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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文/李玉红
我的母亲快80岁了。她是一位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没上过学,只认识自己的名字。母亲满头银发,高大的身材已经有些伛偻。岁月在她历经沧桑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印痕。她的身体还算硬朗。虽年事已高,仍不辍劳作。她住的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厦檐下,她养的花开的香气扑鼻。小院儿里她种的菜绿意盎然。
在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年冬天。母亲陪我在青岛住院的日子。因为眼底病变,我的眼睛做了手术。当时年轻,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我的心理非常脆弱,常常发脾气。直到有一天母亲出去买饭时,一位病友的父亲对我说:“姑娘,你要对你妈妈态度好点儿。那天你做手术时,她在手术室外整整站着哭了一上午,看着都让人心疼。你看你躺在床上。你妈妈白天黑夜的照顾你。夜里只能在你床头趴一会儿。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大爷说不下去了。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我咬住牙没让自己哭出声,因为我知道母亲就要回来了。从那时起,我暗下决心,再也不能让母亲为我伤心。出院前的日子,我每天跟病友一起唱歌。把我们从小到大学过的歌都唱了个遍。母亲笑着跟大爷说:“瞧这俩孩子,病治好了,乐疯了。”后来我知道母亲那个冬天瘦了20多斤,苍老了许多。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曾经给她带来多少哀愁啊。而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表露过一次。
从我记事起,母亲便是很早就起床,做好全家人的饭,就下地干活去了。收工回来还忙里偷闲。不是为我们缝补衣服,就是给我们做鞋子。劳累一天后,晚上母亲还坚持在灯下织花边,为的是挣钱贴补家用。她的针线活在村里是拔尖的。她织的花边,每次人家来回收时都是评一级。母亲还在院子里养了很多家兔。每次见她扛着一大袋草进门,我就赶忙去喂兔子。好让她坐下来歇歇。年幼的我明白我和哥哥的学费都是母亲辛苦挣来的。父亲一直身体不好,是母亲支撑着这个家,把我们兄妹抚养长大。父母的婚姻是媒妁之言,并没有感情基础。可母亲对父亲不离不弃,直至父亲离开我们,她对父亲一直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也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当年父亲病重时,有人曾劝母亲离开父亲。可母亲说,再苦再难她也不会走。她走了这个家就散了。直到我长大为人妻,为人母后,才理解母亲的艰辛和不易。她对家庭的担当和付出是我这一生所不能及的。
母亲在村里人缘很好。无论是对待亲友还是乡邻,她总是教育我们,能帮人家就帮人家。帮别人也就是帮自己。就拿理发这件事来说吧。在我们小时候,母亲就买了一套理发工具。学着给哥哥和堂哥们理发。直到现在还时常有大娘婶子们让她帮忙理发。母亲总是有求必应,从不嫌麻烦。还总是对人家说,别嫌不好看就好。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母亲一生坎坷。而她又是那么坚韧。面对生活,她从不抱怨,总是充满希冀。她常对我们说:“日子要往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牢记她的话。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愿我的老母亲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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