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禹生先生称孙禄堂‘南北拳家固未见其匹’”是怎样炮制出来的

文化   历史   2024-08-01 12:02   上海  
“许禹生先生称孙禄堂‘南北拳家固未见其匹’”
是怎样炮制出来的

作者:Charles


童旭东不但善于编造谣言,还善于编笑话。


童旭东微信公号内容

他居然说“探究历史真相,不能把武侠小说的逻辑当依据”,他居然说“通过片面选取史料并利用制造谎言曲解史料”,这不都是他自己所惯用的手法吗?童旭东在批评孙禄堂、孙剑云之外,又把自己称为“宵小”、“脑残”了?借用前文评论者的高论,这种“心胸”岂是一般人所能及得上的?

更何况,凭什么别人直系亲属的口述不可信,童旭东毫无根据、毫无证据的所谓口述记录就可信?凭什么别人用史料说明问题,就是“片面选取”,童旭东用史料就是“历史真相”?

然而,童旭东还擅长一项他人罕能及其项背的绝技,编造谣言。

今天且再来看一个童旭东编造的谎言,他再三说北平国术馆副馆长许禹生先生曾经说过:“孙君禄堂气质超迈,功力弥深,以禹生所躬遇而目睹者,南北拳家固未见其匹也。”

这当然是一个谎言,还是一个“层累”的谎言。就其“层累”的经过,亦可反证其完全出自童旭东无耻的编造。

先按时间顺序来看,童旭东是怎么编造这则谎言的。


由于某浪博客改版,童旭东编造的许多谎言已经难以看到最初的版本,而目前所见,最迟2008年11月出版的《孙氏武学研究》,童旭东已经开始编造这个弥天大谎。

童旭东《孙氏武学研究》

童旭东并没有标注出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史料”。是有出处而没标注吗?  


2012年出版的《孙式太极拳剑》,由孙婉容女士主编,收入张文广先生所谓作于“2009年10月”的序言,其间提到所谓:


上世纪30年代姜容樵先生就称道:“人送孙禄堂先生绰号‘万能手’,先生也真称得起是盖世英豪。”当年北平国术馆副馆长、太极拳名家许禹生也曾感叹说:“孙君禄堂气质超迈,功力弥深,以禹生所躬遇而目睹者,南北拳家固未见其匹也。”


2012年版《孙式太极拳剑》

2022年,童旭东的网文《张文广谈孙式太极拳》照录张先生这篇序言,同时编造了注释如下:


张文广参加柏林奥运会前与许禹生通信,许禹生给张文广回信中言此。许禹生(1878——1945),先后拜在武术家刘德宽、杨氏太极拳第二代杨健侯门下习艺,1912年开办北京体育研究社,1928年12月成立北平特别市国术馆,许禹生担任副馆长,馆中名家颇多,如尚云祥、刘彩臣、恒寿山、张策、贺振芳、陈发科等。许禹生多次担任全国性国术大会的评判委员。


童旭东《张文广谈孙式太极拳》

此后,童旭东继续撒谎的时候,陡然有了底气,张先生的这篇序言就成了“史料”的来源。比如童旭东公号文章,2022年12月22日《略议当代武术现象的陋谬与浮躁》,2023年9月5日《寻绎孙禄堂先生的武与道合》,2024年5月22日《陈微明对孙禄堂的记载究竟是天下之所公许,还是诬谀之词?》等等。


这就蹊跷了,早在2008年童旭东《孙氏武学研究》就已经引用了许禹生先生的这句论断,但是没有出处,而到了2022年,童旭东再次引用的时候,出处反而成了2009年张文广先生的序言。请读者注意,此序言可是写在所谓《孙氏武学研究》出版后的一年。也就是说,童旭东2008年“著作”引用的“史料”直到2009年张文广先生才写成书面材料,到2012年才出版, 童旭东这种“不闻不见”的神通确实“高绝”。


当然,童旭东会辩解,说张文广先生此前已经告诉过他,甚至给他看过许禹生先生的信函。且不去说,上述的这种补加来源的手法本身已足以说明一定问题,更不去说,张文广先生根本没有提,此言出自许先生信函,而现存的证据足以证明不但这句话是出自编造,童旭东无耻的在注解中的遮掩更是出自编造。


第一、张文广先生这篇序言,署名写于“2009年”,而张先生于2010年去世,刊有此序言的《孙式太极拳剑》至2012年才出版,张先生未及见到付印的最终文本。


第二、就算这篇序言确出于张先生之手,序言中所引的姜容樵、许禹生的言论,是张先生引用的第一手材料吗?我们来对比一下张先生序言和《孙氏武学研究》两种文本:


上为童旭东文,下为张文广先生序言

两家言论文字完全相同,同样出现在相同的段落中,甚至连童本的“北平国术馆副馆长、太极拳名家许禹生感谓”,张先生序言亦作“当年北平国术馆副馆长、太极拳名家许禹生也曾感叹说”,头衔全同、动词相类,怎么就这么巧呢?要知道童旭东的版本在前,而张先生序言在后,究竟是童旭东参考了张先生,还是张先生限于当时的资料不如现今易得,信以为真而参考了童旭东的谎言呢?更要知道,所谓“北平国术馆”,应当是“北平市国术馆”,怎么这么巧,张先生和童旭东同时漏了个“市”字?

 奥运会举办的1936年,北平市国术馆出版之《体育》封面


而为什么张先生出身于中央国术馆,不用中央国术馆馆刊《国术周刊》上对孙禄堂揄扬之辞,而要费劲转用脑残才相信的“武侠小说”(童旭东文)和一段不知所出的信件呢?看一下《孙氏武学研究》,就知道,因为,那时候童旭东还没发现《国术周刊》中这么“有用”的“史料”啊。这何曾是出自张先生的本意?


第三、张先生固然已经去世,却也未尝不能为自己作证。张先生生前出版有回忆录《我的武术生涯》(2002年出版)一书。涉及到奥运会的一段记载如下:


张文广先生《我的武术生涯》

中不见任何关于许禹生先生的记载。


第四、会不会是张先生遗漏了记载许禹生先生的致信呢?我们再来看看张先生的履历。张先生1915年出生于河南通许县,1932年离开家乡,跟随常振芳先生至江苏省瑶湾镇,至1933年考入南京的中央国术馆,在学期间,先在1935年随张之江馆长从上海登船,赴东南亚各国表演武术,后在1936年先后于南京、上海参加选拔,6月从上海登康特凡第号出发参加奥运会。也就是说,张先生直到出发参加奥运会的时候,根本没到过北平,怎么能认识许禹生先生?


第五、所谓许禹生先生评论一语本身亦可佐证,其出于编造无疑。中国在尺牍、文章的称谓,上行、下行,有微妙的不同。民国期间遗风尤存,近今则文脉断裂,而所幸如此,当代的作假者就露出了马脚。所谓“孙君禄堂”这种“某君某某”的称呼,绝大多数情况下,尤其在称引之时(作为文章标题时例外),属同辈之间互称,或者长辈称晚辈,近似于称“小孙”(区别也比较明显,仅取其大致表征)。许禹生生于1878年,而孙禄堂生于1860年,从杨健侯先生这里论(姑且相信孙禄堂确曾从学于杨健侯),两人或属同辈,不过孙毕竟长于许近二十岁,许先生会这样称呼孙禄堂吗?


再来看许先生的自称。许先生名禹生,字靇厚,固然在尺牍中,平辈相交,自称宜当称名而不称字,不过许先生以北平国术馆副馆长之位,写给素未谋面的国术馆普通学生,恐怕还不至于谦逊到自称“禹生”(“以禹生所躬遇而目睹者”的口吻,大致相当于说“以小许我的所见所闻来看”)。比如《体育》里面收取了三封许禹生先生致其弟子王新午信札三通,皆自署以字“兄靇厚”、“小兄靇厚”,而非以名“禹生”。


《体育》1932年第一卷第四期

许先生写信给王新午先生时,皆自称“兄”,而写给另一位后学谭梦贤先生时,则自称“敝人”、“吾”(而此不同称呼,亦可见王新午先生和谭梦贤先生亲疏有别)。


《体育》1932年第一卷第三期

然则,许禹生若是写信给张文广先生,怎会如同当代人造假没有常识一样,自称“禹生”呢?


那些编造谣言的人,有没有学到?学费就免了吧,不向你们收取了。


而张文广先生的回忆录里有没有提起孙禄堂呢?有的。比如提到中央国术馆的师资时:


中央国术馆的教员,聘请的都是当时著名的武术家,如王子平、高振东、李景林、孙禄堂、杨澄甫等。


张文广先生《我的武术生涯》

童旭东不是最喜欢研究排名吗?张文广先生这里的排名是不是矮化了孙禄堂?是不是别有用心?


又,张先生记叙了1936年底到了上海体专之后,与孙存周的交往:


在上海体专任武术教员时,经郑怀贤介绍,我和孙存周相识了。孙存周和郑怀贤是好朋友,他是孙禄堂的儿子,而孙禄堂则是我国孙式太极拳的创始人和代表人,在武林人士中是十分有名的。孙存周在其父的培养和辅导下,武艺也是很不错的。这样,我和孙存周相识后,常在一起相互交流技艺,我教他查拳和摔跤,他教我孙式太极拳和形意拳。


张文广先生《我的武术生涯》

孙禄堂怎么仅成了“十分有名”的呢?应该是“万能手”、“盖世英豪”、“南北未见其匹”才对嘛!怎么张文广先生再次矮化孙禄堂了呢?至于孙存周,对比童旭东的记述,张文广先生居然说他只是“武艺也是很不错的”,这不是胡说吗?孙存周可是达到了“不见不闻”的境界,神迹那么多,居然只是“很不错”?到了三十年代,按童旭东的说法,孙存周已然是天下无敌手了,居然张文广先生还能教孙存周查拳和摔跤?岂不是张文广先生造谣?而且,在为《孙式太极拳剑》一书写序言的时候,张文广先生居然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段与“孙式太极拳”的过往,完全不提,又是何居心?


而张文广先生又居然学了天下无双无对的、与其他太极拳毫无关系的“孙式太极拳”之后,日后,创编《广播太极拳》的时候,还要坚持使用“狗屎”、“垃圾”一般的其他太极拳为样本,偏偏毫不取用孙式,更可坐实张先生的水平、眼光远远还未入门,童旭东你说是不是?


我大胆地将传统行走演练的太极拳改为原地演练;并从流传较广且受群众喜爱的陈式、杨式、吴式太极拳中选择……主要技术动作,创编着太极拳的新形式——广播太极拳。


张文广先生《我的武术生涯》


再来看看,张文广先生,虽然向孙存周学习过太极拳,在晚年自传中所用的太极拳动作精选,是哪一式的呢?这不是童旭东称为“狗屎”、“垃圾”的那一类吗?

张文广先生《我的武术生涯》


(以上,皆为说明童旭东所言之荒谬、无耻的反话,并无对张文广先生不敬之意。张先生的功夫和成就,自有公论。)


综上所述,所谓许禹生先生写给张文广先生的信,完全出于编造。


至此,谁是“宵小”,谁是“脑残”,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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