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首届西安国际港务区“奥体灞河杯”散文大赛选登】陕西 张玉梅 ‖ 霸气 灞水

                     霸气 灞水 

                    文/ 张玉梅

当灞河还在蓝田麻坡镇青坪村，那条沟道里的时候，左拐右扭是那样的调皮，那样的苗条、清澈，叮叮咚咚地不停吟唱，全然不知世道之险恶和艰辛，那时灞河还被称为滋水。

不承想，秦穆公称霸西戎后，赋予滋水一个霸气的名字“霸水＂，后称＂灞河”；还在灞河之上修建了一座大桥，名曰：灞桥；在灞河两岸广植垂柳白杨，这灞水也一改山中的纯净，动如脱兔般的向北奔泻。后来由于地质运动，骊山隆起，致使霸河向西偏移，每偏移一寸，就给予了百姓一寸良田；并乘势将浐河揽入怀中，北入渭 河而去，跟随渭河做更大的事，把惊天动地的故事留在了灞河两岸。

在《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这灞上便是灞河的西塬，而新丰鸿门就在临潼的新丰镇，名字保留至今，现已开发成鸿门景区，有蜡像馆再现当时鸿门宴的情景，相对峙局面，一旦擦枪走火，位于灞河西塬上的十万大兵，就会瞬间飞过灞水直取新丰，灞河之滨剑拔弩张。从此汉高祖刘邦拥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也赢得了汉室五百年的大业，不能不说汉高祖饱蘸灞河之水，写出了中华史上最为浓重的篇章。

西安事变的前夜，在灞河岸上，又发生了什么呢？河岸的土崖上布满了机枪，枪口直接对准了爱国学生，西安城里的爱国学生自然不知灞河两岸如此凶险，仍然昂首阔步走向临潼，要见委员长，请求委员长枪口对外，共同抗日，这一切都了然在少帅张学良的心中。少帅便乘车前往灞桥，学生横沉桥头，要求少帅抗日，西风残阳中，少帅见这般爱国热情犹如那滚滚的霸河之水，触动着少帅的心怀，也更加坚定了他劝将抗日的决心。他站在车上，含着热泪劝阻学生不要过灞河，以人格做保证，答应给学生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这样，他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择，用后生的自由之身，保住了学生们的安全，才有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也揭开全国统一抗日的华章。

从古至今，应该说灞河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都在灞河设驿站，这又使灞河不仅有威武的霸气，也平添了别离之愁绪。

秦朝广植柳，汉唐风雪诗。

唐朝诗人杨巨源《赋得灞岸柳留别郑员外》中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好风傥借低枝便，莫遣青丝扫路尘。＂又如戴叔伦《赋得长亭柳》“濯濯长亭柳，阴连灞水流。”以及李白“年年柳色，霸陵伤别。”等诗句中无不吟唱灞柳之深情。文人们取柳＂与“留”的同音，又根据柳树根深不易撼动的坚固不变之本性，才借物抒情表达自己的万古情怀。

在北京2022冬奥会闭幕式上，众多人手捧柳枝在国家体育场（鸟巢场馆）场地中央，挥手告别全世界朋友，表达了盼望再相聚的美好意愿，这一场景正是取了“开幕迎客松，闭幕垂柳送”的浪漫之意。

灞水是润柳化风之源，有了一河灞水，灞柳风雪才带着风情诗韵，带着无比的浪漫跻身于长安八景之中，成就灞水、灞桥、灞柳的千古绝唱。

一河之水，揽尽山川日月，润泽人间春光。

霸气的灞河，在霸气的同时也深爱着两岸的百姓，灞河通过辋灞渠、蓝桥渠、普惠渠、跃进渠、灞惠渠等人工渠灌溉着两岸的土地，塬坡有樱桃，核桃，葡萄，草莓等经济作物，河谷地带麦田如茵，这一切无不得益于灞河之水。

当灞河走进城市，却又改了一副模样，变得安静纯洁，以不同的颜色映衬着城市的美貌，天蓝，它就把蓝天扯下，铺在水里；树绿时，它就把树拥在怀里。在灞桥湿地公园段，我看它竟然拥着一片片荷塘，朵朵粉荷跃然荷叶之上，水鸟翩然，水面上木栈道迂回曲折，一座座大桥横卧，河两岸红色的行人步道飘然树丛之中，柳树成荫，杨、槐参天，草地茵茵，四季花开，在草坪、花间、树下，时而有篮球场，秋千、单杠等运动器材等，人们在这里运动，健身，跑步，喜欢唱的拉着音箱，喜欢跳的打开手机、app平板等，自乐班的人还背着乐器，吟唱着今天的幸福生活，高歌着日新月异的城市发展。

最让我难忘的是西安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的时候，我作为一名志愿者在灞河岸边忙活着，当时我被安排在长安塔下做引导员，每天面对南来北往的客人，操着各地的方言，还有说外文的，他们笑哈哈地说世博园办得好，我也跟着他们笑，他们赞叹灞河水美，我也跟着美滋滋的，我在长安塔下不厌其烦地告诉游人，“这边是南门，要从东门进请走这边……”这些话，一天中我不知说多少遍，但我愿意。我也常常对着水下的长安塔发呆，这么巍峨的长安塔，竟被水揉搓地一皱一皱的，那桥上的灯光也被水拉得好长好长，我醉心于这波光水影，也感谢这灞河之水给古城西安带来的灵动和赞美。

全国第十四届运动会在西安召开，西安奥体中心体育场也坐落在灞河岸边。全运会开幕时，为了做好疫情防控，奥体中心的各个场馆管控很严。我难免望馆兴叹，还想当一回志愿者，可时过境迁，心想也别去凑热闹了，在家看电视吧。于是，灞河每天都以最美的画面与我相见，体育场馆也热闹非凡，全运会结束，冷却了画屏，冷却了那些体育场馆，我想这回应该去奥体中心看看。我驱车沿灞柳二路来到灞水河畔，奥体中心的比赛场馆门前，可保安不让进，说没有开放，在为残运会做准备，我想，进不去，就到灞渭桥逛逛。

我便顺流而下，沿灞河东路一路向北走来。远远的，就见灞渭桥端庄秀丽地立于灞河之上，我缓缓地驱车行进在桥上，向北望是滔滔的渭河，回望灞河两岸，入水面广阔无垠，水中绿岛水草盈盈，被波光粼粼的灞河水切割的形态各异，河水曲绕，有烟波浩渺深远之感，东边的蓝家庄和西边的贾家滩犹如一撇一捺地支撑着河两岸的人间烟火，桥两边均有楼台亭榭俏立空中，如果不是那一杆杆高杆路灯提醒，还真以为是回到了上古时代。

我将车停在了湿地公园停车场，沿河堤大道漫步，河边芦草摇曳，水浪一阵阵拍打堤岸，我倚靠在木栈道的栏杆上，心随着灞水荡漾，西眺辽阔的水面，成群的鸟儿飞来飞去，自由自在，芦苇招摇，风光旖旎，至纯至美，一幅天然的画卷，心里又生出无尽的感叹，灞水山中呈细流，悠悠情怀几时休，举刀暂去万古愁，功在当代垂千秋。

霸气的灞河在它即将随渭河东去时，还不忘了俘虏人们的视觉，震撼人们的心灵，为自己画上美丽而霸气的句号。

作者简介：张玉梅，网名，飘旋的梅。现任骊山诗社副社长，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韵雅茶馨》副总编。作品散见于《西安日报》《三秦晚报》《西安晚报》《炎黄春秋》《西安党史》等纸刊。《我的西江苗寨》获中国最美游记三等奖，著有《梅林心语》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