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 读】诗 歌:月 窗 | 刘云峰 | 李 子 | 阿 泉 | 吕 琳

文摘   2024-12-06 15:20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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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窗组诗   

用空空荡荡的躯壳来爱你


要专注。要足够专注。“增加强度或者密度”

他相信上帝必有安排

他获得嘉奖,并被赦免

这不合时宜的比喻、修辞和关联

上帝

他爱。广阔而模糊


镜中人


如果你对自我表露感到恐惧

撇下的瓦尔泽没有给出任何启示


明媚的面容和光线在黑暗中破碎

由孤独变得无聊,你放弃对时间的记忆


也许有。一个人看似毫不在意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虚构,也毫无风险可言


向日葵


如果哭泣会让一个人了痛苦

给眼睛种朵花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怜悯

美丽的事物总是那么干净

它在黄昏中清洗自己,弯曲

好看的脖颈


低声歌唱


“能否将你比作夏日”

模拟一个人,失败的人生


我在我的窗外。原谅我

罪恶像退潮的海滩


茂密的树林,只有在起风时

和两棵树同时摇晃



 

就这么亮着

但在沉默中,黑夜离得很近

两个人开始谈家庭和祖国

两个人渐渐失去辩驳的能力

它就这么亮着

大部分时间充满同情


刘云峰诗三首     

风吹过上古村


小院静谧。雨后的空气弥漫着

青草味

一群麻雀走失在黄昏的路上


音符落在窗台,也落在一棵杏树上

一种圆满和安静氤氲而升

夜色的随笔,有栩栩如生的语言之美


流光摇曳的脸颊,细说着喜悦

篝火上跳跃的诗句,吹进胸膛的烟火

———突然让乡愁有了纵深


你说,你的内心生满玫瑰色的火焰

他说,行走在火上,却没有感到火的温度

美好的朗读,平静如浅紫色的蔷薇


风吹过上古村,月亮

正悄悄爬上枝头


皮影


抽象,诙谐,浪漫,仿佛所有的

脸谱都爱憎分明


白帐在黑夜有光影之美,见字如面的年华,

苦乐在琴弦和唱腔中起伏

孤独的鸟鸣,是我儿时最轻的音乐


以纸作幕,油灯一盏

皮影演绎的人生,动人心弦

偷星星的女人,被情所困

斜照的影子,凉凉的

像没有结局的往事


看荷


晨曦比我预先抵达那片水域

柳色的天际线,有荷娉婷婀娜

几只燕子上下交替着翻飞

你尚未醒来

青山在清澈的天宇下静静闪光

当我凭栏凝望时

另一株荷花,也在深深地睡眠中


溪水流过的石头上鸳鸯正散着步

那种轻盈不语的静

像依偎在怀中很久的恋人


时光清浅,我该怎么庇护你的清纯

当我再次回眸你的绰约丰姿

你已落入凡尘俗世

想把你留在诗画里

画画的人,迟迟不肯落笔


李子诗三首  

时间之书


时间是否真的存在过

像我们的祖先  是否

真的来过


时间与我

河流与沙

是否具有某种不可言说的

关系


冰冻的时刻

花开的时刻

人们重逢或告别的时刻

一盆篝火燃起又熄灭的时刻

被星月凝望的时刻

时间在哪里?


时间不遗余力地塑造着我们

我们将这一生刻画成一本诗集

草地上,有只兔子悄悄地走过


墓碑


在北塬上树立起一座青石墓碑

其实是把那座山重新

树立


那块青石的厚重

让心不再飘忽和迷失


让青石陪你

或者你陪青石


太阳守候白天

带来庄稼、林木、花草的生长

月亮、星星守候夜晚

带来露珠、种子、思念的萌动


青石永远不语

但一定记住了每一份深情


丝丝细雨或瓢泼大雨

尽职尽责地拂拭掉春夏秋的尘埃

片片的霜花和雪花

和你一起拥抱冬的澄澈


天地与青石就此融合

我的心就此平和


诗人的夜晚


诗人是哪位

窗边那位

还是悬崖边那位

总之在风中


他什么也没说

解散长发

春风拂面,花香袭人

他捧起酒杯

对月,起舞


今夜,

无关黑暗,无关风月

也就无关爱情


其他的夜晚 对诗人

也是如此



阿泉组诗  

在路上


终于站在船头

紧握酒杯、船桨

和黎明的曙光

在大海航行


途经汉江

把船锚扔向礁石夹缝

摘下一整条柳枝

把树叶送给每一个路人

还有祝福,歌声

祈祷风浪静


与延河碰杯

搂着黄昏的肩膀说笑

告诉他两年前汉水喝醉的囧样

涨红的脖子慢慢发烫

有一团火湮没在人群中


踏上甲板

至少还有海风

总能戳穿我的盔甲


在黎明遇见风


爱上那野马

或许是因为汉江

缠绵在大山脚下

没日没夜嘶吼


凌晨拖着零下二十度的身子

把寒意寄送六百里外

是风让我清醒

应该慢慢

在汉江不可抵达的山外

慢慢消弭


亲眼看着被吹落的银杏树叶

在风中挣扎

不敢呼救,或是吭声


回不去的

还有安静的夜晚

在黎明遇见风

是来自陕南的号角


月亮和我


在白天想起了月亮

大概像昨夜侧躺在黄土地上那般

蜷缩着脊梁


月亮离我只有一步

阳光,海水和天涯

我只有一双手

无奈与忧伤


那是我的月亮啊

满地流淌月光

蛙鸣,汉江和思念

该从何说起长夜

黄土堆

瑟瑟发抖


冰雪爬上睫毛

就连指尖都挤满泪水

月亮和我

都开始抽泣


我想起父亲

想起儿时的阿泉

朦朦胧胧,嘻嘻哈哈

这一晚

我的枕边放了一把镰刀


流星雨前


星辰乘着风回到夜晚

眼里没有云

月亮也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发出声响

今夜

所有美梦都将被裁决


蝙蝠开始慢慢挥动翅膀

死神轻轻擦拭镰刀

我长舒一口气

放下了酒杯

端坐等待盛宴


有一个小孩大喊:

快看!流星雨


凌晨三点

半个县城亮起了灯

吓醒了太阳

公鸡连忙鸣叫

有人从梦里醒来

却没看到夜空的泪水


吕琳诗二首  

躺在手术台上


静静地闭着眼睛

我把肉体和灵魂

都统统交了出来

既然这样

能局麻就局麻吧

我不怕再疼一点


答应我吧

请留给我丁点的意识

我只是想聆听

刀子划破肌肤的声音

我只是想感受

肌肉撕裂灵魂的疼痛


幻灭是春梦的经历

泛滥是夏雨的经历

抑郁是秋思的经历

颤抖是冬雪的经历

疼痛是人生的经历

我们不说磨难



图片来源 网络


洋槐之殇


槐花静静地开了

开在阳光下,开在春风里

花白,花甜。花在树上

自然的树,天生的树

隐于荒山野岭尘烟之外

偏僻得人迹罕至

偏僻得无人问津

而一群采花者却不约而至


顷刻之间,槐树就被

撕折得支离破碎。众刺

这些尖锐之物,常被用作

防御的武器,却也阻挡不住

欲望的掳掠。这该有多么的

无助和绝望啊。伤痕累累

像极了那个,遭暴力打劫后

余生的我

备注:发表于2024年四期




咸阳文艺
《咸阳文艺》杂志由咸阳市秦都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创办,创刊于20世纪70年代,著名诗人臧克家先生题名。 《咸阳文艺》坚持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贯彻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努力表现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新的人物,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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