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河北省高考状元邱小刚三次拒绝清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踏入北大中文系。当时,中文系教授李思孝开了一门《马列文论》的必修课,邱小刚觉得乏味便次次逃课,等到考试交作业时,他来到系主任办公室,迎面就撞上李思孝,因为没见过面他便问:请问李教授在哪屋,我来交作业。补考那天,恰好北大一帮学生抗议日本首相中曾根参拜靖国神社,他也跟去凑热闹,却不小心错过补考,只能重修。对于此事,邱小刚一脸漠然地说,“我觉得老师讲课太慢。有那么几节课的时间,我可以看完一本书,或者好几本书。”毕业时,对他“不满”的班主任托人带话:只要登门低头认错,就可以留在北京。他听说后只是笑笑对传话的同窗说:我不给他那个心理享受。于是便一张车票干到河北。
在河北,邱小刚先去了社科院,又在报社干了几年,最后不想坐班便干脆放弃体制,做起写作的营生。
在BBS兴起的年代,邱小刚化名“三七”在网上写文,因笔锋犀利,风骨清奇,轻轻松松就博得一个“海内中文论坛,三七才气第一”的名头。再后来,他随手起了一个“刀尔登”的笔名,在某报上开写专栏,这一写就是二十多年。与传统写作者不同,刀尔登不爱混文人圈子,常年偏居河北乡下,形单影只,怡然自得。以至于他的杂文征服了刘瑜、张鸣、陈嘉映等一众大佬,金句在网上被无数人引用的时候,有编辑前去拜访连门头都找不到。
2017年,刀尔登杂文集《中国好人》姗姗来迟,在圈内犹如平地惊雷,引起轰动。
人大教授张鸣读完后在博客写道:“读历史最愚蠢的,是站在今天的立场说话不腰疼,把一个个人物脸谱化之后全然丧失了人性的问题,或是对书上所写照单全收。刀尔登的书恰好可以抵御那些愚蠢的荼毒。”更有甚者称“中国杂文,鲁迅、王小波之后,还有一个刀尔登。”事实上,类似的褒奖并非妄言,他的文字完全担得起这一“谬赞”。
谈到朱元璋与张士诚,他打破常识地写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一种极大的谬误,更合实情的一句话,是‘得天下者得民心’。” 这句话近年来在网上广为流传,但出处最早在这里。
谈人性,他写道:“有一群人,只有在安全的时候才是勇敢的,免费的时候才是慷慨的,浅薄的时候才是动情的,愚蠢的时候才是真诚的。”谈道德,他写道:“道德下降的第一个迹象,就是不关心事实,辨别真相是累人的事。容易的办法,是把自己从这一负担解脱,让别人来告诉我谁是‘坏人’,我只负责吃掉他。”像这样值得玩味、鞭辟入里的说理金句,在他的书中随处可见。而比同类作家更胜一筹的是,刀尔登从不虚空索敌、空泛议论,他的“道理”从随处可见的史料、从社会观察之中得来。因而有人说“刀尔登写历史、写人性,向来是能把大家写烂了的史料翻出新意,但又不是涂脂抹粉,而是伤筋动骨。”
刘瑜评价道:读刀尔登的文字,我却没有戒备之心。在我有限的阅读体验里,这是难得的不含三聚氰胺的中国历史。和菜头读过后更是坦言:刀尔登四十年下来马步极稳,一部分人读完一见倾心,从此终生都做了他的粉丝。也有一部分不顾而去,因为分明感觉到了某种来自文字上的威压,觉得自己的文字很寒碜。其实,读刀尔登,不仅可以从酣畅淋漓的文字中悟透一些道理,抵御愚昧与浅薄,更能习得一种生活方式——即在越来越糟糕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却怡然自得的生活方式。然而,即便文章如刀枪,拥有一剑封喉、一针见血之“威压”,但现实的刀尔登却是一个极其谦和、低调之人,一如他把考入北大看作生平最不体面之事一样,他向来羞与人争,不喜抛头露面。
好友张鸣曾邀他参加一档读史类访谈节目,费尽功夫也请不动他;邀他出书,也是三番五次推辞。依他的意思,书也是不打算出的,写了东西,如果家里还有米,就不急着拿出去换钱。刀尔登风格辛辣犀利,有时也以温柔笔风示人,但温柔之中,又不少凌厉与洞见。在刀尔登看来,每本书都如同一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成长为一个问题,因此谈论阅读,就是对每一个问题与未知世界的深究与探索。刀尔登的作品,让人着迷,也让人清醒。然而遗憾的是,有的绝版多时,有的又散乱各处。为此,先知书店鼎力推荐“刀尔登作品集”(含签名书、独家书),多部作品,一次集齐;读清醒的文字,做清醒的人。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