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翟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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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是什么?
是秋天出门玩,去见朋友,去吃喝,去聊天。
麓客岛的「秋游」又是什么?
是一场完全由九零后青年人设计、制作、执行的大型户外活动。
「秋游」响应青年人的处境。我们不打算回避严肃议题,而且要认真谈谈。用工制度的变迁与职场公平问题,婚恋,家庭劳动的价值,生育与养育,个体成长,疾病与死亡,农村父母养老的社会保障。青年不必假装问题不存在,不用假装不痛苦。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沉重、沮丧地对话。讨论和聊天也可以是欢乐的,就像在深秋的一个周末,和朋友好吃好喝好玩,也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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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也试着给我们找到一个出口。在当下,生活——真正的生活,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出口。
因此,「秋游」也是一个市集,一个充满生活感的市集。重点不在于买卖,而在于分享给你最具体、实用的生活技能,大家一起钻研怎么过好生活。比如,一个独居的年轻人可以摆脱外卖,学会做一顿简单美味的食物吗?比如,一个本职是律师,副业是美食家,爱好是收藏调味料,接到最多的咨询是“什么食物好吃”的Y女士,决定发起“凑活过吧(但好吃)的一人食工作坊”,造福苦外卖已久的群众。
所以「秋游」试图进入一种生活。
当我们谈论活动的时候,我们其实更多是在谈生活。很多时候我们忽略了现实,就是忽略了日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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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的创作团队,是一群组成分布式协作网络,动态合作的青年人,各自负责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
你们也可以称呼这帮青年人为「秋游」的“创造者”。
在未来,「秋游」可能涌现更多的“创造者”。
接下来,我们想向大家介绍四个“创造者”:
周凌旭认为成都很多活动处于“悬浮”状态:彼此站台,回避真实问题,脱离普通人生活的处境;总有人站在台上教育年轻人不要焦虑,过松弛且努力的生活。
他决定参与创作「秋游」,这是一场符合他价值主张的活动——不基于营销、站台、个人IP,而是回应真实的青年处境,在台上的是少有话语权和机会的年轻人,他们不需要总结出人生道理,但他们有最真实的感受、观察和生活。
青年从来没像这个时代一样,迅速被催熟,22岁毕业,30岁之前就要完成人格成长、经济独立/财富积累、亲密关系的处理、婚姻和养老。
而外部环境的声音,促使青年总是追求优秀和正确的标准,总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原生家庭、性格、选择等等。但周凌旭想告诉大家,养老、婚恋、教育、职场,很多很多都不是你的问题,而是社会的结构性问题,我和你都是其中被影响的人。
做这些青年议题、有这样的价值主张当然和他自己有关系。
周凌旭是蓉漂,1990年生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里有很多挣扎。他的父母是第一代农民工,他要赡养四个农村老人,其中两个生了重病,农村养老于他是生活里真实的困境。
这也是周凌旭想在「秋游」里努力达成的,青年和青年在此相聚,于是彼此会有机会被看见、被理解,而不是被教育、被告诫。他希望青年能看到痛苦背后存在的结构性问题,也能看到一些例外的解法,放下对标准答案的执念,把个人从自我斗争中、现实的困境中解放出一点点。
葛宇路在大学上过很多只是听课的传统课程,但带给他很多感受和新经验的课程,往往不诉诸语言和逻辑。
比如有节课叫“感知训练”,其中一个环节是对视。葛宇路被迫和一位男同学,脚尖相抵,站在一起。这种距离,这种关系,对葛宇路产生了很强的压迫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体温,看得到对方的睫毛、瞳孔、黑头,他彻底慌了。“他的眼神如同深渊,我在深渊中看到了自己”,葛宇路强调这绝对不是文学比喻,他只能如此描述自己的感受。对方将他的慌乱看在眼里,但是葛宇路眼中的他很平静、镇定。渐渐的,这种镇定也传导到了葛宇路的身上,他沉静下来。5分钟很快就过去。
还有一门课程是肢体写生。老师带着他们去山坡,让他们找自己和小山包之间的感觉。这很难,去看,去听,去观察?老师说不对,他突然趴下身子,匍匐着往山坡上爬,一边爬一边像动物一样吼叫。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师示意他们加入,但所有人都站着,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这个行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但不妨试试,葛宇路先趴下了,刚开始他感到不自在,他感到被同学们围观,但只需要继续趴着,爬坡,吼叫,在地上打滚,把自己挂在树上,像一根垂蔓,一根生长的树枝,躺在树下,用身体感受阳光,山坡的倾斜,他就感觉到围观一点都不重要了。
那一刻他内心涌入了很多新的感受,是从书本和知识里无法获得的。他至今仍然很难说清楚那些是什么,可能是多了一些和世界的触角,以及一些奇怪的勇气,不屈从于约定俗成。
葛宇路希望在「秋游」里为大家带来这样的体验。他从小贪玩,这导致他几乎被主流系统排除在外,如果没考入大学,他的最高学历大概会是中专。很侥幸,他考上了大学,读了美术学院,专业也偏向艺术实验。他好耍的天性突然就被赋予了合法性,越耍越得到认可,越耍越好耍。
进入社会后,葛宇路越发意识到同龄人在社会压力下普遍的自我压抑,害怕玩耍之后巨大的代价。但葛宇路经历过两种截然不同的处境,他知道其中有相通的地方,耍也可以创造价值。他想分享挫折、“勇气”和有趣的内容,尽力和大家一起早日过上个性丰富而有尊严的生活,让紧绷的世界观变得松弛。
在「秋游」里,葛宇路负责一切和好玩相关的内容,充满各种动手实践和参与形式。回应青年处境时,他觉得不能仅仅只是坐而论道,虽然语言和逻辑可以进行深刻的思辨,但同样存在很多别的方式,他关注用创新的方法去解决传统问题,就像他曾被触动过的那些新鲜的课程。
他希望参与的人不只是观众,而是可以在公共性中找到个体困惑的出口,甚至埋下一粒种子,在未来的某天,他们也许会成为新的活动发起者,大家会在那里再次相遇。
2020年,文熊辞职,开始流浪。他弃用电话号码,登出旧微信,和所有的家人、朋友断开即时通讯,只给大家留下一个邮箱的地址,靠邮件维系仅有的一点点联系。有人问他还好吗,有人骗他自己结婚了(但文熊不为所动),爸爸为此下载了一个QQ邮箱。
和想象中的流浪不太一样,文熊想象自己会是在遥远的、风景很好的边境小镇,一个人。但由于疫情,他去了离成都很近的城市,很快就交到新的朋友,做一份新工作,后来跟一群同事到处出差。
新的生活常常孤独,也常常无聊,新朋友替代不了老朋友,在那些日子里,他越来越频繁地想到航海。
在外游荡一年后,有一天在洞庭湖边的晚上,他突然很想回去,想着想着就哭了。过了几天他结束流浪,回到成都,在敦壩做店长,这是他最后一份长工,接着他就去了航海学校,明年的这个时候,他说,自己怎么也应该在海上。
在这次「秋游」里,文熊负责安排市集,吃的,玩的,喝的,区别于很多活动市集只集中在买卖的行为,「秋游」的市集会很注重如何帮助每个人建立非常具体的生活能力——比如怎么做好一餐饭,怎么选咖啡,做咖啡,这些具体的生活能力远比空洞的道理更加重要。
2022年夏天,坏狗离开上海,在成都玉林租下两居室,一入住新家,她就买了密码锁,那之后的一年,这个住所迎来送往了20多个朋友和8只动物,大都是逃难来的。经历上海的春天,来到成都后,坏狗养了一只狗,这很匪夷所思,她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再承担更多的生命。
家里的家具,都是朋友送的或捡来的。她很难相信自己会一直在哪里待下去,决定尽可能保持朴素,好进行下一次移动。她从单元楼底下捡了一把竹椅,一把椅子,两张条凳和一个茶几,去玉林菜市场买了几个枕头,市场门口的男裁缝踩好了一对枕套。晚上朋友们就要到了。
也是因为来到成都后,坏狗才开始做起了自由职业。
在「秋游」,坏狗策划了三场关于职业的活动。关于艺术自由工作者的“化缘”与生存。一个户外流水席拼贴工作坊。三位女性自由职业者的文字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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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6-17日,「秋游」在即。
我们邀请大家登陆麓客岛,上来透口气。
以上四位创造者,将在这个周末带来几十场活动。
请期待,加入,邀请你们的朋友来玩。
「秋游·2024」主创团队
葛宇路|周凌旭|坏狗|yanzhen|文熊
Summer|翟锦|夕又|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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