“我们这支部队是1937年成立,成立的时候兵源主要来自华北、华中、东北等地区的大、中学生,是我们整个中国共产党武装力量里面最有文化的部队,通过长期革命斗争,牺牲了很多同志,但保留下来的都是身经百战,又有知识文化的骨干。”

指导员说,你打开国务院院史看看,一机部、二机部到七机部,各部委办局的党组书记、部长,很多都出自我们119团。

我吓了一跳,有茅塞顿开之感。

指导员又说,我们的建队方针,就是要为部队培养输送优秀干部。

听了指导员的谆谆教导,我似乎也看到了某种希望,一颗不老实、不安分的心就又萎了下来。

以后的日子里,我又开始循规蹈矩地练功、排练、演出……

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唱反调——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干了!



有一天,突然我接到一个命令:立刻到开远军政治部报到。

啥事?不知道。

我立刻打起背包,从嵩明赶到开远军部,终于弄明白是咋回事了——调军文工团工作。

好嘛,连队没能去,又调到更高一级的文艺单位。

这结果对别人可能是好事,对我像当头挨了一闷棍,完全事与愿违。

领导跟我说,军里要搞大汇演,所以我们要调整力量,把各师的文艺骨干调过来,搞一次漂亮的晚会,为军争光,要争第一。

第一,最终也争到了,而我在军文工团一干就是十几个月。

在师里,有很多机会下连队,那里鼓励一专多能,我除了搞文艺,也能像名普通战士一样去打靶训练。但在军里,要求专业化,严格分工,只允许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念头,想都别想。

实在干不下去了,感觉自己离连队越来越远。

一天凌晨4点钟,我打上背包——开溜了。

我隔壁一个东北的小伙子醒了,看见我一脸疑惑,我赶紧比了个“嘘”的禁声手势,说我回40师了,你小子什么也没看见,咱是不是哥儿们?

小伙子一个劲点头,蒙上被子继续睡。

我跑到开远小火车站,买了张去宜良的火车票,就这样溜回去了。

这一跑惹出了大麻烦,失踪了一个兵,背包拿走了,床铺干干净净,一个字不留。

军文工团到处找,查来查去,查到了40师。

军保卫处出面,通知40师,臧雷没有请假、没有报告,私自外出,太不像话了,要求以逃兵论处,进行严肃处理。

我想这回肯定要倒霉了,在劫难逃。

有福之人天必帮之,我们师长给我解了围。

为啥?师长喜欢我呀!

在40师,文工团队员也是要练兵的,师长知道我军事技术不错,另一方面,他对军部把我们几个文艺骨干调走有意见,“你们要搞宣传,我们就不要搞吗!你把我尖子挖走了,我还怎么搞?”

知道我不在军里待着,反而跑回师里这件事后,师长还挺高兴。

师长是山西人,1936年当的兵,老革命了。听说军里的意思要处分,师长带着一口浓重的山西方言说:“这个兵,是个好兵,他还想着我们40师,处分?处分个球!不处分!”

臧雷在骑兵队。

就这样,我逃过了一劫。






终于回到40师,这么大的风险都顶过来了,这险不能白冒。

我就找到宣传队队长、指导员谈判,我说我这次冒险回来的,希望一鼓作气,让我到连队去。

可得到的回答是“不行,你从军里跑回来是好样的,但你跑的终点,就是这里。”

我都要气炸了,你们不答应是吧,我就耍赖。

我赌气地说,你们非要留我在队里的话,那工作随便我挑。

指导员立马换了笑脸,拍着胸脯保证说“可以,你要挑什么工作?”

我说,炊事班。

一语成谶,命令立刻下达,我就这样当上了炊事班的副班长。

说是炊事班,其实就俩人,一个是老班长,另一个副班长,那就是我了。

老班长也是舞蹈队的,但他特别喜欢做菜,就来了炊事班,而我是赌气过来的。

炊事班里养了3头猪、2条狗,班长负责买菜,副班长负责喂猪喂狗,维持好宣传队里47个人的生活。

结果第一天,我就把饭给烧糊了。

我一脸黑煤灰,正坐在食堂灶门口生闷气,心想不管干什么活,总得把它干好吧,弄砸了就是丢人的事。

此时队里的人已经进了食堂,我紧张到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响像要跳出腔子。让大家吃不上饭,觉得对不起大家。

这时就突然听见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首长同志们,今天对不起大家,由于我的疏忽,把饭做糊了,下次一定改正,请大家将就将就……”

这是炊事班老班长的声音!

我站起来就冲出去想澄清事实,可老班长知道我想干啥,一把挡住我。

我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那时候有两个排长故意收拾我,给我一把斧头,命令我一个人杀一头牛,不准帮忙。

牛就拴在树旁,四周钉下5个桩子,两个大铁盆装满水,撒了盐。

我握着斧头走过去,老牛抬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悲哀。我狠下心朝着牛脑袋砸下去,牛轰然倒地。

把牛的四肢绑在桩子上,开膛、剥皮、捞内脏,装了3大盆,再把牛劈开,头挂起来,两扇身体挂起来。搞完所有活计花了3个半小时,累得两手直打颤。

来炊事班,我其实就是想撂挑子,只要不参加排练和演出,那就是废柴一根,这样很快就可以下连队去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是我太年轻太幼稚。

宣传队的创作还找我、编导跑不掉、晚上还得去执行排练、上台演出照样得去,以前的事情一样没少,还多了炊事班的活。

我觉得我们队长和指导员太猾头了。

不过我一直觉得,在炊事班对我的锻炼很大,在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学会生活、懂得了生活。我爹说过,不要怕苦,下劲儿地练。







我19岁就进入宣传队的创作组,当时也是赶鸭子上架,文化也没有,懂个屁!还创作?没办法,我就拼命学习、学习……

1975年到1977年,我进入了一个创作的黄金期。

我创作的七八个作品,包括《射击场上》《最好的成绩》《野营路上》《山高水长》《红军路上》《山茶花》等舞蹈和舞剧在军区获奖。

说实话,这些作品是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创作的,但我也有个特点,不情愿归不情愿,但具体工作,必须尽心尽力完成好,还必须去争第一。

这可能是我骨子里的倔强造成的,这些成绩也让我有点小自鸣得意,可当时我没明白一个道理——越是干得好,我越是走不了。

……

还好,时代潮流没湮没我,全军此时正经历着一件大事,才让我有机会挣扎着、踉跄着游回到潮头之上。

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军队“消肿”问题,在邓小平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得以重新提上议事日程。

军队“臃肿”到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当时我们师政治部副主任就有9个,师司令部副参谋长有7个,都可以坐一桌了,编制政策下来,只保留1个。部队干部开始一批一批转业。

还有一条规定,凡编制上没有的单位,一律撤销。

部队里的球队、宣传队都没有编制。

我们宣传队就此解散,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离开的,大家都情绪低落、垂头丧气。

我不一样,高兴坏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明面上,我得装出一脸衰相,不能犯了众怒。

等到师政治部副主任找我谈话,“小臧,有什么想法?”

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高兴地回答:“没什么说的,侦察连。”

得到首长的答复是,“去你的,重新说一个。”

没办法,我想了想说,“那就去118团、119团的特务连2排。”

“不行,再说一个。”

“118团2连、5连、8连,119团3连、6连、9连,去哪个连队都可以,最好是118团8连。”

首长送我3个字:“乱弹琴”。

我也生气了,“那你说吧!我去哪?”

首长和蔼地拍拍我说,“我们准备把你分配到高炮营。”

首长解释说,高炮营一直是师基层文化工作的典型,你们文工团的去了,就是要继续发扬本职工作,把基层文化工作搞起来。然后又给我一把“甜枣”吃,“你们可都是骨干,将来啊,可以当排长、当副指导员、当指导员,这不就起来了吗!”

很明显,首长早已经安排好了,我能说啥。就乖乖去了高射炮1连4班当上了9炮手。

发给我的武器谁也猜不出来,一把半米长的大起子——专门用来开炮弹箱。

我的工作就是起开炮弹箱,把炮弹抱出来递给8炮手、8炮手递给7炮手、7炮手递给6炮手、6炮手递给5炮手,5炮手压上炮弹……最后1炮手、2炮手瞄准“嘣、嘣”开炮。

拿着把大起子,我犯愁了,这该练什么呢?天天去橇铁皮弹药箱?

我就问一个老兵,“这高炮连里,谁最厉害?”

老兵想都不想说:“连长。他发话说射击才能射击”。

我又问,“那他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

老兵答,“连长会三角、几何、勾股定律……”

我就有了目标,那好,我就去学三角、学几何。

去哪里学呢?师里有图书馆,我就去找书看,可人家不借,因为我没借书证。

办个借书证又要很长时间,而我心仪的书就放在眼前,仿佛在向我招手。

我有的是办法,趁大家不注意,我就把图书馆窗户的插销偷偷拔起来,走了。

到了晚上,我偷偷翻窗爬进去,把书拿了。

很不幸,被发现了。

副参谋长在大会上点名,“有的人,偷什么不好?偷书!”随即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还可以,是为了学习嘛!但是不要搞这个事情,赶紧还回去。”

我又逃过了一次处分。




1978年4月份,在高炮连也待了一段时间,有一天,通信员过来找我,“臧老兵,指导员找你。”

我赶忙跑过去,指导员正端着茶口缸,一手捏着盖子扇热气,笑眯眯地对我说,“老臧,祝贺你高升了。”

我一愣,“指导员你别开玩笑,我一个9炮手高升个啥!”

指导员就拉下脸来说,“我是指导员,能骗你吗。麻利点,去办手续,明天就到118团报到。”

然后用手指头点着我轻声说,“你小子当排长了。”

从连队走出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走到大路上,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像匹野马,挣脱了长久栓住身体和灵魂的缰绳,开始一路狂奔,耳边春风暖暖、呼啸而过。

先去理发室剃了个光头,整理了我不多的个人物品,第二天就到118团报到,如愿以偿来到我最熟悉的8连,当上了2排排长。

紧接着,师作训参谋也调到8连当副连长,他就是刘永新。而我是高炮连的9炮手调上来的,那个得意。

我终于“火腿”换成了“烧鸡”,不懂啥意思?“火腿”就是步枪,“烧鸡”当然是手枪,我也成了干部。

当然,最高兴的,是我终于来到战斗部队。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把我调到8连,当时邓小平要求全军要以军事训练为中心,不再以政治训练为主了。全军开展“郭兴福教学法”,并要开展“大比武”。师党委由此决定,由118团8连代表全师,参加上级的建制连比武,兵对兵、将对将、连对连,进行多科目比武。

为激发8连连队活力,师长亲自点将,从全师抽调5名年轻干部充实到连队,包括7连副连长调来当连长、75无后坐力炮连的副指导员调来当副指导员、特务连的5班长调来当1排长,另外就是刘永新和我了。

臧雷(右)与老连长、原118团团长、后成都军区少将副参谋长刘永新(退役),在连史馆合影。

加上原留任的4名干部,8连配齐9名干部,新班子就此搭建起来。

6月份,指导员找到我,交给我第一个重要任务——写一首歌,8连连歌。

要求朗朗上口、唱起来有劲,“咱们要唱着这个歌,去比武!夺冠军!”

我没有丝毫犹豫,回答“是”。

到了晚上10点钟,吹了熄灯哨,我掀开被褥,小板凳一放,一手打手电照明,一手写歌谱曲。

不到1点钟,一首歌就写出来了。

第二天,支部委员全来了,我试唱给他们听,一遍通过。

几十年以后我回连队,8连官兵高声唱他们的连歌,还是我写的那首歌,但他们可能已经不知道,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就是我。

但在118团8连,能写首好歌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这是一支打过无数硬仗,从血泥肉堆中硬碾硬闯出来的英雄连队,每个干部,甚至每个战士都狂傲得很。

去8连之前,师长就跟我打“预防针”,说那些个老兵可不好对付,全盯着你们呢,记住了,8连就是一条,打铁全凭本身硬。

马上,连队就开始进行实弹射击考核,8连有个传统,考核永远是干部第一组。

9名干部,一溜的持手枪按射击教令规定,无依托打25米靶,各打5发子弹,

我们领完子弹走到射击位置上,后面坐着8连的官兵,班长坐在前面。就听几个班长冷着脸说,“听说今天中午吃鸭蛋,咸的还是淡的?”

我知道是说给我们几个新来的干部听。

那场考核,刘永新打了49环、1排长49环,我也一样,打了49环。

这成绩出来,没人说什么了。

单双杠训练,也难不倒我。在单杠上,我一套标准的体操动作操作下来,再“嗖”地甩杠腾空,稳稳落地,战士们直接看花了眼,我练芭蕾时的基本功也真不白给。

战士问,“排长,这是哪套练习?”

我说“这不是练习,是准备活动。”

战士们给吓得不轻。

这一下,那些兵都给我镇住了。

很多人可能要问,我不是一直在文工团舞蹈队吗?哪来这么好的军事素质?

这还多亏了40师文工团不搞长期集中,我们队员经常要下连队,一样的要训练军事技战术,而且我这个舞蹈队长就是带队的,把所有军事考核项目全考过了。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一次训练后,118团副参谋长狠骂了另外一个排的战士,用临沧话吼:“你们这些狗日的,还不如人家唱歌跳舞呢。”

等我正式进入8连后,我就负责战术训练,最终8连成为军区训练部“单兵到班级战术先行示范试教分队”,这已经是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了。

2024年,臧雷(左3)和老战友们合影。

日历很快翻过了1978年。

118团枕戈待旦,8连兵精气盛,我也心愿得偿、摩拳擦掌,就等号角吹响。

但命运,却又给我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臧雷此后经历了什么,敬请关注《英雄赞歌16(下)







   口述人  |  臧雷

      记录者  |  王白石

         作   者  |  大河弯弯

    编   辑   春山

                图   片  |   臧雷  王白石



手机右下方点个“在看”,不走丢。欢迎点赞,分享~

往期文章,点开悦读
炮兵高华:我们10发急速射,越军炮弹铺天盖地打过来  | 英雄赞歌15

你可还记得,老山战地医院那个“永不停摆的小钟”  |  英雄赞歌14
妻子难产时他在老山作战,他和儿子都成了残疾人 | 英雄赞歌13
血战老街,部队冲过大桥我回头一瞥,竟救了不少战友的命 | 英雄赞歌12(上)
穿插路线被炮火覆盖,没一人退缩,我们连26个兄弟长眠老山  |  英雄赞歌12(下)
别忘了文山州的老百姓 | 英雄赞歌11
阵地上断粮断水几天,1个班喝1瓶汽水,下一分钟让人泪目 | 英雄赞歌10
机枪连长,800米外用重机枪狙杀敌人 | 英雄赞歌9
中国版《血战钢锯岭》,不愿带枪上战场,一天救护47名战友 | 英雄赞歌8
老山战场多险峻,我用“100个怎么办”迎击敌人 | 英雄赞歌7
总书记称赞“不惜血染战旗”的烈士——118团王建川 | 英雄赞歌6
最先攻上老山主峰,他把一等功让给战友,靠打零工生活 | 英雄赞歌5
《芳华》刘峰原型老兵:经历比电影还坎坷 | 英雄赞歌4
绊到地雷线、钢盔被打穿,老山主攻连连长两次死里逃生,后悔把“恩人”丢了 | 英雄赞歌3
从电影放映员,到带领火力组攻上老山,他最自豪的不是获得三等功  |  英雄赞歌2
老山作战“最小烈士”,牺牲成谜,找到他时战友一下就瘫了 | 英雄赞歌1

永远的118团
决死雄风今犹在,老山精神传万代!老山主攻团、原118团的故事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