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藏》“精華編”​《春秋公羊傳注疏》校點説明

职场   文化   2024-06-24 15:50   北京  

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与研究中心



春秋公羊傳注疏校點説明


《儒藏》“精華編”第84册《春秋公羊傳注疏》書影




《春秋公羊傳注疏》,漢公羊壽傳,何休解詁,唐徐彦疏。《四庫全書總目》曰:「徐彦疏,《文獻通考》作三十卷,今本乃止二十八卷,或彦本以經文併爲二卷,别冠於前,後人又散入傳中,故少此二卷,亦未可知也。彦疏,《唐志》不載,《崇文總目》始著録,稱『不著撰人名氏,或云徐彦』。董逌《廣川藏書志》亦稱:『世傳徐彦,不知時代,意其在貞元、長慶之後。考疏中「邲之戰」一條,猶及見孫炎《爾雅注》完本,知在宋以前。又「葬桓王」一條,全襲用楊士勛《穀梁傳疏》,知在貞觀以後。中多自設問答,文繁語複,與丘光庭《兼明書》相近,亦唐末之文體。』董逌所云,不爲無理。故今從逌之説,定爲唐人焉。」

流傳下來的《公羊傳》各種版本,除阮元《十三經注疏校勘記》中所列舉之唐石經《春秋公羊》十二卷外,經注本有《春秋公羊經傳解詁》,單疏本有《春秋公羊疏》,此外還有注疏合刻(附《釋文》)本。

《春秋公羊經傳解詁》是現存年代較早的經注本,傳世的宋版書有兩本,一爲余仁仲萬卷堂刊本,刊刻於南宋紹熙二年,現藏國家圖書館及臺北故宫博物院。另一本爲南宋淳熙撫州公使庫刻紹熙四年重修本,現藏國家圖書館。

單疏本《春秋公羊疏》,據筆者所知,存於世者有兩本,一爲收入《續古逸叢書》中的七卷殘本(上海涵芬樓影印南海潘氏藏宋本),一爲舊鈔本《春秋公羊疏》三十卷(今藏於日本名古屋市蓬左文庫,原係尾張藩侯德川氏所儲,以下簡稱「單疏鈔本」)。日本學者杉浦豐治治《公羊》學,撰《公羊疏論考》,其中《公羊疏校記》一卷,乃以阮刻《重刊宋本公羊注疏附校勘記二十八卷》本爲底本,與單疏殘本、單疏鈔本對校而成。其功之巨,不在阮氏《〈春秋公羊傳注疏〉校勘記》之下。

現存陸德明《經典釋文》較好的版本,爲國家圖書館所藏宋元遞修單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曾影印出版。宋代刊刻諸經,卷末多附陸氏所撰音義,以後更將音義散於經注之下,《經典釋文》的單刻本反而甚少流通,所以宋本極爲罕見。

十三經之注疏合刻本,「莫先於浙東提舉茶鹽司本《易》、《書》、《周禮》三書。見於紹熙壬子三山黄唐《刊禮記正義跋》」(汪紹楹《阮氏重刻宋本十三經注疏考》,《文史》第三輯,一九六三年),行款版式相同,皆爲半頁八行,故稱「八行本」。其後南宋福建建陽地區坊間又將經、注、疏及陸德明《經典釋文》合刻,因其行款爲半頁十行,世稱「十行本」。這就是後來通行《十三經注疏》本的源頭。元代曾加以翻刻,明代多次翻刻修補《十三經注疏》多是依據的元刻十行本,如嘉靖李元陽刻閩本、萬曆北京國子監刻監本、崇禎常熟汲古閣毛氏刻毛本。《公羊傳》的注疏合刻本迄今尚未見宋刻本傳世,所存最早的版本當爲元刻明修本,如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東洋學文獻中心藏本、《中華再造善本》影印北京市文物局藏《十三經注疏•春秋公羊注疏》等皆是。清嘉慶二十年(或曰二十一年),阮元重刻《十三經注疏》,號稱「重刊宋本」,其中的《公羊傳注疏》,學者多指爲元刻本。阮刻《十三經注疏》後曾多次翻印,可知者就有道光六年刻本、江西書局重修本(成於清同治十二年),此後又有世界書局、中華書局以及臺灣藝文印書館等影印本。臺灣藝文印書館影印嘉慶刊本是阮刻影印本中較好的本子。

本次校點,以《重刊宋本公羊注疏附校勘記》(嘉慶二十年江西南昌府學開雕,臺灣藝文印書館影印,簡稱「嘉慶本」)爲底本,對校了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東洋學文獻中心藏本《監本附音春秋公羊註疏》二十八卷(元刻明修本,簡稱「京都本」)、《中華再造善本•金元編•春秋公羊注疏》(元刻明修本,積學齋徐乃昌藏本,現藏北京市文物局,簡稱「再造善本」)、中華書局一九八〇年影印原世界書局縮印《春秋公羊傳注疏》(簡稱「中華本」)。參校以《四部叢刊》影印宋余仁仲本《春秋公羊經傳解詁》(簡稱「余本」)、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春秋公羊傳注疏》(清人齊召南、陳浩等考證,簡稱「閣本」)、《春秋公羊疏》單疏本(存七卷,《續古逸叢書》本,簡稱「單疏殘本」)、唐陸德明《經典釋文》(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影印國家圖書館藏宋元遞修《經典釋文》單刻本,簡稱「宋本《釋文》」)以及《四部備要》本陳立《公羊義疏》(中華書局據南菁書院《續經解》本排印)。參考了北京大學出版社《十三經注疏》繁體豎排本(二〇〇〇年十二月版)的標點部分,並在校勘中引録了阮元《十三經注疏校勘記》、孫詒讓《十三經注疏校記》和王引之《經義述聞》、趙坦《春秋異文箋》、杉浦豐治《公羊疏校記》等。校記中凡所曰「單疏鈔本」之語,均來自杉浦豐治《公羊疏校記》。所曰「唐石經」、「何校本」、「宋本」、「鄂本」、「元本」、「閩本」、「監本」、「毛本」等諸語,均來自阮元《校勘記》。阮元《〈春秋公羊傳注疏〉校勘記》與杉浦豐治《公羊疏校記》均在校勘中引據有「毛本」,爲示區别,在本次校點中,分别以「毛本」、「杉浦校毛本」區别之。校記中所引杉浦校按本書體例做了適當調整,並非原文引用,但爲清晰起見,今仍加引號標明起止。他校涉及的《周易》、三《禮》等經籍,俱采用阮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影印原世界書局縮印本)。又,底本别卷端、卷末題或缺「附音」二字,或缺「第」字,今依文例統一補加,不再一一出校。由於按儒藏體例繁簡字、通假字、古今字、異體字等均不出校,故諸如「于」「於」、「后」「後」、「鍾」「鐘」之類多未出校。校點之前,拜讀了日本學者野間文史所著《評李學勤主編之〈標點本十三經注疏〉》等文,汲取了他們有益的研究成果。本書歷時四五年之久,終於完成,得到了儒藏中心李峻岫博士的許多幫助,謹此誌謝!

者浦衛忠



(録自《儒藏》“精華編”第84册,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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