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数据:成吉思汗出生地附近的元代蒙古人DNA数据
文摘
2024-09-19 19:52
江苏
2024年3月,《Medieval genomes from eastern Mongolia share a stable genetic profile over a millennium》《蒙古东部的中世纪基因组在千年内具有稳定的遗传特征》一文,公布了外蒙古肯特省境内的大肯特山东南侧的两处古墓,从鲜卑时期到北元时期,一共9个高质量古人,这两处墓地的位置很特殊,不但是位于成吉思汗祖先的世居的神山(不儿罕山),而且距离成吉思汗本人的实际出生地“迭里温孛勒答黑”非常接近。两处古墓都来自同一地区蒙古肯特省的Delgerkhaan区。其中,Gurvan Dov(GD遗址)包括三个圆形土堆,蒙日合作调查小组2016年起进行了挖掘。1号土墩是三个土墩中最大的,直径29米,高度1.3米。土墩2的直径在18.5到20米之间,高度为1米。这两个土堆都是用“夯土法”建造的,即通过刮擦平整原始地表,并用一层约2-3cm厚的光滑粘土覆盖。每个土堆都有八座坟墓可供挖掘。古墓年代从鲜卑时期到阻卜时期(祖卜是辽国对草原各民族的统称,契丹语中意思是“沙地”)。Tavan Khailaast(TK遗址)包括14座坟墓,它们沿着一个小山谷内的等高线呈线性排列,从西南向东北延伸。具体来说,西南侧的六座坟墓被称为“遗址4”,而东北侧的其余八座坟墓被指定为“遗址5”。蒙日合作调查小组自2015年开始挖掘。古墓年代为元代-北元时期。根据《史集》记载:(公元1162年,蒙古乞颜部与塔塔儿人激战后)“屯驻在迭里温孛勒答黑,过了一些时候,成吉思汗在那里降生了,降生时右手掌心里握着一小块肝脏似的凝血。”这里的迭里温孛勒答黑地方,其中迭里温(deliün)意为“脾脏”,孛勒答黑意为“山峰”,迭里温孛勒答黑,意为“脾脏形状的山”。《元史》记载,海都(成吉思汗七世祖)开始迁居“巴剌合黑河”,至成吉思汗父亲也速该时,仍然居住在这里,并且成吉思汗也出生在“巴剌合黑河”旁的营地。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地点:不儿罕山脚下;斡难河(鄂嫩河)支流巴剌合黑河旁;有个像脾脏的山三个条件的,完全可以确定是肯特省 宾德尔苏木 德伦宝力德格山附近。本次论文,两处墓地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这两个古墓都位于成吉思汗十世祖开始居住的不儿罕山,且距离成吉思汗实际出生地肯特省 宾德尔苏木 德伦宝力德格山附近,可能代表了元代统治者的黄金家族近支的起源和居住地。根据《史集》的描述,在元代,这里由成吉思汗最年幼的叔叔(答里台斡赤斤)所统辖的部族居住,成吉思汗命其作为幼子,守护住祖父居住的老营。文章提取了从GD和TK两个墓地发掘的10个中世纪个体的基因组DNA。包括一个来自鲜卑时期(GD1-4)、两个来自突厥时期(GD1-1和GD2-4),一个属于回鹘时期(GD1-3)、2个人来自阻卜时期( GD2-2)、还有五个来自蒙古时期 (GD2-1、TK4-2、TK4-5、TK5-2和TK5-8),其中,除一个蒙古时期个体外,10个个体中有9个在全基因组测序后产生了足够的全基因组覆盖率。其中GD2-4为一个死于公元550-635之间的古代突厥人,D-M174-F2484,未被盗,仰卧,头朝北偏西75度,陪葬有桦树皮做的箭筒、骨头做的弓、铁刀、木质马鞍和一些陶瓷碎片,这一父系类型历史上发现于古代青藏高原,现代人主要分布在汉族和藏族中。GD1-4个体,是一个死于公元776-965年之间的祖卜部落,父系为J2-M410-PF5252,墓葬未被盗,仰卧头朝北偏东30度,无陪葬品,这一类型上游J2-M172曾经在以往的论文中频繁出现,包括匈奴(3例)、东突厥(2例)、契丹(2例)、可萨突厥(1例)。TK4-2个体,是一个死于公元1283-1391年间的蒙古人,父系为
C2-L1373-F1699-F1918-SK1072-Y187693,是一个45岁的男性,地面有堆石墓,已经被盗掘,陪葬品中还剩余一个银碗、一些铁剑、铁箭头,这个墓葬在没有被盗前应该有丰富的陪葬品。TK4-5个体,是一个死于1300-1406之间的蒙古人,父系为
C2-L1373-F1699-F1918-SK1072-Y187693,是一个20岁的男性,陪葬有石棺痕迹,陪葬有铁箭头、羊骨等。TK5-2个体,是一个死于1330-1442之间的蒙古人,父系为
C2-L1373-F1699-F1918-SK1072-Y187693,是一个13-15岁的男性,墓葬有石板做成的石棺,已经被盗掘一空,陪葬仅剩下破碎的羊骨头。此外值得一提的是TK5-8个体(这个个体是T5-2的母亲),这个古人非常富有,是一个死于1299-1409年间的蒙古人,70多岁的女性,墓葬由石棺组成,被(动物)破坏过,剩余陪葬品包括:彩色玻璃珠和华丽金属片装饰的帽子、拐杖、玻璃珠(串)、铜耳环、铁剪刀、水晶镜片、还有来着中原地区的铜钱(宋徽宗时期的“崇宁重宝”)、狼踝骨制作的饰品等。从本次论文发布的几个蒙古个体看,蒙古核心统治阶层,应该是一个以C2北为核心的集团,墓葬TK4-2、TK4-5、TK5-2三个元代-北元时期的蒙古人,父系均为黄金家族C2-F1918-Y4541的近亲旁支.此前在苏赫巴托尔省、东方省等地,零星发现的R1b和O2,此前,无论从墓葬位置,还是常染色体成分构成,与本次发现的乞颜祖地古墓数据均差异巨大,应该均不属于蒙古乞颜部族,而是北元时期的其他民族成员。该文通过和现代人的对比,建立六个祖源,分别是青铜时代的蒙古石板墓、鲜卑、汉人、阿兰、常德曼、萨尔马特。古代2000年前汉族与现代汉族可以100%实现重合,此外,古代石板墓人群和一部分现代外蒙古人有重合部分,但现代外蒙古人比古代草原人群多了一些南方成分,内蒙古人介于古草原人和现代汉族之间。六个古人源头中,石板墓和鲜卑可以100%实现替代,也就是说古代鲜卑人的常染色体100%来自古代蒙古东部石板墓人群,虽然蒙古青铜时代的石板墓人群父系80%以上是Q-M120,而鲜卑人的父系几乎100%属于C2北-F1756,但他们的常染色体居然是一样的,蒙古草原东部,历史上一定发生了残酷的父系替代。历史上的突厥两个个体,一个GD1-1是100%的古代草原石板墓古人后裔。另一个体突厥古人GD2-4,常染色体可以模拟为双祖源49.6%的鲜卑和50.4%的古代汉(或三祖源为48.3%的鲜卑+4.5%的萨尔马特+47.2%古代汉人),从常染色体看,由于两个祖源是50%的分配比例,这个个体极大概率是一个古代汉人和古代草原人的第一代混血后代,但他的生活习惯已经完成草原划。回鹘个体DG1-3是81.3%的鲜卑(石板墓)和18.7%萨尔马特混合而成,此前的论文也证明,回鹘汗国时期,其居民有大量中亚成分。阻卜个体GD2-2,阻卜是辽国对于草原其他游牧民族的称呼,有多个部落,其中阻卜疑似为克烈部落,北阻卜疑似为塔塔儿部落,西北阻卜疑似为蔑儿乞部落,从常染色体看,GD2-2的阻卜古人,可以模拟为87.7%的鲜卑和12.3%的萨尔马特,此前对于草原地区契丹时期的常染色体也显示,两个契丹时期古人(实际也应该是阻卜),父系为J2-M172,常染色体有中亚成分。四个乞颜祖地的元代蒙古古人,都可以模拟为100%的祖源成分来自于鲜卑古人(或青铜时代的石板墓古人)成立,如果按照二祖源构建,则TK4-2、TK4-5、TK5-2和TK5-8其来自鲜卑的成分占比分别为:94.4%、94.0%、98.7%、93.9%,无法模拟出古代汉人成分,也就是这几个古人是非常单纯的古代石板墓古人后裔,可以分析出1.3%-6.1%的中亚萨尔马特古人成分,但完全没有古代汉族血统,可见元代时期禁止北方汉族与蒙古人的通婚,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草原中部地区(蒙古中部杭爱山一带,是匈奴帝国、突厥汗国、回鹘汗国、克烈部等都城所在),在6000年以来的时间内,出现了剧烈的人种替代和变迁,东亚和中亚人群在这里反复拉锯,新政权往往将旧政权的男性进行彻底的杀戮,并吸收其女性。但在草原的边缘地区,比如肯特山脚下的本次墓葬发掘地GD和TK墓葬,由于远离草原政权更替的核心区,其人口结构保持了相对稳定(或者是动荡时可以逃入山中躲避),在距今3500年前的石板墓人群、距今1900年前的鲜卑人群和距今700年前的北元人群,这里的游牧人常染色体几乎没有发生变化。(虽然石板墓人群的父系被完全替换掉了)而蒙古早期的核心人群(尼伦蒙古-迭列斤蒙古),其来源应该都是来自于唐代古老的蒙兀室韦部落,更早的祖先来自于鲜卑。这与《蒙古源流》记载的蒙古祖先捏古思部落和乞颜部落来自额尔古捏昆右岸,大湖(贝尔湖)以东地区吻合,这里是大致是呼伦贝尔盟到大兴安岭地区一带,也正好是史书记载的鲜卑人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