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达:调转IO船头

健康   2024-10-16 11:14   江西  


关键提要:


  • 在2024年的管线更新中,信达删除了多款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管线,保留了CTLA-4抑制剂用于结肠癌辅助疗法。


  • 关于下一代IO疗法,侧重于:PD-1的迭代升级与TCE疗法。双抗成为信达主要表达方式。


  • 信达锚定既往接受过IO疗法的人群,作为新疗法的疗效门槛。I期研究中,双抗IBI363表现出泛肿瘤活性,TCE IBI389在冷肿瘤胰腺导管癌中疗效及安全性良好。
在新药开发的这条路上,风向何尝不是瞬息万变。

回顾信达一年间的肿瘤管线变化,我们不难发现其在新药管线布局方面,迎合了当下的热潮——以ADC+IO作为肿瘤领域的驱动与方向

与此同时,亦可看到在IO领域内,信达大幅度缩减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大幅度比例。在今年8月的管线更新中,昔日TIGIT-IBI939、LAG3-IBI110、CD47-IBI188,以及包含这些靶点的双抗,已不复再见。

从2014年全球范围内首款PD-1抑制剂帕博利珠单抗获批,到2018年国产PD-(L)1抑制剂奔涌,过去10年是当之无愧是PD-(L)1靶点的黄金年代以帕博利珠单抗来说,迄今为止已获得FDA批准适应症40个,涉及至少16种癌症类型。
这种广泛的抗肿瘤效果,革新了诸多癌种治疗格局。而PD-(L)1抑制剂的意义不仅在此,还在于拓宽免疫治疗领域,人们前所未有般将目光投注于IO疗法。

然而约70%的患者对PD-(L)1抑制剂单药治疗不敏感,留下了突破口。联合疗法成为一种重要的解决策略,包括:1)与IO疗法联用;2)与抗血管生成药物联用;3)与免疫刺激剂联用;4)与ADC联用。

与此同时,人们也在探索另外的免疫检查点。

CTLA-4是最早上市的免疫检查点,可追溯至2011年的伊匹木单抗获批上市。但受限于irAE问题,该药物上市后反应平平。
直到2015年,BMS将伊匹木单抗与PD-1纳武利尤单抗联用,这对双免疫组合将黑色素瘤患者的10年生存率提高至43%。此后,伊匹木单抗+纳武利尤单抗又相继斩获了肾细胞癌、结直肠癌、NSCLC等多项适应症。
CTLA-4也是信达保留的在研免疫检查点管线,在研适应症为结肠癌新辅助疗法。今年3月,信达已经完成了III期患者的首次给药(CTLA-4 IBI310+ PD-1信迪利单抗)。

信达针对的为微卫星高度不稳定或错配修复蛋白缺陷(MSI-H/dMMR)结肠癌患者,这类患者仅占转移性结肠癌的5%,且已被免疫疗法覆盖——伊匹木单抗+纳武利尤单抗的联用组合可用于任何治疗线的患者使用,但属于2B级推荐(由于毒性不推荐密集使用,NCCN 2024.v4),其他可用免疫疗法还有帕博利珠单抗,多塔利单抗。

但信达的组合侧重于可手术切除的MSI-H/dMMR患者,这类患者占局限性结肠癌中的10%-15%。这是第1个差异化,在较大的市场避开同类竞争。

此外,目前新辅助化疗的pCR仅为5%,而IBI310+信迪利单抗组合在Ib期研究中获得了高达80%的pCR率(vs 信迪利单抗单药47.7%)。这是第2个差异化,相比化疗和PD-1单药的疗效优势,增加获批可能性。

LAG-3是继上述两者之后第3款成功用于肿瘤治疗的免疫检查点途径。但它的上市也和PD-1紧密绑定——2022年,BMS宣布其LAG-3单抗Relatlimab+纳武利尤单抗的联合疗法Opdualag获批用于晚期黑色素瘤治疗。信达对该靶点的研究领域包括鳞状NSCLC、胃癌还有肝癌的一线治疗。

信达对LAG-3的策略仍然是与PD-1联用。以鳞状NSCLC来说,在Ib研究中,接受IBI110+信迪利单抗治疗的20名患者中,ORR达到80%。对于NSCLC来说,当前无论是鳞癌或非鳞癌,都有免疫疗法的覆盖。

或许用TIGIT的例子来描述NSCLC的挑战艰难更为恰当。
  • 罗氏的TIGIT单抗tiragolumab+PD-L1单抗Tecentriq组合,2020年时在一项针对PD-(L)1阳性1L NSCLC的II期CITYSCAPE研究中,将ORR提升至66%(vs Tecentriq单药24%),获益主要来自于PD-L1高表达(TPS≥50%)人群。

  • 凭借该研究,tiragolumab成为首个获得FDA突破性疗法指定的TIGIT药物。在后续的针对未经治的PD-L1高表达患者的III期SKYSCRAPER-01研究中,罗氏的联用组合获得中位OS 22.9个月(vs Tecentriq单药 16.7个月)的成绩。
  • 但今年7月,帕博利珠单抗打断了罗氏在NSCLC的高歌——tiragolumab组合+化疗在OS和PFS获益上并不如帕博利珠单抗+化疗(SOC)。
对于信达来说,LAG-3在NSCLC上的表现出的肿瘤缓解,能否转化为强有力的OS获益,还是个未知数。
LAG-3尚且如此,至今仍未有成功药物上市的TIGIT,以及安全性疑云围绕的CD47,更是在长长隧道中攀爬不可知的光明。同样都是未知,何不选择一个更加明确的道路?
信达顺应的第2个时代潮流,是双抗。

与其横向探索与PD-1联用的药物,信达更关注纵向的PD-1迭代而这,也是当下寻求再现PD-(L)1抑制剂辉煌的一个思路:在已知免疫疗法有效的领域开展头对头研究;PD-(L)1抑制剂能够联用的药物,理论上也都可以尝试联用

在这方面,康方生物的动作一直为人们所关注。

AK104是一款PD-1/CTLA-4双抗。2022年6月获NMPA批准上市,单药用于复发/转移性宫颈癌的2/3线治疗,2023年该药销售额已达到13.58亿元。

今年以来,AK104迎来了大适应症的收获期:1)AK104+含铂化疗联合/不联合贝伐珠单抗用于一线治疗持续、复发或转移性宫颈癌;2)AK104+XELOX用于一线治疗不可手术切除的局部晚期复发或转移性胃/胃食管连接癌;上述两项适应症均已获CDE受理。

康方值得关注的还有一款PD-1/VEGF双抗AK112。今年5月,AK112联合化疗获批用于治疗具有EGFR突变的经EGFR-TKI治疗的晚期非鳞NSCLC。在刚过去的9月,康方生物公布了AK112头对头帕博利珠单抗治疗一线NSCLC患者的III期数据,显示AK112将中位PFS相比对照组延长了了5.32个月。

回过头来看,信达也布局了下一代PD-1,为PD-1/IL-2α-bias双抗IBI363。

IBI363设计的特点在于IL-2。IL-2是迄今为止扩增T细胞最强的白介素,但由于半衰期短需要高剂量和频繁给药而带来严重全身毒性问题,限制其临床应用。

IL-2的功能性受体有两种存在形式:IL-2Rβ/γ二聚体(中等亲和力)和IL-2Rα/β/γ三聚体(高亲和力)。前者主要在静息CD8+ T细胞和NK细胞上表达,促进抗肿瘤作用;后者主要在Treg和活化T细胞上表达,Treg会诱导免疫抑制。

一般开发路径都是采用IL-2Rβ/γ偏向、not-α的策略,即强化抗肿瘤,减轻免疫抑制,但实际疗效不佳。信达剑走偏锋,采用α偏向,原因是肿瘤特异性T细胞上调PD-1和IL-2Rα表达,而PD-1结合臂可以同时实现对PD-1的阻断和IL-2的靶向递送。
在肿瘤中,偏向大量扩增CD8+ T细胞;在血液中,偏向扩增Treg细胞,使得IBI363具有良好的疗效和安全性。早期临床中,IBI363能够达到3mg/kg这样高剂量的给药,并且在既往IO疗法失败患者中,有效性能达到以前PD-1在IO-naive人群中的基本水平。

9月WCLC大会上,信达报告了IBI363在NSCLC中的I期数据。该项研究中,纳入了134例患者,其中95.5%曾接受过PD-(L)1免疫治疗。
125名患者中,总体ORR为20.8%,DCR为74.4%;其中3mg/kg Q3W组的至少随访12周18名患者中,ORR和DCR分别达到50%和88.9%。消息振奋人心,支持IBI363的进一步开发。

与IBI363并驱的另一抓手是TCE疗法。

TCE是一种特殊的双抗,一端连接肿瘤相关抗原,另一端连接T细胞的CD3表位,激活T细胞。

从历史上看,TCE并不是抗肿瘤新药。自2014年CD19 × CD3 TCE疗法Blinatumomab上市以来,后续获批的7款TCE双抗均针对血液瘤。而随着CAR-T疗法的涌现,TCE在血癌的市场正遭受强烈冲击。

而在今年,TCE迎来了转折点。

5月16日,安进的DLL3/CD3双抗Tarlatamab获得FDA加速批准上市,用于治疗含铂化疗期间或之后发生疾病进展的广泛期SCLC。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首个靶向实体瘤的TCE抗体。

在更早时候,信达敏锐地嗅到IO领域内的这一趋势。如今,CLDN18.2/CD3双抗IBI389已公布了其在胃和胰腺癌领域的初步临床结果。
胰腺导管腺癌(PDAC)占胰腺癌的90%以上。是最致命的肿瘤之一,由于诊断和治疗反应有限,患者的平均5年生存率不到10%。

PDAC存在很大异质性,不仅在患者之间,也单个原发性肿瘤内。此外,独特的TME环境也是PDAC的特征之一:成纤维细胞、癌症细胞和免疫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了具有免疫抑制作用的、冷的TME。

目前,晚期PDAC的主要一线治疗方法仍然是化疗,诸如PD-(L)1、CTL-4的免疫检查点阻断,对大多数PDAC患者都没有作用。但在PDAC中,近60%患者报告CLDN18.2表达阳性,成为一个可能的切口。

IBI389的I期研究中,纳入了64 名CLDN18.2 阳性PDAC患者,他们接受过的既往治疗中位数为2。有效性数据显示:在可评估的23例患者中,ORR为30.4%,DCR为69.6%。对于PDAC,2线的ORR基本在10%-20%。

安全性方面,几乎所有患者都发生了TRAE,其中35名(54.7%)患者程度≥3级。对于特别关注的CRS,发生率为51.6%,且严重程度均≤2级。

CNS全名为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基本上是T细胞疗法的常见副作用,比如CAR-T;双抗Tarlatamab的获批也带有CRS和神经毒性的黑框警告。在严重情况下,CRS会产生致命风险,但如果能及时识别和管理CRS的症状,多数患者的器官功能障碍是可预防和可逆的。

以小见大,从信达的转变中我们可以窥探出肿瘤免疫的新趋势走向。
在PD-1不断创造里程碑的一刻起,大家一直在讨论谁会是“下一个PD-1”,而随着开发的加速,这一未来将逐渐明了。
参考资料:


  • IBI363临床前研究;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3018-023-00612-0

  • IBI363非小细胞肺癌I期数据:

https://www.prnewswire.com/news-releases/innovent-delivers-oral-presentation-on-phase-1-clinical-data-of-ibi363-first-in-class-pd-1il-2-bias-bispecific-antibody-fusion-protein-in-advanced-non-small-cell-lung-cancer-at-the-2024-wclc-302243870.html#:~:text=First-in-class%20PD-1/IL-2%CE%B1-bias%20bispecific%20antibody%20IBI363%20in%20patients%20with%20advanced%20non-small

  • IBI389 I期PDAC研究:

https://ascopubs.org/doi/10.1200/JCO.2024.42.16_suppl.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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