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 山东 憨仲‖一心为公

时间：甲辰年榴月某日；

地点：杭州东站地铁售票处；

人物：憨某、售票员。

憨某问：“先生，去蔡永祥烈士纪念馆坐到哪个站近呢？”售票员答：“什么蔡永祥烈士纪念馆？没听说过呢。”

憨某愕然，忙赘言道：“听说和杭州革命烈士纪念馆合并一起了。”售票员说：“哦，那就坐4号线到水澄桥，再换乘公交车到六和塔公园下。”

多亏憨某事先在家做了功课，知道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全国人民学习的好榜样，“一心为公的共产主义战士蔡永祥”牺牲在杭州钱塘江大桥的铁路哨位上。蔡永祥牺牲后，在距离大桥不远的云居山上为其营造了塑像和纪念场馆，一度成为全国人民炙手可热的教育基地。伴随着连环画书《蔡永祥》的出版，戏曲《歌唱英雄蔡永祥》的传唱，以及报刊、广播的宣传，蔡永祥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拜金主义思潮的盛行，以及信仰的缺失和舆论导向的偏离正能量，使得学习英雄好榜样的风气渐渐淡出人们视野。致使一些年轻人只知道偶像人物是周杰伦、刘德华、郭富城、张学友等演艺界人物，哪里还知道董存瑞、黄继光、刘胡兰、王杰等英雄人物啊。爱国主义作家郁达夫曾经说过：“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个有英雄而不知道敬重爱戴的民族是不可救药的。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去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虽然这是80多年前他说过的话，其警示作用至今仍诚然若此。而杭城人不知道蔡永祥的现实，岂不是发人深省的吗？

其实，在六和塔公园公交站，有关部门设立的杭州市革命烈士纪念馆标志牌上，已经标明了“蔡永祥烈士纪念馆”的字样，只是字号小而引不起人们的重视罢了。若不是之江路旁的这块暗红色指示牌，按照路人指点的话，还不知道要跑多少冤枉路呢。攀爬而上，这处红色教育基地就在距路边不过半里多山坡上等着我们。当我和爱妻来到被葱郁花木、鸟语蝶舞包裹着的场馆时，人家还没有上班呢。趁此时机，我意外地收获了近在咫尺的“钱塘江大桥博物馆”，知道了它是我国自行设计和建造的第一座双层公铁两用桥，已有百年历史，属于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蔡永祥就是在这座桥的南端而英勇牺牲的。一个多小时的空间，同时也有了拜谒了英雄的时机，就这样，未等进入“蔡永祥烈士陈列馆”参观，眼前这座极具动感的蔡永祥舍身救列车巨型塑像，便给了我心头的强烈震撼。凝视着其身后那“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毛泽东笔迹，将这位“一心为公的共产主义战士”形象映衬的威武高大起来，令我肃然起敬、虔诚有加。据说蔡永祥烈士的骨灰就掩埋于塑像之下，由是朝着塑像恭恭敬敬地三鞠躬，成为我仰视英雄的唯一行为。

“杭州市革命烈士纪念馆”的匾额，已经替代了红极一时的“蔡永祥烈士事迹陈列馆”。毫无疑问，场馆内的陈列肯定有了诸多变化。形成了以序言、大革命时期、土地革命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六厅展览格局，通过展板、图片、投影、仿真人雕像等形式，较为全面地集中展示了杭州人民的革命历史。通过历史的主线，穿插着为保卫杭州及人民的幸福而不惜牺牲青春、热血乃之生命的革命烈士事迹。收藏有2500多位英烈的突出事迹。由之，了解到著名烈士、中国职业妇女俱乐部主席茅丽瑛就是杭州人，为我的上海之行埋下了伏笔。很显然该展馆已经不属于蔡永祥事迹的专题展览。他的英雄事迹仅仅成为了二楼展厅的一部分。不过，从浓缩的空间里，精选的展品中，也感受到了蔡永祥“一心为公精神”的伟大之所在。尤其是当那段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的圆木，以及被火车撞碎的枪械零件映入眼帘时，我的内心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震颤。当然，英雄粘满泥土的军鞋、佩戴的子弹带和草帽、背包、笔记本等烈士遗物，亦不时刺激着我的观感，驱使着我更加深入了解蔡永祥的英雄壮举。

从纪念馆美丽的管理员口中获悉，蔡永祥生前所在部队就在钱塘江大桥东侧的不远处。至今部队还保留着他的床位，军史馆里也有着蔡永祥的事迹陈列，极有可能弥补我在“杭州市革命烈士纪念馆”的不足。闻听此语，心头不由冒出个“去军营看一看”的大胆念头。不用打听不用问，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一路前行，穿过钱塘江大桥，右侧树立的“军事重地”标志处，就是“中国人民装武警察部队杭州支队执勤一大队三中队”，其前身也就是蔡永祥所在的解放军南京军区某部三连。墙壁上“钱塘江守桥模范支队”的荣誉标识，诠释着这是一支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英雄群体。来到门岗说明情况，热情的卫士立即电话请示领导，不多时，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干部来到我的面前，他就是宁波籍排长李泽钰。经过了解他对我表示热烈欢迎，不巧的是上级领导正在检查工作。李排长安排我们暂且到临近的一处商店休息，说领导活动结束就陪同我进行采访。

大约一个小时的等候，谢天谢地领导终于在我担心“吃午饭”的忐忑中结束了工作。李排长将我接入接待室，上等的“西湖龙井”一杯后直入主题。当我提出滚入铁轨的圆木来自何处的疑问时，他告诉我：根据情况推测，极有可能是前边货车颠落的。当然“阶级敌人搞破坏”一说也有可能，圆木的来路问题至今仍然是个未解之谜。根据我的要求，李排长带我来到了4班宿舍，蔡永祥的床位就在临窗处，被褥和并排的战友一样，整整齐齐有角有棱，床帮上战友刻下的“蔡永祥生前睡过的床”，被人涂抹上分外醒目的红漆。现任班长叶嘉城告诉我：宿舍里不但保留着蔡永祥的床位，还保留着每天为其点名的优良传统。我看到，宿舍的墙壁上，张贴着“蔡永祥精神”“一心为公”“我的任务.第一点.桥”的字样，“蔡永祥班”荣誉墙上，贴满了立功奖状。据说“蔡永祥班”连续19次立功受奖，这在一个班中是少见的。叶班长从史料柜拿出印刷精致的《蔡永祥烈士生前日记》《英雄报道锦集》《续写蔡永祥日记》影印本，翻读着他那歪歪扭扭的笔迹，以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报刊的大量宣传蔡永祥事迹报道时，顿时感到蔡永祥并没有走远，他永远活在战友们的身边。

李排长带我走进军史馆，让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蔡永祥一个人的荣誉所在，而是在他精神影响下的英雄群体所呈现出的威武霸气。且不言血染战旗的胶东光辉历程，就是新中国成立后做出的智擒毒贩、勇救群众的英雄事迹，都是有目共睹的。凝视着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授予的“钱塘江守桥模范中队”锦旗和中央军委授予的“‘四铁’先进单位标兵”殊荣，还有江泽民、李鹏、迟浩田、张万年等国家领导人的亲笔题词，禁不住为这支在蔡永祥精神鼓舞下的钢铁队伍而拍手称颂。由此可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单单是句口号，其蕴藉着的能量是巨大的。

仰视光荣墙前蔡永祥舍身救火车的瞬间定格，感觉他的英雄形象愈发威武雄壮起来。

作者简介：憨仲，山东淄博人。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淄博市残文联副主席、《东方散文》杂志总编辑。出版有“乡村三部曲”、“齐风三部曲”、“杖行三部曲”等文学专著20余部。

主办：东方散文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