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孤求馍 出品|夹馍星球
1997年,还没有开始鼓吹“生个牛牛娃”的陕西电视台,播放过一部电视剧。
剧情的一句话简介是:该剧讲述了道北三代人、四个家庭、二十年的动荡变迁的故事。
它的名字就叫《道北人》。
据说剧播出的时候,万人空巷,尤其是住在道北的人,感同身受,非常喜欢。有一天,两家人正在吵架,闹得不可开交,突然有人喊了声:“别吵了,《道北人》开演了!”
顿时,吵骂声停了,各回各屋看剧去。
1999年,《道北人》登陆北京卫视播出,据媒体报道,收视率可以和《还珠格格2》一争高下。
如今,时间过去20多年,很多人还在视频平台上重温这部剧,弹幕里不时飘过观众的感受:
“看着憋屈难受。”
“这命运可真会捉弄人。”
“看得我热泪盈眶。”
“在火车站看,忍不住流泪了,丢人了。”
“哭死我了。”
还有人撰写评论说:“《道北人》是我看过的让我流泪最多,但还是想看的电视剧。”“如果你也想看这个电视剧,请每集都要提前准备好纸巾。”
由此可见,这部剧的强大煽情能力,不,感染力。
它的一个特点是真实,另一个特点就是悲情,灾难不断降临到主人物身上,逼迫他们做出两难的抉择,磨炼着他们的人生。
可以说,没看过这部剧,你根本不知道人生的悲苦是什么。
先介绍下大概剧情。
故事一开头就是个悲剧:女中学生周芙蓉,在夜里回家的路上,被歹徒强奸。罪犯虽然被抓,但她在学校里遭到流言蜚语伤害。无奈之下,父母带她转学,来到了城郊的道北区。
此后,剧情便是以她的视角,观察住在道北区仁义巷的张、李两家人的生活和命运。
张家的成员是:父亲张伯,在铁路上班;母亲花婶,家庭妇女;大女儿建珍,纺织厂女工;大儿子建设;小儿子建国。
李家是兄妹俩,仁义和燕萍。张李两家关系好,李家母亲早逝,父亲是右派,在外劳教,所以兄妹俩实际上由张家照顾。
△ 仁义父亲被发配青海劳教,两家人在火车站送行
从1970年代开始的时代背景,“穷”是每个家庭的关键词,尤其是像张、李这样的底层家庭,生活非常困难。为了生存,孩子们从小就得劳作,而命运却不断给他们施压。
厂里办公室的王平看上了建珍,两人谈起恋爱。但王平的父母听说建珍是道北人,坚决反对,王平也有了悔意。而此时建珍已怀孕,愧恼之下,卧轨自杀。
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张家的天塌了。花婶哭晕过去,张伯终日酗酒,排泄痛苦。
△ 可怜的建珍
建设、建国、仁义三兄弟,要为姐姐报仇,在一场追逐打架中,建国伤了王平。为了保护弟弟,建设去顶了罪,进了监狱。
所以,这部剧在重播时曾改名叫《顶罪》。
在监狱里,建设受同狱混混的影响,学会了偷窃技术。出狱后,在找工作处处不顺的情况下,他走上了小偷之路,“挣”钱补贴家用。
△ 建设顶罪蹲了监狱
在一次偷盗失手时,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一幕被路过的燕萍看见,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选择放弃读书,进工厂当了女工。
这个家庭的每个人都很懂事,都甘愿牺牲付出,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悲剧的纠缠。
张伯在工作时,因一次意外,失去了左臂,成了残疾。而他的徒弟,邻居吴家的孩子振民,参军后,在一场战斗中失去了双腿。
师徒俩来到铁道上,残阳中的背影,格外心酸。
△ 张伯与徒弟振民
本来辍学的仁义,在芙蓉父母的帮助下,重新回到学校。他立志当警察,高中毕业后,赶上高考恢复,成了1979级警校的新生。
建设去车站送他,嘴上说着不愿送人,但车启动时,他又追着车跑,兄弟情深,感人至深。
6年后,孩子们长大了:仁义毕业后,回到西安市公安局当了警察。小儿子建国也考上了大学,准备考研究生。
△ 仁义毕业后当了警察
这个家庭看似有望了,但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却在时代变革中,出现了另外的走向。
长期混黑道的建设,在一次偷窃事件中,绑架了省长的女儿。而仁义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得知建设是嫌疑人后,给兄弟上了手铐。
曾经的兄弟,在正义面前,不得不成了敌人。
△ 仁义在抓建设前的痛苦
处于精神恍惚的仁义,在一次执勤中,开枪误伤了便衣警察,犯了错误,被下派到道北派出所当片警。
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了出身的地域。
建设从狱中出来后,仁义苦口婆心劝他改良从正。但此前黑道上的人阴魂不散,又来纠缠,为了能彻底金盆洗手,建设自断了两根手指。
△ 建设为戒偷自断手指
燕萍因为在厂里表现良好,被推荐去上海进修,但花婶被查出得了严重的风湿病,卧病在床。为了报答养育恩情,燕萍再次放弃个人前途,并冒着生命危险,为花婶试验针灸治疗。
燕萍和建设自幼相好,张家人都把燕萍当儿媳看待,两人准备结婚。但考上研究生的建国,遇到了高官家庭的女同学。为了借对方的力量改变家庭命运,他抛弃了燕萍。
△ 建国向燕萍提出分手
燕萍在心痛之下,远走非洲工作。而建国带着女朋友回家时,却发现女孩正是当年建设绑架的省长的女儿——毫无疑问,吹了。
这是一个类似路遥《人生》的故事,建国是古代陈世美、现代高加林。
仁义和芙蓉也是青梅竹马,但他做了片警后,觉得自己配不上芙蓉,对芙蓉的示爱冷漠对待。在一场银行抢劫事件中,仁义救了芙蓉,两人终于坦诚心扉。
但是结婚前,芙蓉去医院检查身体,却发现自己因为之前被强奸的缘故,没有生育能力。考虑到河南人对顶门立户的重视,她悄然离开……
△ 周芙蓉被查出不能生育
在火车上当售货员的建设,再次受到混混的纠缠,让他帮忙贩毒,并拿家人安全来威胁。建设只好答应,却发现邻居残疾人振民,成了吸毒者。
贩毒案事发,建设再次被仁义抓紧监狱。整部剧中,他为了家人,屡次牺牲自己,让人唏嘘不已。
△ 建设再次被抓
燕萍从非洲回来,和建国重归于好,两人再次准备结婚。此时,建国挪用公款去炒股,结果股市跌了。
为了补上这笔钱,他选择和别的女人结婚,又把燕萍抛弃了一次……
△ 张建国一夜白头,痛哭不已
总之一句话,这部剧中的人,幸福不过三秒,痛苦却是永恒。每当生活让他们有了盼头时,紧接着打击便来了。
这也是那时候国产剧的普遍风格,以悲剧为主基调,观众边看边流泪,在和别人的痛苦相比时,自己的庸常生活也得到了抚慰。
故事发生的场景,是西安一个特殊的区域——道北。
1935年黄河决口,1942年河南大饥荒,再加上战争的原因,大批中原百姓离家逃亡,他们沿着陇海线西行,很多人在西安火车站铁道北边落脚,形成了一个“道北区”。
一根扁担,一头是幼小的孩子,一头是寥寥的家当,陕西人称之为“河南担”,后来变成了带有歧视意味的“河南蛋”。
冯小刚电影《一九四二》,就是对这段历史的直观展示,“走下去,活下去”是电影的主题。
△ 沿铁路逃荒的人,《一九四二》剧照
所以,道北区并不是一个行政区的名字,而是一块地域的俗称。在这里大概居住、工作着70多万人,大部分是河南人,河南话是通行语言,豫剧的受欢迎程度远大于秦腔。
道北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拼凶拼恶,江湖气息重,治安情况不是很好,打架斗殴事件频发,小偷小摸众多,犯罪率高。
比如,电视剧《西安大追捕》的原型,著名的连环杀人犯魏振海,就是道北区的黑道老大。
怎么说呢,道北之于西安,就相当于纽约的布鲁克林区。
△ 道北地区
所以,在西安市,生活在道北的人,处在鄙视链的底端。大街上,要是听到有人说道北话,内心就会紧张一下,赶紧捂捂自己的口袋。
电视剧《道北人》中有个情节,建国打出租车回家,司机听说去道北,推辞有事不愿拉。这是真实的现象。
△ 出租车拒载
哥哥建设,尽管内心善良,重情重义,但受环境的影响,还是被一群不良青年带着走上了邪路,每每出于朴素的道义,却毁了自己的人生。
能写出如此鲜活的故事,因为《道北人》的编剧孙毅安,就是道北人。
△ 片头字幕
小时候他住在太华路,附近有著名的大华纱厂,创建于1935年,是西安最早的现代纺织企业。
抗战时期,沿海的资本为躲避战乱,投资转向西部,而关中平原又生产棉花,于是纺织业开始兴盛起来。
1940年左右,以大华纱厂、西京电厂、华峰面粉厂等为代表的47家重要工商企业中,“位于新市区和火车站北部区域的就有16家,占总数的52%”。这里接近铁路,便于运输。
河南移民聚居于此,也是因为便于在厂子里、铁路上找工作。
△ 大华纺织厂
但孙毅安并不是河南人,他的父母都是陕西人,因为在棉纺织厂工作的原因,全家就住在了道北区。时间长了,耳熏目染,孙毅安说话也有了河南口音。
他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十五岁那年,我妈让我去五路口民生百货大楼买玻璃杯。我和一个同学一起去,回来路上坐公交车,有人喊钱包被偷了,售票员和司机就说我俩是小偷——因为全车就我俩说河南话。
我俩委屈,气得哭。他们还是要搜身,我说你要是搜不出来怎样办?我们如果没偷,你道歉不?他们说好,没偷就道歉。
结果搜了我俩,啥都没搜到,他们却不道歉了,还说:河南人,不偷都像贼。
在电视剧《道北人》中,幼年的建国有一次坐公交,车上有人钱包丢了,他受到怀疑。为了自证清白,他拿刀自伤指头。显然,这是孙毅安真实经历的改编。
但道北区还有一个特点,是尊师重教,大人们把出人头地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非常重视他们的学习。尤其是在高考恢复后,这种风气更加浓厚。
△ 张伯教育建国一定要考大学
孙毅安小时候在道北上学,每天面对打打杀杀,但在1981,他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文学系,命运由此改变。
《道北人》中,周芙蓉的父母都是老师,因女儿被强奸,在城里备受流言蜚语困扰,选择到道北落脚。在这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往事,并因为教师身份,得到了极大的尊重。
△ 周老师教导少年仁义多读书
但,考上大学,也不一定都是坦途。剧中,大学生建国为了出人头地,不惜违背良心,不择手段,最终也没能改变宿命,反而越走越歪。
底层人想阶层跃迁,太难了。
《道北人》的创作班底来自西安电影制片厂。
编剧孙毅安,1985年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当时正是西影厂崛起的时候,厂长吴天明去学校搞放映活动时,号召有志向的学生来厂工作。
孙毅安听进了心,毕业后就来到了西影厂,被分配到文学部做了一名编辑。
△ 编剧孙毅安
同一时期,一位从空军部队复员的军人,名叫刘惠宁,也被分配到西影厂,在导演室任场记。
在制片厂,年轻人的拍片机会不多,孙毅安和刘惠宁合作,接外活,拍广告片,挣了不少钱。
进入九十年代后,国产电影进入低谷期,电影制片厂也开始拍摄电视剧,养活自己。
1993年,在纪念刘志丹诞辰100周年时,他们接到了拍摄电视剧《刘志丹和谢子长》的任务。孙毅安任编剧,张汉杰和刘惠宁任导演。
张汉杰本来在省委宣传部当干事,后来调到西影厂,曾经跟着滕文骥拍摄《黄河谣》,并是张艺谋拍摄《菊豆》的助理导演。
这个项目给的时间很紧,需要在3个月时间内完成剧本写作和拍摄。几位年轻人,顶着压力,最终完成了任务,还上了央视播出。三个人由此形成了铁三角合作关系。
△ 刘惠宁导演
之后,在文学部编辑马建安的建议下,孙毅安开始写作《道北人》的剧本,讲述河南移民群体的故事。导演自然是老搭档张汉杰、刘惠宁。
因为熟悉道北的生活,孙毅安写起来特别有感情,他说:“这部剧我写了三十一集,每一集超过一万六千字,全稿摞在桌上有一尺半厚。”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道北人》是他写给故乡的一首情歌。
1995年,《道北人》开拍,外景就选在道北区的纱厂街、二马路、自强路一带,棚户区、院子、房屋都是真实的,不用另外搭外景。演员在铁道边行走,火车就从后边驶过。
这个剧的其他主创,也都是西影厂赫赫有名的艺术家。比如美术师刘邑川,代表作是获得金鸡奖的《黑炮事件》。摄影李小平,后来是张艺谋电影《我的父亲母亲》的摄影师。
演员方面,1991年从北京电影学院分配到厂里的张小童,饰演小儿子张建国,几场内心纠结戏很见功力。
后来他改名张嘉译,又改名张嘉益,红遍全国,是“国民大叔”的代言人。
△ 张小童饰演张建国
小时候的周芙蓉,由还在上高中的西安姑娘苗圃扮演,当年18岁,和剧中的角色相仿。
她出生于秦腔世家,从小就参与演出,镜头前并不怯场。
因为出演《道北人》,她和影视结缘,随后又主演了西影厂导演张子恩的电影《白马飞飞》。1998年,她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成为知名陕西籍女演员。
△ 苗圃饰演少女周芙蓉
和苗圃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大治,也在《道北人》中露了一面,饰演一个抢银行的劫匪,出场不到三分钟就领盒饭了。
△ 王大治在剧中饰演一个银行劫匪
男一号李仁义的扮演者,是当时的硬汉演员胡亚捷,他因为电视剧《便衣警察》一举成名。
在《道北人》中,他继续饰演警察,得心应手。尤其他的笑,深沉与害羞兼具,很有感染力。
△ 胡亚捷饰演李仁义
在2024年元旦热播的爱奇艺迷雾剧场《三大队》中,胡亚捷饰演警察局长,60岁的他看起来,依然精神饱满,不失年轻时的俊朗。
△ 《三大队》中胡亚捷饰演局长
燕萍的饰演者李琳,是标准的中国式美人,身材也好。她因在1993年的电视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中饰演“山杏”一角成名。
后来,李琳嫁给了体操冠军李大双。
△ 李琳饰演成年燕萍
《道北人》之后,孙毅安和刘惠宁又合作了电视剧《老房子》,讲述西安城墙根下一处大院人的生活和命运,由张嘉译、郭涛、王大治等陕西本地演员主演。
女主角是四川姑娘陈小艺,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因这部剧和刘惠宁相识,后来结成夫妻。
到了1990年代末,孙毅安升任西影厂副厂长,主管文学部工作。在他的帮助下,西影厂编剧李岩希所写的剧本《121枪杀大案》,被拍成电视剧,刘惠宁任导演。
在《道北人》中扮演警察的演员王双宝,这次一改形象,扮演心狠手辣的匪徒董雷。
△ 王双宝从警察演到杀人犯
《121枪杀大案》开播后轰动一时,至今在豆瓣网评分高达9.3分。
那是陕西影视创作的高光时刻,后来慢慢地,灯灭了。
《道北人》播出后10年,2007年,西安开始实施火车站和太华路区域改造,原来道北区的众多巷子、房子被拆迁,变成“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的部分。
在唐代,大明宫是长安的政治文化中心,唐玄宗与杨贵妃在这里大宴群臣,李白在这里挥毫作诗。
时光交错中,优雅与低俗、高堂与鄙地、繁华与落后,互换了面貌,是时也,命也。
△ 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
孙毅安父母工作过的大华纺织厂,改造成了一处大型综合文化中心“大华1935”,里面有复古的文化街区、大华博物馆、小剧场集群等,是西安文青的好去处。
西安火车站北广场改造工程,也于2021年建设完工,改变了过去杂乱破旧的样子,并与大明宫遗址公园相连,成为西安重要的地理坐标。
曾经道北区中成片的棚户区、拥挤的大杂院、刺鼻难闻的旱厕、挑水的担子,以及逞凶斗狠的打架声,消失在历史中。
场景在变,人也在变化。
新世纪初期,众多西影厂的创作人员,纷纷转战北京发展。刘惠宁去了北京,拍摄了《半路夫妻》《相爱十年》《你是我兄弟》等大火的电视剧。
张嘉译北漂后,因为在《蜗居》中的经典角色宋思明,红遍大江南北。宋思明出身贫寒,通过奋斗走上高位,但又迷失于欲望中,一定程度上是《道北人》中张建国的命运延续。
△ 《蜗居》中的宋思明
很多事就是缘分,早年种下的种子,会慢慢成长开花。
在《道北人》中饰演少年仁义的演员,名叫李少飞,当年20岁出头,在省艺术学校读书,这是他第一部电视剧。
此后他一直跟着刘惠宁,既做演员,也学习导演。
2019年两人联合执导了电视剧《少年派》,让两位陕西籍头牌演员张嘉译、闫妮合作。
2020年,李少飞独立执导了茅盾文学奖改编作品《装台》,获得中国电视剧飞天奖。
△ 当年的少年李仁义,如今成了导演
可以说,李少飞是新一代陕西籍导演的代表人物,是陕西影视重拾辉煌的主力军。
而《道北人》中角色们频频遭遇的打击、伤痛的折磨,在现实的创作者身上也存在。
张嘉译患有强直性脊柱炎,这个病没法治疗,只能靠长期吃药来止疼和延缓病情。
很多人笑他背直不起来,走路姿势是“社会步”,其实他背后有着很大的痛苦。
刘惠宁患有肌肉萎缩病,多年来受折磨,坐在轮椅上,骨瘦如柴。
△ 拍摄张嘉译和闫妮主演的《少年派》时,刘惠宁坐在轮椅上
孙毅安因为是西影厂领导,长期留在西安,2014年因意外摔伤,“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年,又坐了大半年轮椅,拄了四个月拐杖,这才重新站起来”。
此外他还患上了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前后差不多6年才康复,如今已经从西影厂退休。
所以说,真实的生活,永远比文艺作品更具有戏剧性。不管生命赐给你多少才华,机遇赋予你多少荣光,在病痛面前,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道北人》的感染力并不是让人痛哭,埋怨命运,而是教我们如何平常地看待命运,即使屡遭坎坷,依然要怀有善良之心,坚守基本的人伦道义。
因为,人活着是为了尊严,为了一句“无愧于心”。
没有尊严的人生,不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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