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依
编辑:冷炎
博时基金原总经理高阳离任后「去往何处」的答案已浮出水面。
据基金业协会网站,高阳的从业机构由此前的“博时基金”正式变更为“天弘基金”。
早在高阳离任时,关于其将接棒天弘总经理一职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此次从业信息的变更,显然进一步印证了上述传闻。
天弘基金等待新任总经理的到岗已有数月之久。
一边是天弘原总经理郭树强数月前因“个人原因”离任,另一边是现任总经理韩歆毅的代行期限将满。
对于一家常年偏科于固收的大型公募来说,高阳的此刻加盟似乎正是时候。
作为在多家大厂有过高管经验的老将,高阳曾有12年内将鹏华主动权益从不到300亿元扩张至1500亿量级的非凡战绩,甚至让作为老东家的博时及背后招商局通过市场化方式将其重新招致麾下。
回归博时掌舵期间,虽然此后的市场震荡让部分上新产品饱受争议,但高阳仍然基本稳住了博时基金的头部座次。
此次不到三年的再次转会于高阳而言,或许会成为其公募事业的一个新起点;
对天弘基金来说,高阳对主动权益的开拓经验与对市场的理解,能否为天弘长期偏科现象找到突破口,并在当下权益市场的估值低位谋求更有利的发展机会,正在备受瞩目。
01
搏击头部
作为投研出身的公募高管,高阳的职业履历几乎与中国的公募行业历史等长。
在首批基金公司诞生的1998年,从对外经贸大学毕业的高阳进入中金公司从事国债投资,并于2年后来到其公募生涯的第一站——博时基金担任债券组合投资经理。
进入博时基金1年多后,高阳就前往擅于捕捉成长股的英国老牌投资机构BAILLIEGIFFORD(柏基投资)接受了近1年的工作培训,期间对亚太地区股票进行了投资分析。
或许正是这段经历,让高阳能力圈逐渐从固收延展到了权益投资领域。
2002年10月,重返博时的高阳开始执掌权益产品博时价值增长,并随后又担任基金裕隆、基金裕泽2只博时创始产品的基金经理。
高阳旗下产品业绩有着不俗的表现。
Wind数据显示,高阳执掌博时价值增长的2002年至2004年累计年化回报达16.1%,排名同类第1,而基金裕隆更是在其不到3年的任职期在6000点牛市助攻下创造了389.9%的累计回报。
同一时期的博时也可谓人才辈出。
归江、邓晓峰伴随“五朵金花”横空出世,不仅让博时基金的权益成为名片,更受到了社保基金的认可,成为管理社保组合最多的机构,而高阳则在2007年晋升为博时基金的股票投资部总经理。(参考资料:博时基金的创新飞轮)
然而到了2008年末的市场底部,高阳又转至鹏华基金担任分管权益投资的副总经理,并由此一干就是12年。
今天来看,这似乎是一次宝贵的晋升机会;但在当时,如此决策并不简单,因为博时和鹏华并非处在同一水平线。
2008年末时,博时基金以921.64亿元的非货排名行业第3,而鹏华仅以345.6亿元处于行业第18位。
高阳彼时的跳槽,相当于从头部机构的位置离开,来到一家腰部机构开辟新战场,一切要重头来过。
但在高阳接手后,鹏华基金通过主动权益开启了快速赶超,后来成为顶流的王宗合、梁浩也正是在该时期获得了快速成长。
高阳时期的鹏华基金实施了“平台、机制、人才”战略,全面激活主动权益共生系统,使得其公司人才流失率明显低于行业均值。
鹏华的权益势能在2019年进入高光期,期间曾打造数只爆款基金,而2020年7月发行的鹏华匠心精选的单日认购金额更是达1300亿元,成为当时公募首发认购金额最大的产品,这一纪录直到1年后才被易方达竞争优势企业的2400亿所打破。
高阳离任前的2020年底,鹏华基金已跻身行业第一梯队:以3290.9亿元的非货规模排名行业第10,距离博时同期的第8名仅有2位之差。
其中主动权益部分贡献尤其突出,在非货规模中的占比接近了50%。
在高阳的管理下,鹏华基金完成了向头部机构位置的搏击。
在离开鹏华时,王宗合还曾发布朋友圈表达感激之情:“拜谢这一路的批评指导和豁达包容”,并将这段关系评价为
得遇伯乐之恩
这一总结,足以管窥高阳对于鹏华权益线的深远影响。
02
回归时分
高阳治下的鹏华发展速度有目共睹,让充满头部焦虑的老东家博时基金重新递来橄榄枝。
2021年2月,高阳重返博时基金担任总经理一职。
此时的博时基金,已和高阳12年前离开之时大为不同。
一方面,博时基金的优势业务已成为固定收益,在3908亿元的非货规模中,2561亿元的固收部分占比就达65%;
另一方面,在结构性牛市的带动下,多家头部凶猛扩张,博时还面临着座次倒退的压力——2020年,博时基金非货仅增长了20.2%,落后于鹏华、易方达、广发、汇添富等同业。
高阳的此刻回归,正是博时基金及其大股东招商局“重点发展权益”的阳谋表达。
此后的博时也的确提升了权益基金的发新产能。
截至2023年12月20日,博时基金旗下包括普股、股混、平衡、灵活四类在内的主动权益基金共计210只,合计规模847.7亿元(A/C份额分计,下同)。
其中,2021年以来发行的多达103只,涉及规模395.2亿元,占比分别达49%、46.6%;这意味着博时基金现阶段接近半数的主动权益线,都是高阳任期的不到3年内打下的。
但不巧的是,由于接棒之时恰逢市场高位,实现了主动权益扩容的博时,同样受到了后来市场剧烈波动的波及,而这些新布产能没能逃脱至今处于大面积回撤的厄运。
Wind数据统计显示,上述103只新基至今全部处于成立以来负回报状态,2021年至2023年6月末的合计净利润亏损达315.4亿元,其中规模最大的三只产品博时汇兴回报一年持有、博时成长领航A、博时优质鑫选一年持有A成立以来亏损分别为-33.9%、-38.8%、-29.1%。
但就规模而言,高阳回归后的博时的非货规模仍然从不到4000亿元增长站上了5000亿元量级,而行业位次也依然维持在第8位。
逆水行舟中,保住行业座次或许已实属不易。
但另一方面,博时基金主动权益占比的进一步下滑也是客观事实。
统计显示,截至2023年3季度末,博时主动权益规模占非货的比重为16.2%,较2020年末的24%下降了
近8个百分点
但要知道,这同样是市场震荡引发权益资金流出的结果。
面对市场波动和权益压力,高阳则仍保持着相对的积极与信心。
2023年7月的一次投研论坛上,高阳指出:在经历了2021年-2022年连续估值压缩之后,权益市场大部分的产业主题方向均处于估值的低位和底部位置,后续面临盈利改善和估值端逐步修复的机会。
“在存款利率下行的大趋势中,权益资产的吸引力将持续增强。”高阳表示。
在行业判断上,高阳曾对高端制造业似乎有着特殊的看好。
原因有三个方面:一是产业链演化的历史必然,产能出清强化制造业内生动力;二是政策不断加码,支持高端制造业发展;三是中国具备高端制造独特的产业优势,包括大市场与大长全的产业链、完备的硬件与软件基础设施以及工程师红利。
“未来主导产业策略的布局是与大众化、品质消费、稀有金属、新能源、知识产权、智能、环境保护等相关的高端制造业,作为买方机构将围绕着这些方面寻找、发现投资机会。”高阳曾表示。
03
空降天弘
郭树强离任的天弘,也在等待一位主帅重拾山河。
更重要是,这可能会成为解决天弘基金自身偏科问题的契机。
截至2023年3季度末,天弘基金的3077.8亿元的非货规模中,债基占比超过62.2%,股票+混合的比例则不到1/3。
具体来看,天弘的股票+混合也大多由指数产品所构成,属于主动权益的部分只有94.5亿元,占比仅为
3.1%
这个比例确实有些低了。
对比来看,作为银行系的中银、平安2家公募的主动权益比例也尚有10%,而天弘的主动权益权重还不到这两家机构的三分之一。
这一定程度上和天弘基金牛市中对主动权益的相对克制有关。
资管风铃统计Wind数据发现,在天弘基金的51只主动权益中,仅有16只设立于2020年至2021年期间,累计规模约为36.7亿元,占比不到4成。
这并非有意为之的慎独,而是和郭树强时期的权益打法有关。
郭树强在任时不止一次表示,做大做强权益产品是“非常重要的事”,但在实践中,天弘基金将更多将精力放在了指数产品上。
截至今年3季度末,天弘基金的权益指数类产品多达114只,涉及规模达1137.2亿元,占非货比例达37%,是同期主动权益的12倍。
倒回头看,如此决策具有合理性。
依托于蚂蚁和支付宝的渠道优势,天弘的更大长板在于扮演中性投资工具,而并非打造可能在短期遭到业绩能力证伪的主动产品。
天弘基金的权益指数也顺势做大——其从2019年底的205.8亿元增长至2023年3季度末的1140亿元,4年时间扩张4.5倍。
但未来想要成为一家综合类资管平台,主动权益仍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品类,对于已站上3000亿非货大关的天弘来说,更是绕不过去的一关。
何况当下较低的主动权益占比,也意味着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尤其是在行业降费加压、新基发行困难,权益资产备受冷落之时,主动权益的竞争格局或已大幅改善,反而可能成为天弘基金抓住发展窗口期的机会。
如今这个重任可能要落在高阳肩上了。
高阳15年前跳槽而往的鹏华,非货排名位于行业第18位;如今其转会的天弘,排在行业第15位。
面对相差不远的座次,高阳还能否像15年前一样带领天弘基金冲击行业前十,或许是此次空降的最大悬念。
高阳回归博时的2021年初,擅于固收的博时基金希望借此机会大力发展主动权益,但在市场震荡的冲击下未遂人愿;
2年多后的今天,天弘基金同样因「偏科」在主动权益上发力不足,不同的是,今日的股指已处于相对低位,足以更加松弛的施展拳脚。
高阳的履新挂帅能否成为天弘基金补足自身短板的拼图,时间见证答案。
风险提示
观点仅供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
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