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是拿来欣赏的,不是供你占有的。(林世钰 摄)
中国人民大学这次让我刮目相看。它以令人惊诧的速度处理了性骚扰女学生王迪的王叫兽,快哉快哉!
多年前,我在人大读了一个法律硕士,人大算是我的母校之一。当时一些授课老师是著名法学教授,可实际上,我很少在课堂上看到他们的身影,授课的多是他们的博士生。我因此对人大的感觉非常平淡。但是这一次,人大让我骄傲了一把。
王叫兽身上有无数光环,江湖地位很高。估计在王迪之前,已有不少女生遭到他的骚扰。只是她们不如王迪勇敢,一直保持沉默。所以王叫兽以为所有女生都是他的盘中餐,想吃就吃。殊不知这次吃到一粒沙子了,磕掉了自己的老牙。
当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连自己的前途和声誉都不要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和你拼命的准备。在王迪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女性的勇敢,为她点赞!
想到王叫兽被学校开除时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狼狈状,我恨不得痛饮三百杯!那些坐在权力金字塔尖的男人,一旦拿掉光环露出原形,也不过是一堆让人恶心的肉泥。
在国内,不少像王叫兽那样手握权力和资源的男人经常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所有女性都想从他们身上获取资源,所以觉得免费攫取阶位比自己低的女性(女下属或者女学生)的性资源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他们想错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拿身体和尊严与他们做交易,大多数女性,还是很珍惜自己的羽毛。而且,女性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懦弱,她们豁出去的时候,比男人勇敢多了。林-昭、高耀洁、展姑娘,哪个不比男人勇敢?
高校衙门化,导师干爹化,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新话题了。
十几年前,我认识一个漂亮姑娘,在北京某大学读研。她的导师是圈内一个著名教授,分析事物观点独到,口才极佳,包括我在内的媒体人都很喜欢采访他。可是有一次,那姑娘隐隐约约向我透露了该教授的另一面——经常有意无意搂女学生的肩,摸她们的手,有时还会以长辈的姿态和口吻触碰她们的脸。她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不好说什么,因为硕士论文是否过关,完全取决于导师。这个姑娘很聪明(或者叫鸡贼),不主动迎合,但也不断然拒绝,把握好一个分寸——决不让他多占一点便宜。如是,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又保全了自己。毕业后,她去外省工作,为自己彻底逃离“魔掌”长长舒了一口气。
当时我听圈内人对这位教授的评价是,白天教授,夜晚叫兽。果不其然,寡人有疾,且旧习不改。前几天,因为性骚扰女学生,他被学校处理了。具体我就不说是谁了,给他留一丝颜面吧。
还有一位高校教授,平时正义凛然,满口民煮自由,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民煮斗士呢。可是后来我听说,身为有妇之夫的他,和一个女学生好上了,女生怀孕后,被迫做了流产手术,之后离开了校园,但是该教授却毫毛未损,继续带博士生。从此,他再大谈特谈民主自由时,我都没法听下去了——一个基本私德都缺失(简称“缺德”)的人,是没有资格谈这些公共话题的。你当然可以跟我谈马丁.路德.金的例子,但是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对道德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由于洞悉人性,我经常告诫女儿:记住,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千万不要盲目相信权威、师长、亲戚、朋友,邻居,只要他是男性,就要有所防备。因为男人一旦精虫上脑,就会变成一个言行无法自控、不可理喻的疯子。当然,现在一些成年女性也是很危险的,女老师性侵或色诱男学生的事件也时有发生,所以男生们也要小心哈。
我曾经在一家法治类媒体工作,经常看到一些女孩被性侵的案件,发现施害者大多是熟人,比如邻居、亲戚、家人、老师等。这些人很容易博取女孩及其家人的信任,这给他们提供了作案的好机会。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熟人的危险程度并不亚于陌生人。父母们一定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把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单独托付给你以为稳妥的男人,伤害可能就在路上。
家有女孩的父母,一定要告诉自己的女儿,不要轻信任何一个男性,尽量避免与之在封闭的空间单独相处。相当一部分男人,去掉身上的光环和包装之后,就是一只随时都可能发情的动物;万一被伤害了,一定要勇敢地站出来,让施害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沉默是对坏人最大的纵容;家有男孩的父母,一定要告诉自己的儿子,尊重和爱护女性,控制好自己那点可怜的欲望。活得像个高贵的人,而不是随地随处发情的动物。特别是有权力后,不要以为普天之下的女人,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探囊取物的时候,没准摸到的不是酥胸,而是刀刃,比如那位人大的王叫兽。
作者简介:林世钰,媒体人,作家。曾出版《烟雨任平生:高耀洁晚年口述》《美国岁月:华裔移民口述实录》《新冠之殇》《潮平两岸阔:中国留美学生口述实录》《美丽与哀愁:一个中国媒体人眼中的美国日常》《与女书》等书籍。其中《烟雨任平生》被《亚洲周刊》评为2019年度“十大好书(非虚构类)。”喜欢旅行、摄影、收集民间工艺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