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康是去年10月份在网上认识的,加微以后,聊得并不多。看过他的一些诗,也看过他的画,感觉他整体是一个比较“硬”的人,直来直去的,诗歌绘画都体现出这一特点。知道他是某所大学的老师,其实感觉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印象中,大学老师都是既忙碌又有些传统保守的,可是他的气质并不是这样,他给人的感觉,既自由又颇奔放,在我通读他的这一新诗集后更明确了我的这一判断。
今年我和杨黎在一起以后,他写过几首我和杨黎相关的诗,这让我感到荣幸又意外,他没见过我,也没见过杨黎,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是怎么写出另两个人的诗的?
大康的诗集,还是比较好读的。他的诗有“直男”感,有些诗让身为女性的我会感到一些“被冒犯”感。但所幸他在诗中是坦诚和真实的,并不让人感到猥琐。看到中间的时候,会有越看越喜欢的感觉,不少诗让人惊叹和佩服,遇到我很喜欢的诗我会截图保存下来。大康让我精选7-10首喜欢的诗,但我数了一数,我收藏的有近三十首之多,真是难以取舍。
推荐大康的《高反》,这里你会看到一个真实的坦白的敏锐的天马行空的创作爆棚的诗人爆发之作。
《召上帝来,听我布道》让我惊叹于他的自信和倔强;《尽头》,巧妙形象,并显出了诗人的政治立场;《盐》,不知是一个真实的事件还是大康的虚构,但我喜欢这诗中的自然和意外;《污染》写出了一个真实的现象;《孔雀为何喜欢开屏》题目开宗明义,又显示出大康对自己才华的自信和骄傲;《我想割掉我的影子,它总是跟着我,没有隐私的生活是难以为继的》这个想法让人意外而合理;《祭品》让人看到一个想象出的怪象;《原来》看完诗,再看题目;《比喻》准确而直白;《乡下大叔和金丝雀》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大叔的粗俗狡黠和女警的正直天真;《谷雨》、《芒种》根据节气的字面意思构想出的诗,这个思路我没想过;《第七印象》,是的,有些人活着,但精神早就死了,而有些人看似残缺半死,却在某些地方比很多人有活力多了;《挖》精确说出诗的创造过程;《我耳边还响着那首歌》小儿心都不古,哈哈;《旗袍》惊叹、准确、诗意爆棚;《背包里装一列火车》想象力超群;《野花》也许是他的真实想法描述;好了不说了,还有好多诗我没有提到,你们自己看吧。
我前几天在朋友圈发了一组我和杨黎《我不在》的合影,大康在下面评论我是驯服野兽的美女,且不论我是不是美女,但按我的理解,他所说的“野兽”应该是杨黎了,但是读完他的最新诗集,我觉得大康才是一只生命力和创作力旺盛的野兽。
——李小千(诗人,画家)
口语作为一种语言形式,一般来说,口语诗就是用日常交流说话的语言方式写出的诗,口语与书面语是互相对应的。在语法结构上,口语更加随意,语言平实、干净、直达,更多指向日常生活的具体存在。
在这种用日常交流说话的语言方式写诗的大背景观照下,无论是所谓的剔除象征、隐喻等修辞,还是事实的诗意,在网络写作时代,因为对概念的理解偏差,口语诗呈现的是一种泥沙俱下的现实状况。
隐喻是一种修辞手法。对于诗歌而言,通常情况下,这种修辞手法的确经常出现以书面语言为写作方式的诗歌之中。大把写作者因为对事实的诗意、剔除象征、隐喻等修辞概念理解的偏差,将口语诗写成了口水诗而毫无诗性(诗歌与生俱来具有的特性)。
而实际上,恰恰相反,在日常生活中隐喻无处不在,我们用来交流表达的日常口语,隐喻无处不在,我们的思维和行动中都包含了隐喻。
今天超市打六折——隐喻:比平时便宜,快来买。
张三和李四两天前去旅游了——隐喻:张三和李四而不是别人、两个人一起、两天前出发、不是出差、现在不在这里。
中午吃的外卖,卤肉饭——隐喻:没有自己做饭,吃的卤肉饭而不是其它。
我们用来交流表达的日常口语,隐喻无处不在——读诗人大康的诗,让人无不感受到一种超越文字本身的深邃感,以及这种深邃感赋予的荣耀。
好像贾浅浅是个笑话
我身边有一群
不懂诗的人
有的是我朋友
每次谈到我的诗
他们会开玩笑地说
你比贾浅浅写得好
好像贾浅浅是个笑话
每当这个时候
我皮笑肉不笑
嘴里回答着是是
心里却这样想
你们比贾浅浅差远了
浅得不如一张白纸
三八线和畜生
囯庆黄金周
他们出差在外
找遍了全城的酒店
才找到一个一张床的单间
临睡前她在床的中间
划出了三八线
严肃地警告他
如果今晚你越过这条线
你就是畜生
他是个老实人
一晚上规规矩矩
总算熬到了天亮
原以为会得到
女同事的表扬
没想到女同事一脚
把他踹下了床
大声说
你连畜生也不如
诗人大康的诗证明:无论哪一种写作形式,都可以把一首诗写成一首诗。
诗歌具有多样性,没有谁规定诗歌必须这样而不能那样,任何以某种所谓的标准来衡量诗歌,都是对诗歌的遮蔽。
诗人大康深谙其道。
——未了因(诗人,小动物保护志愿者)
《守夜》一诗中,他则把本来很严肃的一件事,用幽默的语言记录下来,使读者能在读的过程中体会到作者复杂的心理。本来无趣的守夜,却因为那句“很惬意地享受,活着的待遇”有了别样的意义。就像是看一部凄惨的影视剧,剧中的人物们死的死伤的伤,而我们在镜头外,可以享受平和的生活,同时也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来和我们抢橘子。
而对于战争题材,他在《雪花忙于埋死人》一诗中,说“我可怜那些雪花/脚步匆匆/盖了这具尸体/又去盖那具”,战争是冰冷的,俄罗斯的天气也同样冰冷。温暖的诗人看着尸体又看着雪花,只觉得人和物都同样凄苦,同样值得同情。而唯一值得咒骂的,只有让寒冷的冬天变得更寒冷的家伙。他用一个别样的方式,使这首描写战争的诗的含义得到了升华。
而他的诗也经常描写两性关系,我印象深刻的有《在鸽子窝》、《盐》、《长椅和长腿》三首,这三首诗同样都利用了物,来凸显诗人眼中的女性别样的魅力。让我们看到青春洋溢的被阳光勾亮屁股的少女,俏皮生动饶有情趣的少女,和让诗人痴痴地望着,又细腻地记录的长腿少女。他以写常见的物来作为连接作者与读者感官世界的方式,使人代入画面,同他一起体会那种情景带给人的的兴致与美好,同他一起观察令人心潮澎湃的少女。
他的诗都是生活化的,但却又都不是普通的生活,也不是改造过的生活,而是他从一个浪漫化的角度,耐心地呈现给我们的生活。
在我看来,过于脱离生活的诗人是遥远的,而过于仿真的诗人又十分无趣。而康叔的诗并没有离我太远,也没有让我觉得它无趣到不具备成为诗的价值。总而言之,他是一个有着新奇角度的诗人,一个细腻而温暖的诗人,更是一个离我们并不遥远的诗人。是一个,专注于写生活之下的生活的诗人。
——铁秋(诗人,06年)
拿这首来代表,当诗写到的概念缺少细节,反而可以把所从属的很多东西牵引到上面,你当然可以说,从等待鱼的小猫,到“哪有猫不吃腥”,是已经在隐含到其他人,也许真的指猫,也许指偷腥的人,也许指猫的人。从猫到比喻有丰富的差,产生多余的馈赠,或者说诗歌本来就该有实际的趣味。
——鱼露(诗人,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