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骚》⑤：他们眼中的纯真无暇，仿佛是一本没有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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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0 06:30
浙江
陪你读1000本书 | 第385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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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很大，文学更大。今天是我们陪你读书的第2735天，共读的是第385本书——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的作品《潮骚》。《潮骚》
在昨天的共读中，二人刚刚解开安夫与初江“定婚”谣言所带来的误会。千代子母亲的一席话又使得本来打算进屋来的新治甚为扫兴，初江面向着水槽再也不回头。新治没有进屋，本来以为是二人增进情感的温馨场景，却在新治的背影中渐渐没落。新治知道千代子对自己的爱慕吗？他对千代子，又是什么态度呢？那天晚上，新治并没有回家去，他在女儿坡的拐角处等着初江。新治将耳朵贴近岩石一角，听到灯塔长门前石板道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了。他出于一种恶作剧心理，想躲起来吓唬一下初江。然而那可爱的脚步声一旦走近，他又不忍心惊吓这位姑娘了。初江拐过女儿坡下来，她并没有注意新治会在这里，所以还是以同样的步子向山下走去。道路笼罩在松林里，幽暗而又险峻，少女用小小的手电筒照着前方，她走得很慢，新治不知何时赶到她的前头去了。随着一声轻轻的喊叫，手电的光亮像小鸟一样忽地飞翔到树梢上了，青年机敏地转过身子，接着一把抱起跌倒的少女。青年把初江扶起来，并没有重温昨天那样的爱抚，而是像大哥哥一般，亲切地为少女拂去衣服上的泥土。其间，少女像小孩子一般，一直将手按在青年结实的肩膀上。初江寻找手里掉落的手电筒，两人的背后，手电正张开淡淡的扇形的光亮躺在地上。手电光中铺满了松叶，海岛的夕暮深深包裹着这一点光明。“在这儿，跌倒的时候，准是从后头照着我呢。”少女爽朗地笑道。昨天晚上在海滩上的事，仿佛不是出于他们的意愿，而是在外界的动力驱使下偶然发生的。他们最后只是相约，等下次休渔假日的下午在观哨所见面。直到弟弟阿宏去修学旅行的第二天，暴风雨袭击海岛，才不得不停止出海。岛上几棵刚刚绽放蓓蕾的樱花，这下子几乎全被打落了。夜里，强风挟雨而来，海天响起一派悲鸣和笛子般的尖叫。青年等不下去了，他跳出了被窝，套上一件千疮百孔的黑色圆领毛衣，穿上裤子。刚刚醒来的母亲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的儿子就像一个陌生的男人。平时不爱言语的新治，大声地唱起歌来，接着又攀住门框学做机械体操。新治频频起来观看被煤烟熏黑的房柱上的时钟，他那不曾犯过疑惑的心灵，丝毫没有怀疑女子会不会冒着暴风雨前去赴约。她没敢问他去哪里，儿子的背影里有一股力量，使她不敢开口。青年在前往灯塔的山坡道路上，雨水汇成一股股细流，冲刷着他的双脚。穿着长筒胶靴走起来很困难，没有打伞，他觉得雨水顺着平头流进了脖颈。他不是为了抗拒风雨，他只是感到自己宁静的幸福和宁静的自然确确实实关联到一处了。眼下，于这种自然的狂躁之中，他心里正感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之情。他脱掉雨衣，到裤兜里摸索火柴。长期以来严谨的船上生活，使他养成了出外随时携带火柴的习惯。他从解开的一捆柴火里，拿出松树的枯叶和枯枝，堆在水泥地上，好容易点燃起明亮的小小火焰，在这之前，屋子里充满了黑烟。青年朦胧地感觉着徐徐变暖的身体以及户外暴风雨的响声，沉浸在无可置疑的忠实本身所带来的幸福感之中。没有天生的想象力使他烦恼，而且，等着等着，他的头靠在膝盖上睡着了。那里站着一位半裸的少女，正在烘烤白色的内衣。她两手低低地捧着衣服，上半身完全裸露着。新治依然假装睡着，眼睛半睁半合。他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初江的身子美艳无比。海女的习惯，是用篝火烘干濡湿的全身，她似乎对此毫不踌躇。男子睡着了，因而她泛起了孩子般天真的想法，趁他睡觉的当儿，赶快烘干打湿的衣服和潮润的身子。就是说，初江没有意识到是在男人面前脱光身子，而是偶尔在这里遇到一堆火，她只是面对篝火而光裸着罢了。然而，青年突然眨了一下眼睛，这时，经火焰夸大的睫毛的影子，在面颊上倏忽一闪。少女连忙将半干的白色内衣捂住前胸，大声喊道：他想多看一会儿她的身姿。他不知还该说些什么，提出了一个小孩子般的问题。“怎么才能不害羞呢？”于是，少女的回答也真够天真的，使人出乎意料。新治十分困窘，他略一迟疑，二话没说，随之脱掉了圆领毛衣。他在脱衣服的时候，担心少女会趁机逃掉，所以脱了一半的毛衣打脸前通过的一瞬间，青年也不肯放松警惕。他很快脱光衣服，当青年身上只剩下一条三角裤时，一个比平时衣着整齐时更加俊美的裸体挺然而立。同样猛烈的风雨围绕着废墟肆虐，转瞬之间，风暴已经迫近眼前，可以想象，高窗下边就是狂躁不息、怒涛澎湃的太平洋。“初江！”青年大叫。“从火上跳过来，快从火上跳过来呀！”赤裸的青年没有犹豫，身体映着火焰纵身一跃，径直越过了火堆。两人抱在一起，少女缩起膝盖，双手将内衣揉作一团，宛如小孩子在草丛里捕到一只小虫一般，顽强地保护着身子。初江说了一句富有道德性的话：“出嫁前的姑娘不能这样的。”“不行。”——少女闭着眼睛，她带着一副既是训诫又是劝慰的语调，毫不含糊地对他说。“现在不行。我已经决心做你的新娘子啦。可出嫁之前，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这样。”这首先因为他还不熟悉女人，此时，他感到自己触犯了女人存在的道德的核心。他不再强求。长时间的接吻，使得未获满足的青年痛苦不堪，可转瞬间，这痛苦又转化为一种莫名的幸福。渐渐变小的篝火时时闪动一下，两人听着火花的爆裂以及高窗下风雨的呼啸，其中还夹杂着彼此的心跳。于是，新治感受到，这种永无止境的陶醉的心情，连同户外怒涛的轰鸣，还有掠过树梢的狂风的呼号，在自然界同样昂扬的气势中激荡、翻腾。为了避开灯塔里的人，他们以前走到灯塔前就分手了，可是眼下新治很难再遵守这个习惯。两人紧紧依偎着，离开灯塔，沿着狂风劲吹的石阶向下走。恰好看到新治陪伴着初江，正从风雨交加的石阶上走下来……千代子看到心爱之人在风雨交加中与初江从神社中走出来，觉得自己很不幸，同时愤怒已经在心中燃烧，她会怎么想呢？
本周共读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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