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就是
一边咀嚼玻璃，一边凝视深渊」
文/五童 图/goertek
山东有一家极其低调的公司，比起海尔海信潍柴等，他就像一个小透明。
但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去年国务院总理李强到山东调研时，专门去看了他们的模具车间，对公司的持续创新表示了肯定。
前年央视《焦点访谈》还专门报道了他家子公司，赞扬他们产品的市场占有率不仅位居国内第一，甚至一度成为全球第一。
爽剧男主角既视感。
公司业务听上去都很牛，声光电精密零组件及精密结构件、智能整机、高端装备……并且，人家早在2008年就上市了。
根据福布斯杂志发布的《2020年全球亿万富豪榜》，公司老板还在当时成了山东首富。
他就是歌尔股份。曾经站在苹果手机背后的三大巨头之一，AirPods的第二大代工厂，甚至被传是Airpods Max的独家代工厂。
此外，全球高端VR头显，大约70%的产品都来自他家；更是MEMS产业中唯一一家跻身全球前十的中国企业。
恐怖如斯！
但笔者询问过几个山东本地人，他们都不知道歌尔股份总部藏着满天飞着风筝的潍坊，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一家长三角、珠三角企业。
01
歌尔股份的老板叫姜滨，北航高材生，读书时就很有主见和自我规划。据说上大学时，他几乎没有去教室听课，而是自己跑去图书馆看书。
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但凡遇到这样的同学，要么是学渣要么是学霸。
姜滨大概率是后者。因为他一毕业，就当上了技术员，并且是当时潍坊最大的国有电子企业。但如此有主见的人，哪里待得惯国企？按他的话来说，在国企给厂长拎包也不错，但占个好位置得送礼。
在国企改革工人下岗的1997年前后，多少人为了争取留在岗位上费尽心思，姜滨倒好，直接辞职，和妻子创办了一家电子元器件组装公司怡力达电声（后更名歌尔股份）。
妻子胡双美也是个高材生，毕业于哈工大。
这样的学历背景，在当时来说，创业成功的几率要翻几倍。但实际上，凡是创业，都是
一边咀嚼玻璃，一边凝视深渊。
刚开始，公司做了些话筒产品，20来人，为节约成本，厂区的路和桌椅板凳都是两口子自己搞的。
只不过在学识和见识的加持下，公司一开始就在往长远的生意上靠。比如他们建立了业内第一个无尘净化车间，自主开发的第一条麦克风全自动化生产线、做出了公司第一款蓝牙耳机产品GBH100，创造出公司蓝牙耳机单款销量最高纪录。
考虑到弟弟姜龙为学历高，在清华、人大、UMD拿下本硕博，还让他长期负责公司海外大客户的拓展。
10年下来，公司客户囊括了诺基亚、三星、LG、索尼、松下、微软等国际大企业，还在2008年上了市。
转折点是与苹果的合作。
早在2010年，歌尔就通过了苹果的认证，主要供应电声元器件。当年，公司电子配件产品收入同比暴涨8910%。此后4年里，公司营收的平均增速高达67%，归母净利润的平均增速超过80%。
2016年，真无线蓝牙耳机（TWS耳机）Airpods上市，歌尔股份又在三年后正式切入苹果耳机组装业务，成为Airpods第二大代工厂。
这期间，歌尔还在另外一个领域悄悄努力，那就是VR/AR业务。2012年，歌尔就开始做相关业务的代工，然后逐步延伸到从产品设计、研发到制作组装的一站式垂直服务。
要知道，谷歌的第一款AR智能眼镜Google Glass，也不过是在2012年推出的。
这样的远见还有谁？
只不过谷歌早在去年就放弃了Google Glass，但歌尔VR/AR业务却风生水起。索尼、三星、华为、苹果、Oculus等品牌的VR产品，都找歌尔代工，后者占据了全球高端VR头显70%的出货量。
就连字节跳动收购的国内领先的VR硬件厂商Pico，背后大股东和战略供应商也是歌尔。
上半年，工信部公布第八批国家制造业单项冠军名单，歌尔子公司歌尔光学就首次入选，入选产品为虚拟现实（VR）光学模组。
02
为什么歌尔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
有人说是时代造英雄，无论是2001年中国入世，还是2010年傍上苹果这个大款，都直接推动歌尔的增长；有人说是英雄造时代，当时创业潮大多都是草根，歌尔却是几个高材生，他不成谁能成？
实际上，作为制造业，真正能成事的还是要靠站在流水线上的每一个员工踏踏实实干活。这就要求在基于企业文化的员工管理上，有些东西。
山东的老板，在企业文化的建设上，可谓秒杀全国同行。
首先歌尔重视人才。早从2010年开始，公司就通过校招获得不少高材生，并加大人才投入，自己去培养去特训去筛选，内部成为“歌尔之翼”计划。
这些人才，未来将区别于一线生产人员，在歌尔的文化建设、管理、销售甚至创新上起到决定性作用。据称，98%的“歌尔之翼”人才在3年内实现职位晋升。
校招次年，歌尔就开始优化配套服务。推行“恒产育恒心留恒才”计划,建人才小区,为高层次人才提供住房1000余套；开发建设“歌尔绿城”国际化人才社区,配套“一站式”国际化学校和医疗设施，让员工食有所安、住有所居、幼有所教、业有所成。
一个公司赚钱的能力，其实是他累积的福报。
这样的公司，员工怎会允许他不挣钱？大家肯定都得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打开歌尔的官网，你就会发现，这个简直不像一个代工厂的官网。首页里，其他工厂大多展示产品、展示研发基地，歌尔却把员工风采放了进去。
在歌尔文化中，官网超大版面展示了员工的工作场景、生活场景以及一些活动场景。看着图片，我们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一家制造企业，而像极了一个年轻、时尚、头脑敏锐、朝气蓬勃的团队在互联网产业园区的上班的景象。
在歌尔上班的人，一天的生活是怎样的？
清晨，迎着朝阳，歌尔庄园新鲜的瓜果蔬菜、绿色健康的食材已经送到了我们身边……
午后，风和日丽，带着小伙伴儿一起去活动中心，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
黄昏，日落之前，孩子们唱着、跳着、笑着走出歌尔幼儿园，给妈妈讲着学校里的故事……
夜晚，万籁俱静，从浞河漫步到G town，星星点点的灯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我没有沉默，我只是在看头上这同一片天。
03
歌尔不是一帆风顺的。
比如2020年，看似给苹果代工挣了大钱，但订单量峰谷之间的成本，以及扩建产能的资金空缺很多，加之代工业务回款周期长，歌尔现金流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丽。
当年，歌尔业绩翻了一番也没缓解这一压力，以至于大股东不得不在公司业绩史上最佳的时候进行股权质押。
再比如2022年末，歌尔表示，收到境外某大客户的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
天风国际证券分析师郭明錤随后证实，被砍单的正是苹果当红产品AirPods Pro 2。而苹果业务，当时几乎占到歌尔营收的一半。
随后，千亿市值的歌尔股份开盘跌停，整个2023年都在低迷。直到川普耳朵被狙击手打掉，歌尔因为与“割耳”谐音才得到上涨。
这比川大智胜还离谱。
过于依赖大客户，一旦被抛弃基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但歌尔，却出乎意料地挺过来了。2024年上半年，公司预计实现归母净利润11.81亿元-12.65亿元，同比增长180%-200%。
这离不开12年前在VR/AR的布局。而早在2020年，歌尔就与Meta旗下硬件品牌Oculus签订了独家代工协议，并成功拿下后者新一代产品Quest 2设备独供大单。
与苹果合作的10年里，歌尔营收增长29倍，净利翻了14倍。VR/AR业务，会不会造就下一个歌尔？
创业要拥抱困难也要拥抱希望。
[1] 风马牛.冯仑风马牛 | 用20年打造出市值千亿的公司，他说：成功路上有很多血泪，但我们会战胜一切困难
[2] 孙不悟空.雪球 | 歌尔股份：代工界的梦想家
[3] 张霞.商业人物 | 连山东人都不了解的山东新首富，是谁？
[4] 丁卯、李欣.36氪Pro | 山东首富和他的千亿歌尔，光鲜背后是国内制造业的顽疾
[5] 文雨.市值观察 | 山东前首富，杀了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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