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平原发现与三星堆文化有密切关系的遗址有两个,一个是已公开的考古成果新津“宝墩遗址”,另一个是还没有完全公开的考古成果“什邡桂圆桥遗址”。新津宝墩遗址出土的陶器群与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陶器群是一致的,可以说同属一个文化,因此有学者认为宝墩文化就是三星堆文化的前身,但是新津宝墩的最早年代距今4500年,而三星堆文化最早的年代为4800年,也就是说三星堆文化的年代比宝墩文化还要早300年。因此三星堆文化的来源得另寻出路。2009年的夏秋,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成都平原的什邡市发现了“桂圆桥遗址”,经过发掘,发现出土的器物中,相当一部分文物与三星堆文化一期出土的器物一致(距今4800年至4100年左右),有些器物早于三星堆文化一期,其年代为距今5100至4600年左右。经过来自全国的专家学者共同研究认定,确认它是成都平原的一种新文化,并命名为“桂圆桥文化”,基本确认桂圆桥文化就是三星堆文化的前身,补上了三星堆文化一期的来源。三星堆文化经过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发展,至公元前二十一世纪,修建了城郭,建立了古蜀王国,从三星堆遗址发掘的地层迭压关系来看,三星堆古蜀王国在此地延续了两千多年而不间断,也就是说蜀历经了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夏、商、周、春秋战国之时。直至公元前316年秦灭蜀,此时蜀国不存,但古蜀文化仍在,古蜀文化的真正消失,是在汉代。东汉时期墓葬里面出土的千姿百态的陶俑,尤其是“说唱俑”和“摇钱树”都体现了古蜀文化的雕塑艺术的传统是一脉相承。目前已经公布了四川成都高山城遗址的DNA数据,高山城遗址属于宝墩文化,曾经发现国内较早的象牙器,宝墩文化在网络上有个更为熟知的名称,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星堆文化一期和三星堆文化二期。高山城遗址数据(三星堆文化一期、二期)共有五个古人个体DNA被成功提取,其中CDG2M86和CDG2M87两个古人距今4500-4200年,属于三星堆一期文化,CDG2M56、CDG2M60、CDG2M7三个古人样本,距今3850-3720年,属于三星堆二期文化。
父系O-Z25915是O-F8下的一个重要分支,隶属于仰韶文化。目前在中国男性中约占 1.95%。在该类型下游出现连续多次分化,其下游形成了 O-CTS5308、O-Z25928、O-Z25930 等多个新石器时代中晚期爆发支系。该支系是藏缅族群奠基父系之一。
父系D-Z31591隶属于马家窑文化,共同祖先可能是新石器时代的一位男性,可能与氐、羌等民族有关。该类型人群约占全国男性人口的 0.51%,分布范围较广泛。在青海民和县喇家遗址古人骨DNA中有测到该遗传标记。该支系同样是藏缅族群奠基父系之一。母系M9a1a隶属于仰韶文化,在石峁遗址、仰韶遗址都测到过,如今大量分布在汉族和藏族当中。经过对比了89处中国和世界各地古人类DNA数据,认为在8400-4000年前的中国西南地区,生活的古代人类属于和平文化相关人群,从8335–6400年前的广西宝剑山遗址古人DNA可知,这一时期,这些和平文化的古人成分较为单一,没有明显的外部成分融入。和平文化是一支古老的石器狩猎文化,没有农业,以狩猎为生,因为最初发现于越南和平省而命名,这一个古老人群曾经遍布东南亚地区,古老的和平文化狩猎人群其父系类型为D(马来西亚)和C(老挝)。进入到距今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后,农业人口从华北黄河流域进入四川盆地,为中国西南地区带来了新的人类基因和语言(汉藏语),这一新到人群的类型就是后来三星堆文化人群的主体,黄河流域人群的主要父系类型有O2-F8、N-M1819、D-Z31591等等。高山城遗址其Y类型与黄河流域古人群基本一致。高山城遗址(三星堆文化一期、二期)古人,其成分是由89.1~95.1%的从黄河流域迁徙而来的农业古人和4.9~10.9%的西南土著和平文化狩猎古人混合而成,这就是三星堆文化古蜀人的最初来源。和东南亚、黄河流域的古人DNA对比,距今4500-3700年前的高山城古人(三星堆文化一期、二期)的全染色体基因谱系中,没有发现中国境外其他古人的基因来源,三星堆居民应当就是中国的土生居民。此外云南大理州海门口遗址,这是一个距今3200-2900年前的古代青铜文化早期的遗址,遗址中农业和畜牧业并存,经过DNA分析,其人口也是外来的黄河流域古人与当地石器狩猎人群融合而成,但黄河流域古人基因占据绝对主体(88.7%)。该遗址成功提取到的一名男性Y遗传标记是O-F46仰韶文化人群下游O-MF84329。中国西南地区,古代农业文化的诞生,是通过外来人群的融入带来的,而不是当地土著狩猎人群发展出的农业,这种农业的扩散,伴随着人口的迁徙。从语言学的角度看,四川成都高山城遗址和云南大理海门口遗址,都是古代黄河流域古人南下与当地土著人融合而成,这些地区至今仍然居住着与华北人群密切相关的汉藏语人群,与2018-2019年间根据现代DNA研究,认为汉藏语是从黄河中游区域扩散而来的观点吻合,这一过程再次论证了汉藏语系发展的历史过程。1:《Ancient genomes reveal coexistence of demic and cultural diffus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Neolithic mixed millet and rice farming in southwest China》2:《Ancient Genomics Reveals Four Prehistoric Migration Waves into Southeast A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