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高95届1班的学生重逢了。聊天中,他们说:“李老师的语文课太精彩了!不局限于课文,海阔天空。”他们特意提到:“你还常常在语文课上给我们读小说,读报告文学!”虽然是梦,但我还清晰地记得我这样回答他们:“现在可不敢这么上课了!现在对课堂控制得很紧,稍不注意就要违规,就要犯错误。”醒来后,怕忘记了,赶紧把这个梦发在了这个班的群里。然后,我翻出了保留的一些学生文字,找到了这个班的学生毕业后对我语文课写的评价。李老师的语文课最大特色是他那富有激情的朗读。他总是抽出宝贵的时间给我们念那些感人肺腑的小说、报告文学以及优美的散文。通过一次次朗读,李老师无疑把我们引入了一个充满魅力的文学殿堂,他让我们体会作者的匠心,揣摩文章的妙处。但李老师的语文课并非简单的文学欣赏,而是通过这些文章,引导我们去思考人生,去认识社会,让我们不只是一个客观的欣赏者,而是将自己的心灵融入作者心灵,感受美的境界,追求美的人生,同时,又教会我们正视现实中的丑恶,从而感受到自己的责任。“语文教学”这四个字,在我接触到李老师之前似乎就是生字生词,解释分段以及作文日记的代名词。但从初二到高三,李老师的语文课让我对“语文教学”有了全新的认识。李老师的语文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松而有度。最有趣的是第一次在上语文课时听李老师读小说时的错愕与惊喜,还有我第一次对文言文感觉不那么面目可憎,语文课上少了枯燥单调的说教,多了一分讨论和自学,还有动脑思考的乐趣。应该说,启发学生思维,培养学生的语文或者说中文的感悟力是李老师一直坚持的原则。对于初高中生来讲,语文的基础水平已经具备,进一步学习是要在这个基础上有所提高,而这种提高又必须因人而异,不能像数理化那样具有公理性、一致性。而我们的语文教学多年来就喜欢用一种思维模式束缚学生,然而学生写出来的文章就像八股文一样单调乏味,尤其是缺乏自己的思想。在大学中,我偶尔与同学谈及中学的作文教学,她说他们的老师给了他们十大作文框架,大家作文一概以此模式进行。我不禁为之叹惋,也为我们的高中时代拥有许多本闪烁着中学生青春华彩的作文集而庆幸:在我们的笔下,我们会为街头的一点小事在作文中发发“牢骚”,我们会为申办奥运而呐喊助威,我们当然也会庄严但绝对真诚地论及人生与奋斗,我们还会充满深情地描绘我们温暖的班集体……一切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都是自然而然的。这正是李老师给我们创造的良好的人文氛围和宽松的语文学习环境给予的。李老师常常利用课堂时间为我们读一些课外书,其作用正在于培养大家对文学的兴趣,提高大家的文学修养,并对人生、对社会有更多的关注,更多的敏感,并常常能有所感悟。这种教学方式应该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指导。这要求老师本人有相当高的文学基本功、思考勇气和思维深度,同时还要有良好的语言表达、沟通能力。至少我认为,李老师正是具备了这些素质的一位语文老师。他常常能以犀利、敏锐的眼光洞察社会、感悟人生,并用独到准确而富有激情的语言点燃大家的思想火炬,进而潜移默化地熏陶我们的人格。我无意在这里炫耀我的语文课是多么受学生欢迎,但我读到这些文字,的确感到欣慰与自豪。但如果我现在还没退休,依然还站在讲台上,我还能、还敢这样上语文课吗?答案正如我昨晚梦中所说:“现在可不敢这么上课了!现在对课堂控制得很紧,稍不注意就要违规,就要犯错误。”不敢这样从容潇洒、大开大合、收放自如地上语文课,并非仅仅是受制于应试规则,不敢放开讲,只敢紧扣“考点”对学生进行应试训练,而主要是因为目前的大环境,没有了宽松的教学氛围,各种上纲上线的大帽子不知何时会扣在自己头上,稍不留心,保不准哪句话就会被认为是“不当言论”。早晨从床上坐起来,我还发了几分钟的呆:为什么我会做这个奇怪的梦呢?哦,应该是和昨天读了一篇文章有关,这篇文章的题目叫《“正确过头”的中国课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署名为“谷雨天”,估计是个笔名。我不认识这位作者,但我时不时会读到他的文章,感觉这是一位很有思想的教育者。所谓“有思想”,特指独立思考。本来,人有自己的想法不很正常吗?但现在人云亦云的教师太多。正如我在转发谷雨天老师这篇文章时写的评论:“‘安全第一’已然成为现在课堂的首要原则,这里的‘安全’指的是‘政治正确’。毕竟保住饭碗是硬道理。”为了保住饭碗,尽管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说,只能说绝对不会带来“麻烦”的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于是,平庸的课堂比比皆是。必须说明的是,我刚才说的“心里有想法”的“想法”当然不只指与课文无关的无聊思绪,更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奇谈怪论,而是指对课文的独到见解或者“换一个角度”的分析,旨在点燃学生思想的火花,让其熊熊燃烧——所谓“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是也。然而,这样讲,这样说,可能没事儿,也可能有麻烦,就看你“运气”了。那就宁肯不这样讲,不这样说。还是鹦鹉学舌最保险,如果能够“学”得不漏痕迹,把标语口号式的大话套话说得生动自然,甚至声情并茂,那就叫“教学艺术”了。但这样的课,正如谷雨天先生所说,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在外面讲课,常常看到主持人都拿着小本本或小纸片,上面写了需要说的话。甚至我还没开始讲,他对我讲课的评价已经写好了:“刚才李老师的讲课,高屋建瓴,生动形象……”哪怕是最简单的几句话,只要是在公共场合,必然是读稿子——而且这个稿子事先还得通过领导的审核,这几乎成了常态了。虽然讲者无趣,听者乏味,但“政治正确”啊,安全保险呀!人畜无害,皆大欢喜。关于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已经说了很多年了,这里的“说”可不是某个校长或局长口头说说,而是写进了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的庄严文件——有几次,发文的机构远不只是教育行政部门这样的级别。但几十年过去了,实际情况怎样呢?通常人们提到“创新”,往往只是想到技术创新,具体到教育上,更多的是技巧创新。比如作业的“一题多解”呀,作文的“构思新颖”呀,或者是小发明、小制作等等。技术(包括技巧)的创新当然是需要的,但比技术创新更重要的,是思想创新。所以,作为语文教师,我想特别说明的是,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不只是理科教学的事,也包括在人文学科上允许学生对不同思想观点的多元理解,包括质疑与批判,包括思想创新。一说到“思想创新”,有人便认为是“异端”,是脱离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轨道”。然而纵观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史,它恰恰是一部思想创新史。马克思主义的标志是《资本论》;列宁主义的标志是《帝国主义论》;列宁对马克思主义的创新是,马克思认为社会主义革命不能首先在一国成功,而列宁则提出了社会主义革命只能首先在一国成功,并实践证明了这一点。毛泽东对列宁主义的发展是提出革命可以通过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取得成功。邓小平的贡献在于社会主义可以搞市场经济……我们看,这不都是思想创新吗?从人类历史长河看,思想创新显然比技术创新更重要,因为它是宏观的,是影响整个社会发展的。比如,《新青年》所发起的新文化运动,不仅点燃了五四运动的思想火炬,而且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提供了思想资源,并因此孕育了几十年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又如,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我们无法说它产生了多少“当量”,但它却开启了整个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奏响了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进行曲。对学生创造能力培养的前提是创造性思维品质的孵化——说实话,写到这里,我犹豫斟酌了一会儿:这里是该用“培养”“指导”,还是“训练”“造就”?想了想,还是勉强用“孵化”这个词吧?虽然也不特别准确,但至少表明我的一个观点,创造性思维品质不是通过外在手段“培养”出来的,而是基于内在因素“孵化”成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所谓教育,不是要你给学生的大脑注入多少“丰富的知识”“高尚的品质”,而是不要妨碍学生的精神个性与思想自由——当然,基于正义的政治方向和正直的人生导航是一个基本的默认前提,不言而喻。如果有人非要说我是“放任自流”,我只能说你成心和我抬杠。因此,几乎成套话的所谓“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尊重学生的心灵自由。或者可以这样略微“偏激”地说,教育,只要不妨碍学生的个性,就功莫大焉了。2000年,我在《人民教育》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语文,请给学生以心灵的自由》。刚才重新翻出来看了看,可能是敝帚自珍吧,我至今为当年的观点感到满意。尊重学生心灵的自由,教师自己就必须是一个心灵自由的人。马克思的战友威廉·李卜克内西曾这样评价马克思:“他是一个彻底正直的人,除了崇拜真理之外他不知道还要崇拜别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他所珍爱的理论,只要他确认这些理论是错误的。”(《回忆马克思恩格斯》)我认为,教师也应拥有这样一种追求真理、崇尚科学、独立思考的人文精神。我们实在无法设想:一个迷信教材、迷信教参、迷信高考题的教师会培养出富有创造精神的一代新人。教师的心灵自由,取决于教师宽阔的人文视野;我们应该博览群书,站在人类文化成果的高峰俯瞰我们的每一节语文课;我们的心灵应该向古今中外的大师们开放。心灵自由的教师必然具有海纳百川的民主胸襟,这首先意味着对学生的精神世界的信任和尊重,特别是要善待学生的精神个性。只有教师民主的阳光,才能照亮学生心灵的原野。尊重学生心灵的自由,就要帮助学生破除迷信。这里所说的“迷信”主要是指学生长期以来形成的对教师的迷信、对名家的迷信、对“权威”的迷信和对“多数人”的迷信。我经常给学生说:“世界上不存在万能的‘圣人’;老师也好,名家也好,‘权威’也好,都不可能句句是真理;我们所学的课文,即使是千古名篇,也不可能绝对完美无暇;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是应该的,但这些‘意见’只能供我们独立思考时参考,而对某个问题的认识,对某篇文章的看法,我们只能忠实于自己的心灵,不能盲目从众。决不能用别人的思想代替自己的思想。”讲《烈日和暴雨下》,我问学生喜不喜欢这篇课文,绝大多数学生都说喜欢,唯独有一个学生说他不喜欢,他还说出了不喜欢的理由。尽管他的理由在我看来是多么的“幼稚”,但当绝大多数人说“是”时,他敢于说“不”,而且是对一位文学大师的作品说“不”——作为教师,我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我赞赏他不迷信不盲从的勇气!我当即表扬了他这种勇气,号召其他学生向他学习。尊重学生心灵的自由,就要让学生在课堂上畅所欲言。特别是在阅读教学的课堂上,教师应该为学生提供一个思想自由的论坛:面对课文,教师和学生之间、学生和学生之间、教师、学生和作者之间应该平等对话;在平等的基础上,交流各自的理解甚至展开思想碰撞。教师当然应该有自己的见解,但这种“见解”只能是一家之言,而不能成为强加给学生、强加给作品的绝对真理。教师可以说《荔枝蜜》以“做梦变成小蜜蜂”结尾是多么的“含蓄”而“巧妙”,学生也有权利说:“这太做作,读起来别扭!”教师可以说《分马》中郭全海动员积极分子将自己所分的牲口都拿去让王老太太挑选是说明了郭全海的“崇高”“无私”,学生也有权利说:“郭全海不应该这样做,这不是迁就自私的王老太太吗?”少年的眸子往往比大人的目光更明澈,没有太多世故的心灵往往对课文有着比教师更独特更深刻的理解——多次听着学生评论名家名篇时的“惊人之语”,我常常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尊重学生心灵的自由,就应允许学生写他们自己的文章。文章应该是思想感情的自然体现,写文章应该是心灵泉水的自然流淌。如果学生不敢在文章里说真话、写真事、抒真情,其文章必然充满新八股的气息,而八股文绝无任何创造性可言!我对学生的作文要求是八个字:“真情实感,随心所欲。”只要真实、健康,学生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而且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可以写真诚的崇高情怀,也可以写有趣的平凡生活;可以写现实的眼前景物,也可以写幻想的未来世界;可以与老师商榷,可以与大师对话;可以评论经典,也可以改写名篇;可以“大江东去”,也可以“小桥流水”;可以鄙薄蜜蜂,也可以赞美老鼠……总之,学生的文字应该是掠过晴空的云彩,它美丽多姿而又呈现出个性的色彩。被解放的心灵有着无穷的想象力:“大海是无边无际的草原,雪白的浪花就是那数不清的羊群。”“月亮哭了,泪水化作了星星。”“雨,是出走的孩子,它终于回到母亲的怀抱,诉说着天上的故事。”……读者能相信这些诗句是我班成绩并不太好的学生写的吗?其实,我并没有给他们讲诗要如何如何写,只是让他们自由想象,于是,属于他们年龄的诗句便流出了他们的心灵。尊重学生心灵的自由,就是尊重学生思想的自由,感情的自由,创造的自由。自由精神当然不是语文教育所独有的内核,而且也不是语文教育的全部内容,但没有自由精神的语文教育,便不是真正的语文教育。而当年,我正是以这样的语文教育(注意,不只是“教学”)赢得了学生们的欢迎。而我这样的语文课,恰恰是学生们在小学或初中(我带班很多时候是从初一到高三)闻所未闻的。不少学生说:“我们以前的语文课不是这样的。”“原来语文课原来可以这样有趣!”根据我对每届新生的教学调查得知,在相当多语文课堂上,不但没有师生平等交流,共同研讨的民主气氛,反而存在着惟师是从的思想专制——学《孔乙己》,学生只能理解这是鲁迅对封建科举制度的批判;学《荷塘月色》,学生只能理解这是朱自清对“四一二”大屠杀的无声抗议;学《项链》,学生只能把路瓦栽夫人理解为小资产阶级虚荣心的典型;写《我最敬佩的一个人》,学生往往会习惯性地写老师,而且多半会把老师比作蜡烛或春蚕;写《在升旗仪式上》,学生往往会先写“朝霞满天,红日初升”,然后是对革命先烈的联想和对今天幸福生活的赞美,最后想到的是自己的“神圣使命”;写景,只能是借景抒情;写物,只能是托物咏志;写事,只能写有“意义”的事;写人,只能写“心灵美”的人……在如此“崇高”“庄严”的“语文教育”下,学生的心灵已被牢牢地套上了沉重的精神枷锁,哪有半点创造的精神空间可言?非常令人痛惜的是,经过多年的语文教育改革之后,这样“政治正确”的语文课又回来了。虽然“哪有半点创造的精神空间可言”,可对老师来说,保险啊!目前,我们正以中国式现代化迈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可在这关键时刻,每一个中国人都感到了我们的祖国正面临严峻的国际挑战.所有的挑战归根到底,还是全方位创新的挑战。谁能站在创新的制高点,谁就能稳稳地雄踞于这个地球的不败之地。马斯克都在跃跃欲试把人类送上火星了,我们还在让学生背“标准答案”,作文辅导时反复叮嘱学生“别乱写”……“正确过头”的中国课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作者:谷雨天
不知不觉,很多学校课堂丢掉了“魂”
这是我在某校一次观摩班会课时遭遇到的情景。
有学生发言:“我认为人生苦短,就是应该及时行乐”,话音落地,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其实这种情形我遇到过两次:一次是在本市非常有名的学校,一位优秀班主任的高中班会课,另一次是一所初中学校。
所不同的是高中那堂课,学生是在老师要求在预先发下去的表格添上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句话的。
初中那节课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一位年轻的班主任上了一堂生命教育课,其中有一个讨论发言的环节。那位学生发言的时候,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小声说:“我觉得人不管怎么努力地活,也就只有几十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我赞成“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的观点。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紧张与不安的气氛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显然,整个教室里的人(也许除了发言者)都在心里习惯性地判断他说了“不正确”的话。
这个时候,我却很兴奋,因为难得有学生提出质疑——特别是与所谓主流表达不一样的看法,那可是真正的“我觉得”啊。
我对这节课充满期待。期待一场真正的探究与讨论。我甚至认为,只有四十分钟里有学生提出问题,有不同观点看法的碰撞,这个69平方米的装备着现代化教学设施设备的空间才真正具有了使用价值。
很遗憾,我所期待的最具课堂教学价值的东西没有出现。
教师异常紧张,学生也异常紧张。教师不敢点评,也不知道该如何点评,生怕造成“不当言论”的悲惨结局。
我知道学生中即便有同意那位发言者观点的,也大概率不会公开表示赞同。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必须说也只能说“正确的”话,这是学生们从幼儿园从家庭从社会里就开始一路念到小学初中高中烂熟于心,心照不宣的课堂律条。
戒备感、惶恐感、忐忑状成了教室的主色调。
还好,那位班主任把这个“风险”敷衍搪塞了过去,说了“你很有想法,敢想——总是不错的。同学们还有不同看法吗?”之类的“随机应变”的话之后,马上请了别的同学发言,说出了预设的规定的正确无疑的话。
老师松了一口气,同学们松了一口气,听课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位敢于说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学生呢?忐忑?惶恐不安?自责?下一次......大概率不会有下一次了。
不质疑只服从,不提问只回答,总归是安全的,但对于育人,却是既无用,更有害的。
问题是,那位班主任应该受到责备吗?那位发言的学生真的有问题吗?
好像应该,好像是的——这是基于当下教育生态、课堂生态做出的评判。
换个角度想,似乎又不应该简单界定——这是从教育本质、教育的终极目的、教育的规律、课程标准所强调的核心素养做出的评判。
只有教师对人生苦短缺乏基本的常识,对“及时行乐”缺乏基本的哲学诠释,对这个“行乐”的“乐”的内涵缺乏正确引导的能力,这才需要对行课教师指导和帮助。
如果不是,而是为了“安全”,那么受到指责与诟病的就远不应该是授课的教师了吧。
无独有偶,业内“异曲同工”之事还真不少,但结果都很扎心——伤了教育,“残”了学生.
课堂上尤其是涉及到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教育类的课堂,也不管是普通老中青教师、名师,这级别那级别教师,更不管是东西,还是南北,山里、海边、平原、丘陵地区、城市、乡村的教师,课堂上假、大、空话充斥(特别是班会之类的课)着校园,弥漫着课堂,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是教师们能力太弱水平太低?也许是,也未必是,至少不全是。
还记得前些日高温下的大上海,一所著名中学发生的学生列队时有人晕倒在地,好一阵子都无同学主动相助,而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手足无措摸样的事吗?
你相信是学生们缺乏同情心,缺乏起码的善良吗?
我反正是不太相信。你会赞同学校和教育管理部门对班主任老师的定性与处理决定吗?我反正是会持保留意见的。
教育是需要反思的。但需要关注的是:谁需要反思,或者只有谁或者谁们被要求反思。
联想到举国上下的中学教育教学到处“莺歌燕舞,到处”热气腾腾,但是教育教学最核心的思维品质的培养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换句话说:表面的形式上的热热闹闹遮蔽了“核心素养”的悄然“躺平”。
在一个名师辈出,教育专家盛产的地方,上述违背教育本质的现象不应该频出啊,说不通的呢!
名师之所以为名师,我以为,他们与一般教师最最最重要的区别不是把课上得形式上多么漂亮,课件做的多么天衣无缝,多么的热闹,而是知道怎样培养学生用自己的眼睛独立观察,用自己的大脑独立思考,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表达问题的习惯于能力。不然何以为名师?何以为专家?
换句话则是:名师是应当懂得一堂课里最重要的就是培养学生的逻辑性、批判性、创新性思维的。否则,“名”在哪里呢?
各路教育教学专家们,名师们凡教学言必称“核心素养”,言必称“思维品质”,可是他们自己的示范课、观摩课、研究课却几乎(即使有也是极为罕见的)见不到有学生在课堂过程中主动地提出问题,而且,迄今为止,不管是在他们的课堂教学现场,或者各种送教活动,还是他们的“论文”、讲座,你听不到有关如何引导学生自己主动提出质疑,表达质疑的只言片语的分析和研究。
官方关于“名师”的审核标准复杂而又繁琐,唯独不见对申请者引导学生主动发现并提出质疑的能力培养有明确要求。
这,至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只能理解为那些掌握评审权的前名教师或现任名教师们自己本身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也不必将此种能力作为必备条件了吧。
可是,如此一来,那用真金白银建起来的一间间69平方米的空间尽管装满了人,其实并没有人,只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