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老师，才是「酷老师」？

在青年人的成长道路上，老师是他们最熟悉也最重要的一群人。什么样的老师是好老师？学生们常常被提问，老师们也常常自问。

如今，评价体系的不断变化影响着我们看待老师的方式，好与不好已俨然不是足够充分的回答，我们还想问，什么样的老师是酷老师？

好，一种普世的评价标准；酷，包含着我们对特性的期待、对独一无二的艳羡。

当下世界多元变化，老师们既变，也不变——他们变得更酷、更斜杠、更充分表达自我，在教书育人这件事上，他们也用更丰富多样、更符合当下时代的思维和方法，影响着学生以及更多人。

因此，《NYLON尼龙》将目光对准了这样一群“酷老师”，他们中有的将三尺讲台化作了激励学生探索自己和世界的起点，有的在教学之外频频跨界、突破专业的意义和外延，另一些则反过来，将自己的另一方钻研领域，打造为非传统的教书育人途径，甚至越发成规模、影响更多人。

我们向每一位酷老师提问，在回答中看到了他们的回望、他们的希冀，更看到他们自己。

宋浩可能是大学里最固守的那一种老师，不做PPT，徒手写满阶梯教室的好几块大黑板；但宋浩也可能是大学里最新潮的那一种老师，三脚架支着专业设备，领口别着专业的收音麦克风，甚至为了让板书在4K拍摄的视频里更清晰，随身带着擦黑板的抹布。

在B站15周年庆直播上，B站董事长兼CEO陈睿公布的一组数据显示， B站2022年入站用户（00后）观看量最高的10个视频，前3名均为山东财经大学统计与数学学院副教授宋浩的数学课程，分别为《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和《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而且增长绝不会停止，只要一到新生入学的时段，便是粉丝生长的季节，在今年的教师节打开宋浩老师的B站主页，他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768万，获赞数量更是高达951万。

“不了解数学的人是很难想象学生会被折磨成什么样的。”宋浩在积年与学生的交流中非常能体会他们的感受，“厚厚的课本翻开，从第一页开始，除了头两行汉字能读明白以外，往下全是看不懂的公式，你想象一下，心态会有多么崩溃。”

宋浩擅长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大的定理理解不了，那就先讲中间的引理，即使是高中的知识点也照讲不误，当唯一的目的指向学生，过程“多”走的路都不算弯路。“数学有些题目是非常难的，但是我会把难题简单化，结合生活的例子讲解，更容易听懂。”为了帮助学生记住知识点，宋浩还自创了宋氏7字口诀、宋氏3步划线法等，搭建了独特的教学体系。

“很多人评价我的教学方式，是高中老师的方法，恨不能把饭嚼烂了喂到孩子嘴里。”宋浩觉得这话既对，也不对，对的是掰开了、揉碎了想把知识喂进学生脑子里的心。但他也觉得，“数学是一体的，本身是一个不分小学、初中、高中的学科，在教学上也可以是相通的，只是不同阶段的老师有不同的教学习惯，也或者是在自己的舒适圈中习惯了，也没有特意去拓展新的领域。”

宋浩喜欢看视频上的弹幕，学生总能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后面的追着前面的解题，也总有些话语让他感到切中痛点，“原来还能这样再改一改。”有时候看多了弹幕上的反馈，宋浩能感受到学生的需求无止尽，课程的精进也无止尽，所以回到线下真正的课堂里，他不断地录制重复的课程，只为过程中哪怕一个细节的改动。

录了十多年的课，变动的东西很多，从最初的录音笔，到二手的硬盘式DV，再到4K摄像机，背着二三十斤重的设备穿梭于山东财经大学校区的宋浩，会说“真的很累”。他会研究拍摄的技术，研究话筒的收音，也研究降噪、布光，在B站上，宋浩看的最多的是后期剪辑相关的教学视频，他一路升级着硬件、软件，然后在版本更迭的视频里，记录下时间的痕迹。

但没有变动的更多。比如坚持十年如一日的手写板书，每一堂大课的四块黑板，上下推动，从左到右，写满了数学公式。或许对于高数这样复杂严谨又细致的学科，只有讲台上老师的手口一致，才能真正适配台下的眼睛、学生思考的频率。

宋浩还是会常常回看曾经的视频，看看自己年轻时的样貌，感慨年轻的自己讲话更利落，或者对当时突然真情实感而讲述的故事感到不可思议，“原来我也说过这些吗？”

但回忆是一时的，抽身出来便又是新一堂课的录制。如今网络上的爆红和时常的采访，让宋浩难有更多剖白自己的空间了，但或许，数学就是他最好的语言。

这是“酷老师”当中唯一一场打开了摄像头的线上采访。往常用通话就足够传递信息，但对于生活在助听器帮助下的郑璇老师来说，声音需要用眼睛辅助去“看见”。

然而在摄像头这端的同一时刻，一切又那么顺畅，郑璇的表达清晰又有条理，甚至没有丝毫的口音，如果不了解她的背景，你并不会把她与听障者这个群体联系在一起。

两岁时因意外医疗事故失聪，郑璇在无声的世界里经历了漫长的语言康复训练，克服辨音、发音等重重困难，在课堂上“看课”，在课堂下自主学习，一步步考上了武汉大学和复旦大学，在2009年获得了博士学位，并且精通四门语言——汉语、英语、中国手语、美国手语，成为了中国首位语言学专业的聋人博士。

“因为我自己是聋人，所以我想帮助聋人群体打破语言的魔咒。”对于听障人群语言研究的坚持，一路让郑璇在2020年成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特殊教育学院的教授。

而从博士毕业到来北京之前的很多年，郑璇都在中国西部唯一的聋人师范教育专业——重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特殊教育系授人以渔，用一套专门针对听障学生的“三位一体”沟通能力培养课程体系，将手语课与语文课、沟通与交往课融合式教学创新，帮助学生建立与他人交流的能力，重塑生活的信心。

不显于身体表面的听力障碍，有时就像一个玻璃瓶，把人困在看似透明的空间里，却隔开了与社会的距离，而打开自己、拥抱生活，是郑璇切身实践而来的、让听障群体跳出刻板印象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突破心理关的重要意义，郑璇求学不止，在前几年开始了心理咨询相关行业的学习，她发现，教育和心理双管齐下，可以更好地践行支持残障人士的初心。“学习心理咨询之后对世界更加包容。”郑璇说，“我在咨询过程中发现残障只是一个标签，当我更多地关注非残障人群的生命状态时，发现很多问题都是共性的。留守儿童、罕见病患者、贫困家庭……我发现每个群体的苦难都存在相通的地方。”

一次，再一次，郑璇从一个禁锢住她的世界里挣脱，用“学”与“教”交替的方式，不断地拓宽着自己的世界。如今，能够熟练地用口语为健全来访者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的她希望将自己作为一个样本，告诉社会，听障人士可以从事各种工作，可以和听障者一起工作，可以与其他障碍类别的人群一起工作，也可以凭借能力与非残障人群一起工作。

“我相信如果我们这个群体有更多成功的范例涌现出来，我们就会向社会证明我们聋人是特别有潜力的一个群体，能够改变社会上的刻板印象和陈旧的观念。”

郑璇的自信是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里散发出来的，“现在我已经能够自如地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往，我就是一个打破了魔咒和限制的人。”

而打破限制的道路并不会停止，如今郑璇的心里还存在着更宏大的目标，就是让手语摆脱“小众语言”的刻板印象，通过各种形式拥抱主流文化，让手语和其他语言一样，成为平等表达和自由交流的工具。

十多年的教学生涯里，郑璇培养的不少听障学生也走上了教师的岗位，薪火相传，郑璇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也成为了更多人心中的“明星”。“你既保持个性又能很好地融入社会，能够包容许多与你不同的事物。”郑璇为她眼中的“酷老师”做出了注解，“这是一个相对和谐的状态，我们并非为了酷而酷。”

这正是郑璇作为老师的酷。

这个暑假，闫子奇有了新的身份。恰逢巴黎奥运会，在冲浪项目——这项第二次出现在奥运赛场上的“年轻”运动中，解说台上出现了闫子奇的身影。

在此前举办的北京冬奥会上，闫子奇还是体育平台的单板滑雪赛事解说员，支持他胜任这个位置的，是雪龄20多年的滑雪达人、世界单板联盟WSF国家级裁判、新西兰单板滑雪SBINZ国际教练等等丰富的身份。

他的职业身份，则是上海海事大学海洋科学与工程学院的一名化学教师。一个玩极限运动的大学化学老师，闫子奇的形象又复杂了几分。

从滑板开始，滑雪、潜水、陆冲、跳伞、滑翔伞……闫子奇不断地投入新的运动项目中，身体里好几种激素的生物化学反应，让他对极限运动“上瘾”。闫子奇说，他喜欢极限运动，喜欢的是它的精彩刺激，喜欢让人难以捉摸的变数，更喜欢其中让人向往的追求自由的精神。

大多数人觉得极限运动依赖天赋，我们也在很多顶尖运动员身上看到这个真相，闫子奇觉得是也不是，滑雪20多年他见过太多天才，也知道天才的努力，但他自己偏偏就是在天赋对面的那个，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协调性差，“是为了弥补小时候身体不好的缺憾才运动的。”

谈论起这个不是为了比较或者辩证什么“天赋和努力哪个更重要”的议题，而是谈起了热爱的意义，因为天赋和努力，都未必能保持热爱。

闫子奇甚至为他对于极限运动的热爱打了个“不算恰当的比喻”，“我们滑雪与打麻将、喝酒没有本质区别，就是喜欢这个东西，如果不让我去，我就会感到难受，就会感到坐立不安。”

所以执着有时也让人偏执，有一段时间闫子奇由于要带娃而不能滑雪，心情低落，不过他的理性最终让他跨出了这种情绪，对热爱有了新的认知。“如果你认为你的生活需要色彩和热情，那么可以尝试寻找自己热爱的东西，这可能会为你的生活添加一些色彩，但喜欢某件事情并不意味着就能让人生更完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自己开心就好。”

但从闫子奇的口中听到“平淡的生活才是本质”时，多少还是有些令人“不忿”，从自主招生进入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专业，到毕业后到吉林大学光电子学专业硕博连读，到博后期间在中科院主攻蛋白质组学，此后成为上海海事大学的化学老师，与此同时还游走于各种极限运动之间，“文武双全”的人生实在是过于丰富。

或许真的是要内心足够坚定、足够自驱的人，才能如此地掌控人生。这也合上了闫子奇对于“酷老师”的定义，“我之前也看到过一个词——燃灯者，我认为这个词非常好，它本身具有智慧，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智慧的火种。只有一个本身就非常坚定、有力量、有目标、有责任感的老师，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一个人的力量虽然很薄弱，光虽然不强，但是用这种照亮一小部分人的方式照亮整个世界，这种坚持才是最酷的。”

对于闫子奇，并不存在工作和爱好需要如何平衡的问题，他热爱做化学教师为学生答疑解惑的感觉，也热爱在雪道上滑行和在空中旋转滞空的感觉。

一个比较远的目标，闫子奇说他打算滑到80岁，近一点的目标是把后空翻连出来，“可能需要花一年、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但时间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实践的过程比较重要，并且要安全不受伤。”跳伞执照也是以年为计的目标，逐步向前，闫子奇中意这种踏实的感觉。

一支在教室跳舞的视频，一个月的时间在B站收获近1500万播放量，最日常的教室布局，几乎不存在的后期剪辑，姜薇用初中、英语、老师这几个关键词，为这条视频打上了“稀缺”的标签。

一切都正中“流量”的下怀，当一个拥有刻板印象的职业，展示了边界以外的技能，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实际上这几个关键词并不精确，2020年，姜薇就通过宝安区的学校中层副职公开遴选，成为了新安中学（集团）第一实验学校副校长。当时，她只有30岁。

今年9月开学时，姜薇再次履新，成为了深圳市宝安中学外国语学校（集团）博雅学校的校长。如此，跳舞的标签更微不足道了起来。虽然从5岁，姜薇就开始学舞；虽然在大学期间，她成为了舞蹈社团的团长；虽然从2016年起，她就开始在B站上传跳舞的视频。

但现在的姜薇已经很少展示这个技能了。那一个在2022年让她迅速蹿红的《Pink Venom》，比起舞蹈，更像是一份礼物，毕竟在决定给学生跳这支舞蹈之前，姜老师给学生提了很多学习上的要求，礼物先给了，那许的诺就要实现。

她将这一次的展示形容为“饥饿营销”，“在合适的机会向学生展示自己的特长和爱好，也可以看作一种“营销”。但是是“饥饿营销”，如果你总是在教室跳舞，作为老师的身份看起来就不太专业。”翻开UP主“一只姜老师”的作品列表，其实大多是关于课堂、关于教学的视频，“虽然比较火的都是在教室跳舞，但其实我唯有的这几次在教室跳舞的视频，都在那里了。”

人很难控制自己被大众认知的形象，但想要呈现的样貌，全由自己决策。“跳舞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一层意义是拉近与学生之间关系的纽带。”姜薇更在乎的，始终都与学生有关，她在意舞台为讲台带来的，是抓住学生注意力的能力；她坚持跳舞，是希望学生能被启发，获得更多元的成长；她维护B站账号，是为了了解年轻人类的新生事物，主动走到学生的周围。

在接近一个小时的采访交流里，姜薇的语音语调、所有指向的事物，都积极阳光，透露出那种特别愿意主动承担责任并解决问题的底色。

“我不喜欢被过多束缚的人生，我的价值观是只要有机会我就愿意尝试，不会特别瞻前顾后，失败也没关系，失败了就放弃。”姜薇相信，在学校，学生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与老师是一体的，教育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以身作则，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学生感受并承袭她的乐观活泼，体会“老师都这么努力，我有什么资格不拼搏？”

这是她从作为老师到作为校长一以贯之的想法，给学生足够的爱，做学生的榜样。“我的底层逻辑是我想成为一个能够影响学生人生的人，虽然我只陪伴他们三年，但是在这三年中我可以在他们心中种下一些种子，我认为这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如今的姜薇已经如言成为了自己心目中的“酷老师”，而对于属意踏上教师岗位的学生，她表示，如果选择成为老师，就注定选择了一个无法“躺平”的职业，有时候躺平与不躺平并非完全是个人的选择，也在于职业给别人带来的影响，特别是教师这一行。

“如果真的是一个特别想躺平的人，我一定会劝他放弃这个职业，老师需要面对的是一个又一个家庭，家长把孩子交到你的手上，是希望他们能够成长起来的。”

大部分远离高中课堂已久的人，想必早就忘记了曾有一篇题为《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的课文，但在浙江省临海市回浦中学上过朱林鹏老师语文课的学生们，可能在一生的记忆里，都留存有这篇文章。

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以自己的视角，回顾了马克思的一生，而以这篇经典的悼文为启发，朱林鹏将关于《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的其中一个课时设计成为了“悼词课”，请学生以他人的视角，为未来的自己撰写一篇悼词。从2016年开始，这个课程已经跨越了三届学生。

有一些共性，身处高中阶段的学生们大多对未来保持着最积极的憧憬，朱林鹏老师在他们的悼词中会看到，“未来几十年，我会有一个理想的工作，在职业上发光发热，一切都比较志得意满，有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儿孙满堂，最后是幸福地离开。”

更多的是个性，寿命最长的同学将自己的死亡设计在3006年的春天，最短的则选择了写下悼词的当天，原因是英语默写没过，拿了F。让朱林鹏记忆深刻的一个女生，借着亲人的口吻写下，“葬礼一定得是个欢乐热闹的庆典！这是她离经叛道的小愿望。”

这可能就是让朱林鹏在意的“死亡教育”，突然闪光的一刻。在他设计悼词课堂的初衷里，他希望学生们能够感知到很多困难时刻与死亡相比并非难事，“活着本身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还有一些课堂是不沉重的，在讲姚鼐的《登泰山记》时，正值秋天，一场关于秋天诗词“飞花令”被搬到了操场上；要理解《雷雨》里的人物时，也可以各自领一个角色，在课堂上用话剧真切地演一演。

当然更多的课堂，是普普通通的高中语文课堂，讲台上讲述应试的知识点，讲台下为分数奋笔疾书。但这些课堂也并不比精心设计过的某些场景逊色，它们都会被朱林鹏用摄像头如实地记录下来，成为B站“教书琐记”账号下课堂实录的一部分。在B站的账号简介里，朱林鹏写下了，“相信记录的意义，一定会历久弥新。”

在这些课堂的背景音里，我们感受不到刻板印象的课堂上的沉闷，学生们对答的声音更大、更没有拘束，他们更敢于将个人的见解展露于人前。在一位乐于引导的语文老师的课堂里，十六七岁的学生能够发出更坚定的声音。

朱老师也为自己写过悼词，但在曾经的某次采访中，他明确地说不愿再翻看成文，“我的职业已经确定、家庭也确定、大概率一辈子都是待在临海这个地方，”但学生不同，“我人生的想象空间不如他们来得丰富多彩。”

这为他描上了些悲观主义的色彩，但这也是组成朱林鹏的一部分，甚至也是他能成为酷老师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毕竟在他看来，“拥有独立的个性也是我认为「酷老师」很重要的部分，本质上我还是希望能够使用自己的课堂以及自己的人格魅力，全方位打动学生。”

浙江嵊州，越剧在这里起源，裘丹莉出生在此地的越剧世家。从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裘丹莉就在听越剧了，可能也是因此，从出生起，传承越剧的使命感就与她相伴。

所以，当裘丹莉努力成长为越剧名角，而传统戏剧又面临着传播困境的时候，她决定重新生长出一个自己，在二次元的世界里为越剧找到一个现实世界的入口。

2022年，裘丹莉在B站发表动态：“如果我走近你们，感受你们的次元空间，你们是否也愿意牵住我伸出的手，一起来感受越剧的美。”此后，由她演唱的越剧版《神女劈观》，点击量突破了180万，连续几天登上了B站的热门榜。

这是一个与游戏IP《原神》相关的作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裘丹莉通过不断的尝试，踩中了一个与年轻人极为契合的连接点。

年轻人对于特定题材的青睐，让裘丹莉思考，很多时候，人们会认为年轻人不看传统戏曲是他们的责任，甚至会责怪他们：“现在的年轻人从来不看戏，没有文化，也没有修养。”但在裘丹莉看来，“如果我们用适当的、他们喜欢的题材去吸引他们，他们是愿意看戏的。”

之后的事情变得顺利起来，裘丹莉又策划并完成了近十个越剧和二次元结合的作品，观看量破了千万，2022年七夕节，她和歌手胡夏合作的越剧戏腔版《知否知否》成为了这首歌曲又一个经典的版本。

从剧种的角度来看，越剧100多年的历史其实可以算作一个比较年轻的剧种，从发源上，越剧有两个重要的影响来源，一个是昆曲，一个是话剧，越剧结合了昆曲的一些程式化表演和话剧贴近生活的表演风格，因此，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比较创新的剧种，一直在引领时尚的潮流。

但裘丹莉不仅仅将眼光局限于越剧，因为传统剧种的共同发展，才能促使戏曲的真正繁荣。于是由她牵头，京剧、豫剧、越剧、沪剧、淮剧五大戏曲的八位戏曲家，与八位《原神》原配音演员联动，并邀请95后音乐人刘丰加入，共同演出了《璃月戏·歌会》。参与其中的傅希如、李树建、陈澄、丁小蛙等戏曲界的顶流名家，还与裘丹莉一起创立了“戏曲国家队”的品牌。

当然，所有的创意都首先根植于传统戏曲的土壤，就像裘丹莉一直强调的，“二次元越剧只是我抛出的一个橄榄枝，我希望通过它能让更多人了解到戏曲这棵大树的根源、发展和魅力。”

同样借助互联网，作为老师的裘丹莉还拍摄了不少科普课程，用有趣的方式讲解越剧的发源和历史，并用情境化的教学方式，在内容讲解中穿插一些越剧的小剧场——比如打扮成《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白浅造型讲课，如此一步一步引导观众去了解越剧文化。

和所有对传统文化有所坚持的艺术家一样，跨界、创意可以被当作工具，但绝非目的。裘丹莉所做的尝试，都是希望通过她这个入口，争取到更多对越剧感兴趣的观众，引导他们从线上走到线下，到剧场买票看戏，看越剧经典的全本大戏，“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欣慰所在。”

编辑、造型：范俊琪

摄影：冯巍
采访、撰文：霏絮
编辑：唐卓人
化妆：张嘉家
发型：蔡佳琦
制片：刘睿泽
执行制片：kikiyang
服装统筹：季梦婷
服装助理：草莓、Crissy
美术 ：Teno
美术助理：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