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二我从北京回到了威海,当天下午我就觉得身上有点沉,我以为是出去玩了这么多天累的,没当回事,当晚就回了村。
晚上没什么食欲,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沉沉的感觉不太对劲……一量体温,果然,发烧了。
第二天我几乎没下炕,浑身像被打了一样疼,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所有力气都用来翻身调整姿势了。
更要命的是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但毕竟是病人,身体还在替自己打仗呢,我不能一点儿能量也不给人家提供吧。
琪雯问我想吃什么,我把家里能吃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不觉得恶心就不错了,于是只喝了琪雯给煮的姜糖水、小米粥。
但可能还是吃得太少了,偶尔去趟厕所,我都一路腿软。
昨天下午,琪雯也觉得身体不对劲,一量体温,果然,也发烧了。好巧不巧,我来例假了。
天道好轮回。
我烧刚退两天,食欲还没恢复,但已经被动变成了家里更强壮的那个人。今天起,我要早起烧水、煮小米粥给两个人吃。
琪雯虽然发烧,但她没有像我那样浑身疼。我心想,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我们就一起简单吃点儿粥好了。
结果一上午琪雯几乎对吃的来者不拒,花生米、饼干、零食,每样都能来一点。
今天中午,她人蔫蔫地趴在炕上,但声音兴致勃勃:“我想吃水饺!好想吃啊!”打得我措手不及,我以为大家发烧都是没什么食欲的……
“我到现在还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提不起胃口,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耽误吃啊?”
她也自我怀疑起来:“我是不是得了‘干饭株’?”
这词儿估计是在去年年底大家集中感染的时候她在网上看人家自嘲说的,没想到有一天真会用到自己身上。(其实我们也不确定是咋开始发烧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新冠还是普通着凉。)
哎,不管是什么株吧,病号想吃,我总不能说“你发烧不该有食欲”吧。
但我的厨艺实在是捉襟见肘,凑合自己还行,平时都入不了琪雯的眼,做病号饭就更不合适了。我心理压力有点大,但她说,就说想吃点儿咸味的汤汤水水的东西。
人跟人差别真是大:我呢是平时不挑食,一发烧就油盐不进;琪雯呢平时吃饭就挑剔,一发烧想吃的东西还更具体了。
总之,给我做饭——要么闭眼做,要么不用做;给琪雯做饭——就只有她自己能做。
我看着她虚弱又馋嘴的样子,折中了一下:“要不给你煮碗热汤面?”她说行,不过“面条昨天被我用完了,你煮粉条吧”。
因为刚刚才吃完零食,我问她:“现在给你煮还是再等等?”她很有数:“你现在煮就行,等你煮好我也饿了。”
……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我们都知道是客观事实。毕竟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给她做过饭了。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厨房里除了煮粥,其他事情几乎与我无关。
我去门口拔了几颗青菜,回来仔细洗了洗。
青菜面很难煮好吃,特别是我煮的。为了能让病号吃得下,我特意去搜了一下做法,看人家怎么做好吃一点。
哦!原来要先用油煎俩蛋。确实这样看上去香不少。
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一边烧火一边做饭。
我烧火的时候通常都是大锅蒸东西呀,或者煮一大锅水什么的,就只管着添柴加火,看着上没上气儿就行了。
这次我要先把锅烧热,把锅里的水珠烤干,然后下油、打蛋。这个过程最紧张了,因为要一边惦记锅里一边惦记锅底,毕竟火刚开始烧,还不太稳定,随时都可能灭。
我打蛋的时候心里光想着锅底的火千万别灭了,忘记弯下腰来让蛋轻轻滑进锅,就让蛋从大概离锅底一米远的高度掉下去了……蛋黄摔得稀碎,煎蛋眼看只能做成蛋饼了。
蛋煎完就好说了,直接加水和粉条进去,盖上锅盖煮到水沸,然后打开锅盖加上青菜,煮熟撒盐,就能出锅了。
整体还算顺利,就中途断了几次火,我临时出去几趟拿草回来重新引燃。本来身体就虚,太阳底下来跑两圈之后,我身上的两件衣服都汗湿了。
开吃吧?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看着挺香的,可惜在又热又紧张的做饭忙碌过后,我更没食欲了。盛了一碗给琪雯尝尝,问她怎么样,她说:“还可以。”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至高的评价了,我好奇咸淡,就盛起一点,自己嗦了一口汤。
我被这味道震到了:“这哪是还可以啊?!这是明明是很好吃呀!”
我看向琪雯,她憋出一个笑给我,表示肯定,但不完全。
反正以我对自己的要求,如果这是我可以稳定发挥的水平的话,青菜鸡蛋面完全可以算是我的拿手菜了。
做完饭后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终于把自己那碗粉条吃完了,这是这几天来吃得最正经的一顿饭。
我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脸都瘦了一圈,隐约还看到了自己的下颌线。奈何镜子上有水渍,我又懒得擦,于是我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想欣赏一下自己久违的小脸。
结果拍出来是这样的:
——关于女性,关于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