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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滑过我的脚下,脚下的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阵阵银波,一圈一圈的涟漪,一串一串的溯水前行,仿佛一群一群的白磷鱼,在水面上跳跃。
清澈的溪水中,绿绿的水草,摆动着长长的尾巴,顺水歌舞;鱼儿逆着水撒着欢儿跑;螃蟹横横斜斜,寻觅着可口的食物;青蛙到处乱窜,猛不丁地跳入水中,溅起一泓水柱;这几年大龙虾不知得了什么秘传,竟然泛滥起来,它们还顺水爬到了地头堰边。
藏在鲁中山区的这条小溪,自西向东,穿村而过,流淌了若干年,造就了无数的故事,几百年来她与村民们生生不息,从没有间断。这是一条季节性很强的小溪。丰水期,山上下来的山水,田野里的雨水蜂拥而至,小溪立马丰腴肥润,似千军万马聚来,大有白浪滔天之势。涸水期,温文尔雅,淙淙潺潺,一副淑女的样子。这就是我可爱的家乡小溪。
我的家乡荫柳。位于淄川区和博山区的交界处,号称博山区的北大门。在博山城北十公里处,距域城镇政府驻地五公里。现有户籍652户、人口1725人。是个不大不小的自然村。淄川古籍曾称我们村是:“淄川西南隅风景优美之地”。博山曾称:荫柳村是博山通往济南府古大道关键节点。村西的瑚山高高耸立,犹如一个天然屏风,护佑着这一方可爱的土地。
我的心系着这片土地,顺着这小溪,从东往西,弯弯曲曲,高高低低,走在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小溪边,踏着红色的红石上,心一撞一撞,生怕惊醒了我的梦,生怕我的梦里,没有了你我。
这条小溪啊!你为什么这么巧妙?你的南边高矗几十米,长满绿绿的柏树,那时,我不知道这就是崖柏啊!我与小伙伴们,爬到你的上面掏鸟窝、抓鸟蛋。最后怕是,身系粗粗的绳索,几个小伙伴们,紧紧地抓在绳子的上端,把我放在长长的绳子下端,悬挂在高高的红岩上,脚不停地乱蹬,脚下风化的红岩,“哗哗啦啦”地下落,抓着石缝中的青草、树枝,大气不敢喘地慢慢地下行。到了你的身边,骑在你的身上,拿出别在腰间,从家里偷来的大板斧,狠狠地朝着你的枝干砍去。为的是,把你送到木炭场,换回几分钱,再换几粒水果糖,我们不是太馋,只因为你在高高的红岩上几百年无事可干,遇到了我们这群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纯性贪玩,生死不知的少年。你摇摇晃晃,心疼地看着我们,怕我们掉到悬崖的下边,跌成浆糊,顺水而去。你一闭眼,“咔嚓”一枝,自毁坠落,我们高兴得不亦乐乎。我的伙伴们,手一松,又把我下放几米,让我继续砍你的子子孙孙。我们心满意足,而你却遍体鳞伤。那时的我们,小小的心灵,不知道你这几百千年来的造化,肆意妄为地践踏你。在高高的红崖上,任由我们肆意,把你任意毁坏。
我可爱的红崖啊!我们顺着你几近九十度的坡,在你的石缝中爬上爬下,俺藏在你脸面上的花丛中,俺藏在悬崖上的小树间,疯癫地捉迷藏。采摘你红红的野酸枣,绿绿的野韭菜,细细的野泽蒜。还有那一串一串挂啦鞭的黄花,编成帽子比柳条帽子好看极了。曾有多位小伙伴,从你几多米高的身上滑落,手露肉,脸冒血,我们不怕。爬上的兴高采烈,跌落的继续爬起窜上。大鸟被我们惊飞,小鸟被我们活抓,鸟蛋儿被我们扔来扔去,衣服上全是天然的蛋黄。我们像野孩子一样嬉戏,那时的爹娘只有在每天的晚上,清点自己的活宝们,看一看,妮子和儿子丢了谁。
我家乡的小溪啊,最美丽的红崖啊,红崖上那干年老柏树!我们毁坏你,践踏你,你总是宽宏大度地容纳我们。现在回想起来,我和伙伴们,多少次从几十米高的红岩上滑落,居然没有酿成大祸,我怀疑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护佑我们,你是不是给予我们这一代人,特殊的殷切的厚望。
我和伙伴们长大后,天南海北,各奔东西,自成一系。再也不那么顽皮,再也不曾来到你的身边闹腾。我和伙伴们,年事已高,再也没有办法攀上你的身躯。望着你红崖上的风景,观看着你脚下的溪流,我们在你面前只有深深地情,在你面前只有无限地念。我们怀念那纯天然无污染原生态的环境,怀念那没有利益至上的时光。我们不是怀念那个生活贫穷的时代,而是怀念那个没有精神压力且快乐的瞬间。
我们的头发已白,你的秀发依旧葱葱郁郁,我们已老,而你依然年轻。你脚下的溪水依旧涓涓东流,我们好想回到你的身边捉迷藏,可是再也回不去。好想家乡的小溪,好想小溪边高高的红石崖!感谢在这深秋里,碰上这一缕缕一丝丝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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