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学工、学农、学军以外,三中其他的课程还是开设了不少,从良心上讲,那是远远不够我们这批求知欲极强的年轻人学习的,也许应该归咎于“十年动荡”后遗症吧。张铁生、黄帅们得宠的年代,全国大部分城市中学都差不多,反倒是一些边远县城,有尽职的教育工作者还能在下一代的身上有所作为。有限的知识,对于我这好动的孩子来说,简直算不了什么,那时也不讲什么文科、理科,我似乎对所有课程都感兴趣,年轻人对感兴趣的东西,总能做得很好,因而在五班,我曾担任过历史、地理、物理、数学课代表,学习委员。
认识到在三中所学知识的有限性,那是离开三中以后,参加全国大学招生考试(高考)的时候才明白过来的。尽管我这样委员那样委员当过不少,除了在五班,就是学校也算是成绩不错的好学生了,那时可没有尖子生这一说,但一到真刀真枪的高考就抓瞎了,书到用时方恨少,锅儿还是铁捣的。
知识虽然没学到多少,三中度过的时光却是快乐的,没有后人所面临的高考压力,没有家长望子成龙的期待,更没有没完没了的各种补习、强化、冲刺。唯一欠缺的,当是谈情说爱。那个年代里好像就没有这种概念,当然只是针对我这傻头傻脑的人而言,傻人傻福,没有概念也就没有损失,而那些聪明的女同学们,在大家分手的时候,才明白白忙活了一阵。当然,她们也确实度过了不少好时光。
毕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某个日子,也就是离开三中的时间表而已。没有令人可以温馨回忆的毕业典礼,甚至连毕业文凭都没有一张,大家就要这么离开。
对于今天的同学们来讲不可思议。难怪好多年后,当我捧着女儿那张精致的高中毕业文凭,心中真是难以名状。不过在当时,一切好像都是自然而然的,反正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了三次,却无一纸文书做证,要是后来考不上大学,这辈子都不会有毕业的证据。
临走前的几天,同学们还是依依惜别互道珍重。这方面女同学表现更为主动,送笔记本啦,签名留念啦,五年来没讲过的很多话,都浓缩写在了扉页儿上,不能想象,那时要是有个数码相机又会怎样。
有祝愿,有鼓励,尽管对前途还是一片迷茫,标准的留言我也收了不少。很多女孩子找到我家的地址,看着我笨拙地应对,妈妈都要笑出声来。要不是别人来约,我这腼腆的人也不晓得要回馈人家。女孩儿们的心思我实在是捉摸不透,生怕自作多情让人笑话。跟在人后最终还是去了两位女同学的家,究竟我说过多少道别的话也记不清了,反正不会多的,多半还是陪别人,当陪衬罢了。
一九七七年高考过后我也没有回过三中,据后来还交往频繁的同学讲大家都考得不好,可能全校当年进大学的也就五六人,全年级七个班中,五班算是最好的,有两位能在二十九比一的竞争中如愿踏入大学校园,班主任李老师还为此骄傲过一阵子。令李老师不满的是,那位同学入大学前就回去看过李老师,而我,则是到了第一个暑假才回三中看望他老人家。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三中。二〇〇八年初夏,由于大地震的缘故,回川看望老父亲,我专门到布后街,连校门都进不去,只能围着三中的铁栏杆转了一圈,脸凑在冰冷的栏杆夹缝当中,似乎还想找回些旧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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