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二性征|格桑梅梅

文摘   文化   2024-11-06 11:31   上海  
‍‍
阿黄|摄影


 
 
 

只野鸭

 
一只扑棱着翅膀

挣扎着

刚要将脑袋露出

另一只就咬住它的脖颈

朝水里

死死地摁

 
亲爱的

你也是这样爱我的





除了是只狗还是一个母亲

 
当我再回到院子里

它挡住了我

歪着脑袋

直愣愣地看着我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就在刚才

也是孩子的我

亲手掩埋了它的孩子

它的宝宝在吮吸了

刚打过疫苗的母乳后

死在了它鼓胀的乳房上

我不敢看它的眼睛

我没法向它交代

我把它的孩子弄哪去了

我怕再这样对视下去

就会看到一个女人的眼睛

那是我同学的妈妈

在她的女儿服药自尽后

也曾这样长久地

直视着我

 
 
 
 
和我们一样都无权选择

 
它那么小

看起来还不足月

被我哥抱在怀里

这是70年代他们两个的合影

我不知它来我们家

是它的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后来的某一天

我年轻的父亲拎起一把斧头

朝这只小狗的尾巴

剁了下去

也许在父亲看来

他剁去的只是条尾巴

他不喜欢尾巴

在这个家里

它一直没有名字

从它的出生到抱来这个家

哦!我们童年的小伙伴

她和我们一样

都无权选择

 
 
 
 
上帝的旨意吗

 
“直到有一天

我在阳台上看见一个乞丐

在楼下吃面包

从那以后

我再也不给他们钱了”

Oh My God

前几分钟

她还让我信耶和华

一眨眼

她就从上帝身边

溜回了人间

 
 
 
 

 
邻居大清早就在朋友圈

发了一个爱女朱迪去世的消息

并配了张照片

我知道

朱迪是他的一只宠物狗

并且还知道

他曾是我市的某馆长

地道的文化人

我觉得他这样做

有点潦草了

至少应该登报发篇讣告

再不济也该像某些人那样

写首悼亡诗

毕竟爱女去世

这事不小
 
 
 
 
情过后,你停了下来

 
几分钟前

你和她一起

投入的一项运动

她即将迎来的欢愉

被你突然拔出的蜂鸟

紧急叫停

亲爱的

你让她怎么办

 
运动员的是你

裁判员的也是你

 
 
 
 
然,我不是她们要等的那个

 
可能因为她心情不好

也可能因为她一时疏忽

当我注意到

脸上被印了胎记的

刚出锅的窝窝头

被厨娘隔离开

并打了半价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愿她们

都能在对的时间里

遇见对的人



 

是人非

 

那年正月

同学带着新婚娇妻来家里

午饭后大家唱卡拉Ok

同学邀我共唱一曲《心雨》

娇妻在侧我自让过

几曲后我哥又提议

我们兄妹再来一遍情侣对唱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一开口

我就自觉不在状态

但看着我哥

依然唱得那么激情投入

我顿生愧疚

 

这不能怪我

你知道的

对于青春对于爱情

我一直心怀虔诚

且用力过猛

 
 
 

诗人

 
如果不能像知更鸟一样

珍爱自己的羽毛

那也请珍爱

这老鸹般滑若如丝的

屌毛吧

 
 
 

合影

 
闺蜜发来好多照片

那是小学同学们的一次聚会

她指着其中一个

身材略微发福的男生

你认出他了吗

我摇头

她说是麦××

他我记得

四年级转学来的

她说他现在是某银行行长

那天

闺蜜在众多的老同学里

只把他一个

指认给我

 
 
 
 
童年的一件小事

 
四世同堂的邻家老奶奶

和外婆聊完天

一双三寸金莲就要踮出院子时

突然面对我

嚼着她的山东话

大意是问我要脚上的白球鞋

她眼里可能估摸着

我和她的脚差不多大吧

但年幼的我

就懂得了

拒绝

 
因为我只有这一双鞋

后来。她再没来过我家

再后来。听说她一个人

回了山东老家

这是我从大人们那里

留心听来的

那时的我不知怎么

一个小小的人

一颗小小的心

也懂得了

酸楚

 
 
 
 
人外传

 
向来不喜书法的他

最近却对钢笔字

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切

都因为他觉得自己

就要升为部门负责人了

除了工作时间

他见缝插针

狂草自己的大名

练了段时间

他对自己不甚满意

遂在街头花钱请专人设计

终于练就一手

明星般漂亮的签名

可大半年过去了

别说一纸合同

就连一张纸都没摸着

直到一年级的儿子

往家里捧回

一张试卷


 
 
 
 
愧之心

 
他定是被突然爆裂的水管

吓到了

当我听到他

在第一时间里

喊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让我有了羞愧之心

 
 
 
 
于第二性征

 
看此人照片

一头齐肩的卷发

耳垂上

戴个耳钉

端详了好久

我仍看不出此人的性别

直到把视线

移到胸前

是的。这就是我要说的

第二性征

对人的认知

就没有局限性吗

你敢说

有丰满的乳房就是女人

但我不敢肯定

长个鸡巴就是男人


 



格桑梅梅。曾用名:孩子的游戏。原名:吴冬梅。70后。现居大连。于上世纪90年代末写诗至今,人比文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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