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57节,受罪越多,忠诚度越高
朱仝一看到李逵进了聚义厅就举起朴刀要上去拼命,众人赶紧拦着。我静坐铜交椅不动,因为我知道朱仝只是做个样子、争个面子而已。估计宋江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也没离开银交椅,而是瞪着李逵说:小奎,快给你仝哥道个歉,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李逵没道歉,却唱了起来: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小逵逵,
你的表情 大过于 兄弟的断背。
搞笑的称谓,甜蜜的责备,
有独一无二,专属的特别。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小黑黑,
感觉就像是两个,黑人在斗嘴,诶,
奇怪的直觉,搞笑的称谓,
对你唉唉唉唉呀,我有点胆怯~
宋江对朱仝说:小逵这厮一点人情事理都不懂,我都快气死了,他竟然还以为我在和他斗嘴。但是一泡屎也有它的用途——
李逵打断宋江的话:大哥,一泡屎能有什么用途?吃吗?我只见过猪吃屎,狗吃屎,还没见过人吃屎呢!人吃屎,那不是猪狗不如了?
戴宗插话:你怎么没见过?你在江州没见过吗!而且吃屎不是目的,只是达成目的的一个手段而已。
李逵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宋江却生气了:以后梁山上不准再提屎这个字,谁提就把他扔进粪坑里淹死、呛死、撑死!
朱仝张了张嘴,估计是想问个缘由,但是看宋江发怒的样子,又把话咽下去了,只是咽的非常慢,比吞屎还不情愿。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宋江生这么大的气,戴宗、李逵不敢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江看到冷场了,就自打圆场说:我的意思是,一张草纸也有它的用途,至少用它擦屁股比树叶和草叶擦舒服点,不会弄得屁股痒。李逵的价值就在于他是个冲锋陷阵、杀人放火的好手,我们山上离不了这样的人才,所以朱仝贤弟你一定要包容啊!何况砍了那个小兔崽子也不是李逵的主意,他只是执行吴军师的命令而已。
宋江发怒震慑全场的样子,估计就是杀父之仇,朱仝也不得不包容了。而我听到宋江的话,心里又气又急:宋江脸黑就算了,想不到心比脸还黑!但是我生气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镇定自若了。好在我比别人还多了个道具——羽毛扇,我摇啊摇啊就遮掩过去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脸上还挤出了一丝笑意——反正你朱仝也不能把我怎样!我越镇定自若,也就越强大,你也就越怕我!
李逵见自己的责任撇清了,才开始汇报:柴大官人被关进了高唐州死囚牢,他叔叔的财产也已经被高唐州官府打了封条!
我和宋江一听,正合我意,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晁盖却发怒了:都是因为你这个黑厮!一天到晚除了惹事啥都不会!
李逵当场反驳:换了是你在现场,你也忍不住!
晁盖虽然不精,但也知道和李逵扯不清,就绕开李逵对众人说:柴大官人一向对梁山有恩,多次资助钱粮,现在他被陷了,我们必须得去救人!谁愿意跟我去?
宋江站了起来,把晁盖摁回了金交椅:晁大哥别急,柴大官人又不是只对你有恩,对我也有恩啊!何况你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这事交给我就行了。
别看宋江搬东西的力气没有晁盖大,但是下压的重力可比晁盖大多了,强壮如牛的晁盖也扛不住宋江这一压。
我本来想柴进对你晁盖有恩,对我又没恩,救人我就不介入了,指挥搬取家财我倒是愿意走一趟;但既然宋江决定要插手了,我怕宋江会再次把我撇下单独行动,就说:我和宋大哥是老搭档了,上一次攻打祝家庄就是我们珠联璧合才成功的,这次我们再搭档一回。下面听到我点名的出列!
我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任命完了,好让众人知道军师也是个说了算的角色,不是可有可无的!
我点了林冲、秦明、花荣、李俊等人,新来的朱仝、雷横也点了,趁机让他们知道一下我军师的威力。三阮我没点名,打高唐城用不着水军,而且我也舍不得把我这点儿本钱消耗了。
为了保证充足的粮草,我同时宣布第三次启动征粮机制。我希望后世人再看到征粮就不要问原因了,你问只能说明你没有认真领会我之前讲的内容。
随后,我又讲了宋大哥主动献出全部财产入公库的事。宋江接着我的话说:钱多了是个祸害,钱多的就上交了吧,反正我们梁山上吃饭不花钱,下了山吃饭也不花钱!即便现在这一刻你不想上交,我相信,等你真正理解了替天行道的意义,你会笑着、抢着捐出所有财产的。吴军师啊,你有时间了准备一下教材,给兄弟们讲解一下替天行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深刻的内涵。
宋江几句话传递出了巨大的压力和动力,登州孙立团伙和李应当即表态,会后立刻就把所有多余财产上交了。
当然也有不懂事的,比如萧让、金大坚会后偷偷来找我,抱怨我既不该强拉他们上山入伙,更不该逼他们交出仅有的一点私产。他们能安心在山上呆着,唯一的好处和目的就是存点私产将来养老;要是仅有的这点私产都保不住,他们就不想在山上呆着了。
要不怎么说文人死相呢,还真没说错他们。孙立、李应那么牛逼哄哄的人都知道自己扛不住,萧、金两个文弱之人竟还存着这么大的奢望和幻想:别人马上就快饿死了,他们竟然还幻想着存了钱将来养老!果然文人多是浪漫主义者。这类人你要是不多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怎么会服呢!
我对他俩说:你们看着办吧!亏了宋大哥对你们关心爱护这么久了,你们不懂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敢质疑梁山不给你们养老?!如果你们不想在山上呆着,我就让宋大哥安排人马把你们送下山、请出湖泊去。要是你们还想在山上呆着,那你们有两个选择:一,写一份深刻的检讨,然后上交私产。记住,你们是文化人,不能以不会写字为借口蓄意抗拒检讨。二,跳过检讨,上交私产。一共三条路,你们自己选一条。记住是自己选,不是别人逼迫的。自己选择的路,以后可不要怨天尤人。
二人当即决定,跳过检讨,上交全部私产。
我又好言安慰他俩说:这就对了!果然还是文化人脑子转的快。你想想,你的名声整臭了,你得多吃亏啊!白道上已经容不得你,要是黑道上也容不下你了,那你们不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死无葬身之地了吗!而且你们还是我请上山的人才,你们要是名声臭了,我的名声不也跟着臭了吗!既然有文化,就得有觉悟啊!
两个人当即握着我的手,感激地说:一切都靠军师哥哥成全!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可能有人会问,柴大官人关在牢里,为什么我们不急着去救人,还有时间征粮、扯这么多闲蛋。对此,我是这样想的:
柴进要是一点罪都不受就被接上了山,那他不止不会感恩,相反还可能会逃跑,因为他一上山就会发现梁山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仅仅依靠石勇这个蠢货,他不仅无法保证自己的权位,反而会招致更多的打击报复);相反,他受罪越多,受罪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摆脱旧身份带来的负累,对梁山的忠诚度越高。
至于担心柴进在牢里被人弄死,那你也是操心过度了:首先说他死了梁山并没有损失,我们救他也只是为了有个理由搬取柴皇城的家资和高唐州的府库而已;其次高唐州是不敢直接害死柴进的。以柴进的身份,不送到东京审判,是不可能定罪的。高唐州再乱搞,这点意识他们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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