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河北行(一)

文摘   2024-11-11 08:02   辽宁  


一路东行

河北,是个能引发我诸多想象的地方,比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苍凉悲壮,比如白盔白甲、一杆长枪,一声“吾乃常山赵子龙”的英雄豪气,比如“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红楼悲剧……对我这个生活在西北小城的人来说,本地传说中更多的是与沙漠绿洲、与匈奴西夏、与骆驼客、与明代移民有关的故事,因此那些于逐鹿问鼎的烽火狼烟、折冲尊俎的阳谋阴谋这些与中原大地相关的故事,一直是我的向往。
机缘巧合,正好国庆假期,正好有人去河北办事,正好邀我同行。那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十月二日上午十点,一行一车六人从民勤城出发,走一路向东向南再向东方向前行,六十公里左右后,就进入了腾格里沙漠中甘蒙交界的穿沙公路。穿沙公路两旁,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戈壁。有时沙丘高低起伏如同波浪,线条曲折柔和如美人,那线条,最伟大的画家最伟大的雕塑家都创作不出来;有时戈壁一望无际,点缀着零零星星的沙生植物,碱蓬、白刺、梭梭、黄蒿之类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胡杨和沙枣,一棵两棵,三棵五棵,或者小小的一片树林,那些树不拘形状,或立或卧,或直或斜,或者只根无叶,似乎深得“道法自然”之理。有时会有海子如同明镜宝石一般镶嵌在沙漠深处。有海子的地方,一般有树,有草,有牛羊休闲自得或吃草或休憩,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或站或卧,如同人类的哲学家在思考宇宙星空人生之类的。

车入阿拉善左旗地界,迎面而来的插着高高红旗的越野小车越来越多,这些车排量大、速度快,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让对面的人提心吊胆。到了哈什哈,车更多了,道路拥堵。从车牌来看,这些车来自全车各地,最远的有广东,近一些则来内蒙古。有些车继续前行,有些车停在路边,有些则进入了沙漠,开始了沙漠飘移、冲沙,它们一个儿冲上高高的沙丘,一会儿又忽然落入丘底,只看得见车后面迎风飞舞的红旗。这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观花品酒,不登山临水,却在沙漠中体会忽高忽低忽沉忽浮的刺激,这可能是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据说,阿左旗正在办英雄会,世移时易,滑沙、沙漠飘移也许和赛马、摔跤一样,是英雄会的一部分。

在左旗的一个小镇上,停车,吃饭,稍做休整。一家小小的清真饭馆,卖着各种面食,供应着红枣茶,和民勤的清真饭馆同样的风格。男士们吃拌面,女士们吃揪面片,红红绿绿的汤和配菜,和民勤的清真饭馆一样的口味。其实,阿拉善左旗和右旗,蒙古族人很少,更多的是民勤人或者民勤后裔。他们因为天灾人祸,种种原因,投亲靠友,最后在此地安家落户,又将民勤的风俗口味等带入此地,无形中促进了民族的融合。

小镇很小,空旷的风长驱直入,带着沙漠和草原的气息。

   出左旗,就进入了宁夏境内。沙漠渐少山渐多草木也渐多,收过秋庄稼的土地敞开了胸怀,树木半黄半绿,一派秋色。遥遥的,高山在望,那是贺兰山。一行六人,不知谁起了头,都唱起了“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出银川,上银青高速(银川到青鸟),过吴忠、盐池等县,进入了陕西境内。地貌和甘蒙相比,又有不同。有沙漠、有盐池、有黄土高坡,也有草原,但农作物倒差不多,能看到的主要是玉米。只是树木明显更多更盛。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一路前行,经过的城镇和村庄,都有点万家灯火的意味。此时,我开始记录经过的地方,包括陕西的定边、靖边、佳县,其中路牌上标示的许多地名,是我从书本中“久闻大名“但现实中却”无缘得见”的,比如米脂和绥德,“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大意是说米脂的女人漂亮绥德的男人潇洒,这句话我记得是从《最后一个匈奴》中知道的。但我总觉得黄土高坡养育的女人的漂亮是应该是健美灵动,男人的潇洒是健硕豁达。只可惜,一则车行高速,二是暮色四合,四顾少见人影,无法验证我的判断。 

在这个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上,每个地名,应该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大到烽火硝烟,家国情怀,小到痴男怨女,锅碗瓢盆,不然,怎么会有《东方红》慷慨激昂,怎能有《信天游》悲悲喜喜?那佳县,便是歌曲《东方红》的诞生地,那黄土高坡,便是《信天游》故乡。

一过榆林,隧道渐多,一隧始出一隧连,看地图,已进入山西境内,那些隧道,穿过的便是太行山。山西的临县、岚县、静乐县、阳曲县、平定县,河北的井陉县,一直到石家庄。

深夜的高速公路,时见对面车灯闪烁,时见服务区和加油站灯火通明,但无法看见地形地貌,只看百度便知,和广袤的西北相比,山西和河北的县,地域差不多只是西北各县的三分之一强,但人口却比西北各县多。
西北地区地广人稀,由此可见一斑。  

开心话梅
讲述普通人故事,发现身边的美好。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