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汉书》札记（六）
作者 叶一鸣
20.班超孙子遭腰斩
1.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牧饶衍，不比敦煌、鄯善间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
2.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臣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
3.而超妹同郡曹寿妻昭亦上书请超曰：…赖蒙陛下神灵，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众，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
4.二年（127），勇上请攻元孟……勇以后期，征下狱，免。后卒于家。
5.雄卒，子始嗣，尚清河孝王女阴城公主。主顺帝之姑，贵骄淫乱，与嬖人居帷中，而召始入，使伏床下。始积怒，永建五年，遂拔刃杀主。帝大怒，腰斩始，同产皆弃市。
——《后汉书卷四十七·班超列传》
西域五十余国能够纳入汉朝版图，两人功不可没，一是西汉陈汤，利用各国矛盾，未费汉朝一兵一卒，将西域臣服，并有名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二是东汉班超，提出了以“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清朝魏源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策略被林则徐认可，并上奏给道光皇帝。虽然两夷不同，一为西域之夷，今已化为同胞，一为海外之夷，今为欧美强盗，仍与中国为敌。但可以看出，班超首倡“以夷制夷”的策略仍为上上策。在疆独、藏独问题上，如单纯靠汉族也是不行的。在民族团结上，新疆有“三个离不开”：“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离不开汉族，各少数民族之间也互相离不开”。各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遏制港独，通过了《香港国安法》。在对待海外之夷，中国就靠非洲黑人兄弟，重返联合国，制约欧美日印澳等列强。
但英雄的结果总令人悲怆。陈汤被那个凿壁偷光的腐败分子匡衡、宦官石显以及其他一些腐儒抓住他“矫诏”的事不放，发配敦煌充边。班超靠走妹妹班昭的后门，才得以生还中原。两个儿子班雄、班勇为稳定西域立下汗马功劳。班雄死后他的儿子班始继承了班超的爵位，娶了顺帝的姑姑阴城公主，这是个养小白脸的荒淫女人，让自己的丈夫跪在床下，看自己和男宠寻欢作乐。永建五年（130），班始忍无可忍拔刀杀了公主。汉顺帝怒不可遏，准备诛灭整个班氏家族。《汝南先贤传》：“诏书怒欲灭其家，（薛）勤建议，执志不顾，遂奏上施行。”多亏薛勤建议，仅仅是腰斩了班始一家的兄弟姐妹。
班勇说服朝廷设置了西域都护，自己担任了长史，巩固了对西域的统治。永建二年（127），他与敦煌太守张郎相约兵分两路攻打焉耆国，结果张郎提前攻打，自己因大军迟后失期被捕入狱，后得免罪出狱，死于家。
英雄悲壮，青史流芳，后世景仰。
21.爰延当面评价桓帝
帝游上林苑，从容问延曰：“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化，中常侍黄门豫政则乱，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帝曰：“昔朱云廷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违，敬闻阙矣。”拜五官中郎将，转长水校尉，迁魏郡太守，征拜大鸿胪。
——《后汉书卷四十八·爰延列传》
两汉四百年，敢于当面评价皇帝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西汉周昌。汉书载“昌为人强力，敢直言，自萧、曹等皆卑下之。昌尝燕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高帝逐得，骑昌项，上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主也。”于是上笑之，然尤惮昌。”周昌说汉高祖是桀纣之类的荒淫暴君，幸而刘邦倒是不计较。另一个是东汉的中郎将爰(yuán）延，他对桓帝的评价很婉转中肯，说桓帝是汉朝的中等之君，是因为他既可以与忠臣为善，又可以与宦官为非。比起周昌的直言犯上简单粗暴要高明的多，被桓帝接受了，而且有所改过。能言善语，既可自免祸端，也可规谏统治者。伴君如伴虎，即便是胸怀世界的毛泽东，也不能容忍彭德怀的《万言书》，本来已经自找台阶，准备纠左的毛泽东龙颜大怒，开始反右，给彭德怀和全国人民都带来了无穷的灾难。
【作者简介】 叶一鸣，生于1974年，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勉县三国文化研究院会员，爱好文学、历史。发表作品40余万字，散文《木牛流马亭祭》被收入2018年版《勉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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