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老公聊天，跟他说郑佩佩去世了。他说郑佩佩是谁。我说含笑半步癫，华夫人，二妹姐的一生之敌。他说啊，想起来了。我说咱们一起看了好几遍的《男亲女爱》，那里面余乐天的室友Miss毛的继母万事通阮婉，她的扮演者原子鏸就是郑佩佩的女儿啊。给他展示郑佩佩年轻时的照片，一起感慨：好美啊，女儿只有妈妈一半美貌。
有一段时间我很迷恋邵氏老电影，买了很多碟片来看。女明星里，我觉得何莉莉和郑佩佩最好看。一个俊美一个清丽，而且都有种大方的英气。郑佩佩演刘彦昌，林黛演三圣母和沉香的电影《宝莲灯》，是我看的第一部郑佩佩电影。张彻导演的《金燕子》和胡金铨导演的《大醉侠》，我反而比较晚才看到。
除了打戏，郑佩佩也演过歌舞片。从前女明星的事业心好像都没那么重，除了嫁给导演严俊的李丽华一直在演，很多女星都选择嫁人后息影，收拾野心，洗手作羹汤。郑佩佩与原氏商人结婚时24岁，再出现时41岁。24岁，真正的绮年玉貌。走上红毯，大概有信心也有心理准备，往后几十年的人生就此论定了。挺让人感慨的，时代留给女性的路还是狭窄，顶级的女明星，岁月煎迫，事业疲软，情绪彷徨时，可选的也不多。
和本卫肖合作的《轻轻摇晃》
从前，嫁人就是得到半世安稳，复出总和令人遗憾的变故连在一起。看访谈说郑佩佩婚变还加上破产，回香港最窘迫时曾经栖身佛堂。直到演了《唐伯虎点秋香》。让很多没看过金燕子的人记住了含笑半步癫。之后又有了《卧虎藏龙》和《杨门女将》，有了花少的真人秀和与本卫肖合作的《轻轻摇晃》。事业心是被搁下了一阵子，但努力又有实力的人，还是能靠自己硬净地撑起一片天，且能飞到更远的地方。
嫁给原氏商人时24岁，婚纱照美极了
说她太传统太古意，太爱奉献和付出，才有这些挫磨，我倒不这么想。传统古意愿意奉献也没错，是她遇到的人和事对她多有亏欠。罪咎不在她。大家感慨她没有恒产，没有享到富贵，前头侍奉母亲后边拉拔子女，替她各种不值。以现在的观念看，有道理。可我觉得她这样的一辈子，磊磊落落，勤勤恳恳，不钻营，没有物质羁绊，得到了观众的爱，也培养了懂事的子女，没有机巧，全是诚意，又何尝不是结实爽快的一生。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她当年和老好人岳华结合了，会怎么样。两个善良的人，日子会过得很好吧。但是命运之神没这么安排。
一个美丽有才华的女演员，认真过完了她的一生，我不想批判，只想说一句，江湖风波恶，您辛苦了。侠女金燕子，一路走好。
来，最后一起复习一下：“含笑半步颠’是用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配制而成，不须冷藏，也没有防腐剂，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还很好吃。…吃了‘含笑半步颠’的朋友，顾名思义，绝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则也会全身爆炸而死。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郑佩佩女士走时78岁，放大了看，她的传述就是一部小型湾区娱乐史。她身上有不止一个瑰丽的时代。絮絮写几句，送别这一小节回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