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骚》③:最甜美的是爱情,最苦涩的也是爱情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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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08 06:31
浙江
陪你读1000本书 | 第385本
世界很大,文学更大。今天是我们陪你读书的第2733天,共读的是第385本书——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的作品《潮骚》。《潮骚》
在昨天的共读中,新治对刚刚回到岛上生活的初江一见钟情,同时,现实也令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和初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初江到底是谁呢?宫田照吉是一位富豪,拥有山川运输公司承包的巨轮——一百八十五吨的机帆船歌岛丸和九十五吨的春风丸。他是个出了名的爱训斥人的老头儿,发起怒来那满头白发像狮子的鬣毛一样高高直立。新治思考问题都很实在。自己刚十八岁,考虑女人为时尚早。这位青年朴素的理想就是将来能有自己的机帆船,和弟弟一起从事海岸运输。当晚,新治去参加青年会的例会,岛上的好多青年在这里就各种问题展开讨论,例如学习、卫生、打捞沉船、海上救护,还有传统的狮子舞和盂兰盆舞什么的。新治本是一个对于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少年,然而“初江”这个名字却像一个难解的问题,搅得他心神不安。即便这样一动不动干坐着,心中也会激动不已,这种变化只在干重活儿时候才有。他为此有些害怕。他用手心摸摸自己的面颊,一副灼热的脸孔仿佛是别人的。一种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存在伤害了他的自尊,愤怒使他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十九岁的安夫出生于村里的名门,具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他这般年纪就懂得树立个人威望,每逢集会,必定晚到。他身材肥胖,有一副酒鬼父亲遗传给他的红彤彤的脸膛。虽说不怎么惹人厌烦,但淡淡的眉毛显出几分狡黠,开始组织讨论下月要做的工作。旧历新年刚过,对各种活动已经厌倦的青年们,对这些没多大兴趣。年轻气盛的小伙们开会,几乎每次都是在互相攻击中结束的。支部长匆匆离去,新治一打听才知道。他是应邀赶着去出席宫田家的宴会。照大爷在为女儿回乡举行庆祝宴会。眼下,他独自一人离开大伙儿,从山坡上重重叠叠的每一户人家,寻找出了宫田家的灯光。灯光同样是油灯发出来的,那里宴会上的情景虽然看不见,但那油灯易感的火焰无疑正照耀着少女娴静的眉宇和修长的睫毛,将那摇曳不定的影子映在她的面颊上。青年一口气登上二百级石阶,一点儿也不感到气喘,可是一站到神社面前,他那宽阔的胸脯却谦恭地向前倾斜。他朝香资柜里投了一枚十元硬币,咬咬牙再投一枚十元硬币。随着一声响彻庭园的拍手,新治在心里这样祈祷着:“神呀,请保佑海上安宁,渔业丰产,全村越来越繁荣昌盛!我还是个少年,希望早一天做一个渔夫,熟知大海、鱼类、船只、气候等,成为一名无所不通、熟练而又优秀的人!请保佑我亲爱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弟!保佑海女下海季节母亲水下安全,免遭一切危险!下边还有一个也许不很合理的请求:希望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娶个心地善良、模样儿俊俏的好媳妇!……比如像宫田照吉家接回来的那位姑娘……”一阵风吹来,松树梢头簌簌而动。风直达神社晦暗的内部,掀起森严的响声。海神好像嘉许了这位青年的祈愿。新治仰望星空,深深吐了口气。他想:“这种随心所欲的祈祷,神仙听了会不会怪罪下来呢?”过了四五天之后,一个刮大风的日子。海涛越过歌岛港的防波堤,水沫高扬。大海各处,银浪翻滚。新治要帮母亲背回拾好的柴火,此时他正在山间静悄悄的路上。不一会儿,松林沙地的远方,出现了钢筋水泥建筑的三层楼房的观哨所。这座白色的废墟,坐落于荒无人烟的静寂的自然之中,看起来有些古里古怪的。青年打量了一下观哨所一楼,借着微弱的光线,立即找到了母亲的柴火。当他从三楼窗户凝望坍塌的国旗升降台的时候,听到有人哭泣。他立即飞奔上楼,穿着运动鞋的双脚步履轻盈地登上了楼顶。没有听到脚步声,面前突然走来一位青年,对方倒是吓了一跳。那位穿着木屐正在啜泣的少女,止住了哭泣呆然而立。她是初江。这种出乎意料的幸福的相会,使得青年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俩就像森林中偶然相遇的同类动物,各自都满怀着警惕和好奇,面面相觑,兀立不前。初江不由点点头,看样子,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使她感到很惊讶。可是青年那双极力望着她的乌黑而深沉的眸子,使得初江想起在沙滩上死死盯住自己的那张青春的面庞。不料少女回答得很是爽快。原来灯塔长夫人召集村中有志女子开办讲座,教授行为礼仪。初江第一次参加,她来得很早,想先到后山转转,不巧迷路了。这时候,两人头顶上掠过鸟影,是一只鹰隼。新治认为这是吉兆。于是,僵硬的舌头也变得灵活起来,恢复了平日男子汉的做派。少女也顾不得擦一下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了。宛若阴雨天里射下一道阳光。初江穿着玄色的哔叽裤子,套着绯红的毛衣,脚上是红色天鹅绒的袜子,趿着木屐。新治稍稍离开些,走近廊檐回答说:“是观哨所,这里可以观察大炮炮弹飞向何方。”被山峦遮挡的岛的南侧没有风。阳光普照的太平洋尽在一望之中。断崖的松林下面,高耸着沾满鱼鹰白色粪便的岩石。近岛的海面因海底长满海藻,呈现黑褐色。怒涛扑打着一块高高的岩石,浪花四溅。“那是黑岛,据说有个铃木警察在那里钓鱼,被海浪攫走了。”这时候,新治感到十分幸福,可初江必须到灯塔长家里去了。她离开水泥廊檐,望着新治说道:“我该走了。”新治没有应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初江的红毛衣前襟上,横着出现一道黑色的印痕。初江注意到了,刚才正好胸脯靠在水泥廊檐上,蹭了一块黑色的灰土。她低着头,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毛衣下面仿佛隐藏着坚固的支撑物,微微隆起的部分在拍打之下,微妙地摇晃起来。那种运动中富有弹力的柔软性,使得青年很受感动。那条蹭上的黑线掸掉了。新治先站起来,走下水泥楼梯。这时,初江的木屐清脆地响了一声,震动了废墟的四壁。从二楼走下一楼时,木屐声在新治背后停止了,新治转头看看,少女笑了。青年莫名其妙地笑着走下楼梯,下了楼又折回去,他把母亲嘱咐拿柴火的事给忘记了。从那里回灯塔的路上,新治背着一大捆松叶走在少女前头,她问起新治叫什么名字,他这才告诉她。新治接着又慌忙补充说,自己的名字以及两人在这里见面的事,都不要告诉别人。新治清楚地知道,村里人多嘴杂。初江答应他绝对不说出去。防备村人风言风语倒是可以理解,不过这样一来,就使得这次偶然的邂逅变成了两人的秘密。二人走到可以俯视灯塔的地方,青年告诉少女一条打灯塔长官舍后面下山的近道,自己特意绕了弯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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