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了,齐秦一直是我最爱的歌手。有时候,我会想象,假如在菜市场遇到齐秦也去买竹节虾,我蛮可以毫不羞惭地加塞到他前面:“喂,老齐,我听你,足足听了37年,最后这筐虾,归我了。你另外再排吧。”这么一说,估计齐家二哥也只能惦着买菜篮子无可如何地走开。毕竟,我听过他所有的歌,我对得起他。而他呢?从来都没看过我的文字,细究起来,他理亏不是!
好吧,现在进入转折:可是,最近差不多一年来,我几乎没听过他了。
为什么呢?
因为齐秦的声音不好听了?
那怎么可能!即便人老珠黄之后,哪怕时至今日,不要说华语乐坛,在现存的这个世界上,仍然没有几个人的声音盖得过甚至今日的齐秦。别人的声音,不是浊气逼人,隔着麦克风,一个酒糟鼻就扑面冲来,就是油腻猥琐,听得人想奋起暴走。当然,也有干净清冽的声音。比如林志炫,比如陈楚生。可是,林志炫的声音有点太干净了,水至清则无鱼的那种干净,冲上九霄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人至察则无友的那种干净。而陈楚生,我觉得他作品还是太少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年龄的关系,我没狠狠追踪他的所有作品。总而言之,我是说,我停止听齐秦,并非由于我不再喜欢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始终是造物主对世界的恩赐。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根本原因,是我发现齐秦的歌,不利于我的心理健康。具体来说,就是,在治疗Depression and anxiety的过程中,戒断齐秦,比较有助于康复。
在停掉齐秦之后,我试过好多其他歌手:Paul Simon & Garfunkel,Elvis,the Beatles,Queen,Bee Gees, Smokie......甚至伍佰,呵呵,好吧,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没认真听过伍佰——呵呵,姐就见不得那种动辄牛皮哄哄的男人。不过,发福后的伍佰邋邋遢遢地变得可爱起来,汗流浃背求放过的样子实在太好玩了,因此,姐就听了起来。不过,伍佰不太耐听。总之,最近,我听的比较多的,是李宗盛。
老李给多少人写过歌?呵呵,反正我不知道具体数目,或者有人统计过。不是我。
李宗盛的歌,写的好极了。他的歌捧红了如许歌手,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写的真诚极了。但是我今天想说的,是李宗盛的声音。
他的声音,难听极了!可是,真实极了。因此,动人心魄。
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其实,它何止不完美,简直满目疮痍。可是,它仍然有那么多令人留恋之处,比如,有齐秦的声音,有梵高,有高更,有莫奈,有沙漠里静夜的星空、傍晚时辉煌的晚霞……老李破破烂烂的声音,把这些都包括在里面了。这,弥足遗憾,也美到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