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49节，打开思路才能广开财路
财粮会议继续，宋江讲话：吴军师讲的非常好，可以说是高屋建瓴、振聋发聩，我听了都深受感动，深感震撼。秦统制，你是我们这一伙里出身地位最高的人，我问你，吴军师讲话的这个高度你能不能达得到？
秦明脸一红：我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我就是个门外汉。
宋江：谁也不是天生做土匪的料，不懂就学嘛！要坚持学习，坚持进步。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就会被吴军师越甩越远。秦统制啊，你不能拿着官军的出身当枷锁，固步自封吃老本；要勇于砸烂这个枷锁，融入到梁山这个队伍里来。大家吃的都是梁山的饭，就要为梁山的明天考虑。即便不为梁山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因为梁山的利益就是我们个人的利益：不壮大梁山，我们如何有机会洗白身份转成白道享受正大光明的荣华富贵呢？你说你不追求进步行吗？
秦明：宋大哥说的是，高屋建瓴、振聋发聩。我一直在认真听，认真记，争取更快更大的进步。
宋江：我说的绝不是针对秦统制一人。你们还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我们已经有兄弟在挨饿了！你们不能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兄弟们了！当初誓言是怎么发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要是饿死了，不会变成饿死鬼来拉你下去吗？现在明明已经有兄弟在挨饿了，还有头领在做浪费人力、物力、财力的事！吴军师在任命大会上是怎么说的？要建造山路、水路，目的是造福于各位兄弟，结果有人呢，竟然私下偷偷建了个监狱性质的悔过所。兄弟们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要钻进天然山洞里去凿凿挖挖。当事的头领怜惜过兄弟们的身体吗？
陶宗旺小声地说：大哥，那不是个秘密吗？
以陶宗旺座位到宋江银交椅的距离，宋江听到了，也就是全场都听到了。
宋江：我问你，你建的悔过所牢固吗？人能逃的出去吗？
陶宗旺：宋大哥放心，任何人进去了都不可能逃脱。
宋江：好，既然你这么自信，你就先下去体验一下，找一下漏洞！来人——
眼瞅着陶宗旺被人带出去了，我刚一张嘴，宋江给我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只得闭上了嘴。宋大哥卸磨宰驴这活儿干的不地道啊，而且事前还不跟我打招呼！
我正想着，宋江又发话了：大家放心，陶兄弟下去不会出事的。这只是对他该有的惩罚，谁让他不顾惜兄弟们的身体瞎折腾呢！让他长个教训，对挨饿的兄弟们心里也是个安慰。好了，吴军师你们继续开会吧。
我接过惊堂木，继续讲话：好了，我们先从第一步开始，确定借的对象。虽然兄弟我没有直接经验，但从逻辑出发，可以推断出“侦查”一定是很重要的一个方式。从侦查这里下手，具体该如何侦查呢？兄弟们都说说看。
宋江插话：侦查也要有准备工作，是偷偷摸摸侦查啊，还是打草惊蛇啊，还是搂草打兔子啊，这些都要考虑到。还有安全也要确保。
我：宋大哥不愧是大哥，这高屋建瓴的真知灼见真是让小弟们佩服。我们都想不到的事，大哥替我们想到了。
王英插话：奖励举报者也是一种。
我：王英兄弟厉害，不愧是老专家了！你这条可以和我说的侦查并列了。当然，能发现举报者，也需要某种程度的侦查；但是反过来说，它还省掉了我们侦查的人力物力，而且举报者，尤其是远亲和近邻举报者，还掌握着我们难以拿到的信息。总之是非常好的一种方法。
宋江又插话说：从掌握情报信息这个角度看，亲历亲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燕顺问：大户家里藏的财宝，我们如何亲历亲为？事前掌握绝不可能，事后发现了亲自搬走倒是可能实现。只是头领们都怕累，现在是养尊处优惯了——
宋江：燕顺兄弟的脑筋和小孩子玩的橡皮筋一样窄。打开思路嘛！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也不一定是藏起来的，比如小麦，那不是都在地里长着吗，谁看不到？我们在麦收的时候到他地里去帮忙，一起劳动不分彼此，既体现了梁山义士替天行道感召下的仁义道德，又有利于掌握大户的实际收成，而且还据此掌握了借粮的主动权和道德上的优越感。
我：一起劳动不分彼此，这个说法简直是太好了，宋大哥不愧是替天行道论的发现者！看，宋大哥的话总是能激发我们的灵感。而且也确实如宋大哥所说的，我们只有打开思路，才能广开财路啊！
燕顺：确实，直接去地里借粮，我当土匪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是够新奇的。
宋江：大哥的想法也不是完美的。这种借粮也有问题，就是我们只有刀剑，收割粮食比较困难。
我：那没难度，找个铁匠来，打它两千把镰刀就是了。李逵，你不是老闹着要下山吗，下次再去找公孙副军师的时候，允许你同去，但记得要找个铁匠回来。
李逵：谢谢军师哥哥的安排，我保证做到！
好了，下面我们回到宋大哥刚提到的关键一点，侦查前的准备工作。大家不要怪我把流程拉的太长，我们既然要做SOP，那就要把方方面面的因素、所有的步骤都考虑进去，否则就无法形成一个有价值的标准文件，更无法传给我们的二代三代。有一天你的后代问你，你这一辈子有什么成就，你说什么？总不能说糊里糊涂地抢劫了一辈子吧？
王英插话：军师哥哥，你的后代在哪里？
我没有后代，所以我只能总结啊；具体成果是要你们贡献出来，然后传承下去的。我对梁山是大公无私的，没有个人的利益。
好了，不要关注我个人了。关于宋大哥的提议，我的想法是既要稳妥，也要正大光明。正如宋大哥说的，我们不能拿着土匪的出身固步自封；否则我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如何能转成白道，建立世外桃源呢？
燕顺插话：借粮，这个词我是不容易才记住了。但是你去借粮，如何能做到正大光明还稳妥呢？即便官军收粮，也只能做到正大光明，做不到稳妥啊！哪次不是搞得鸡飞狗跳的？何况我们！
我：燕顺兄弟问得好，问到了关键。我们梁山人做人，虽然不能妄自尊大，但也决不可妄自菲薄！要知道，官军就是白道的土匪，而我们是黑道的义士，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比？！我们要是堕落成官军那样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前途？还如何做替天行道的义士？我们为什么自称是借粮？就是因为早晚有一天，等我们的世外桃源建好了，我们还会还给老百姓的，而且是加倍地还！而官军呢，只管收取享受了，从来没为百姓考虑过。记住了，谁要再说我们借粮是借了不还，我是要跟他急眼的，别不把文化人的铜链当回事！
宋江插话：吴军师说的非常好！说出了我都想不到也说不出来的话。做人就是要有个底线，要是把吴军师这样的文化人都逼急了要动武了，那可就太过分了。我本人也不能答应！对了，秦统制，你听了吴军师的话，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秦明：不不不，很舒服！很舒服！军师哥哥的话讲到我心里去了。自从我追随大哥以来，我就再没把自己当军官看了，这个出身我早就忘了。我的出身就是清风山的义士！不管各位信不信，我相信，朝廷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我再也不想，也不可能再和官军同流合污了。
宋江：秦统制说的非常好，大家都要认清形势。好，军师你继续。
我接过惊堂木，继续讲话：兄弟我的既要正大光明又要稳妥的办法就是出个借粮安民告示。我想大概有这么几条：
首先，我们要承诺保护安善良民，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民愤极大的，一概宽恕。这样他们就不会闹事了，说不定还会跟着我们看邻居家的热闹呢。
第二，我们鼓励自觉主动，绝不强行摊派。这一点也是为了安定人心。
燕顺插话：不强制谁会傻了主动交出来？
燕顺兄弟先不要着急嘛！变换一个思路，想出一个新主意，不就能变强迫为自愿了吗！好了，先听我继续说。我说完了，你再评论。
第三，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是为了安定人心。当然，好坏的标准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第四，对主动献粮的，要给与重赏。比如说，第一个主动献粮的，我们可以返还他一半，第二个返还四成，第三个返还三成，以此类推。这样，我估计他们都要为争个献粮的先后次序打起来了。这样返还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利于我们掌握他们的财产明细，因为返还的那部分就是从我们手里拿走的嘛！
第五，就是王英兄弟说的了，奖励举报。举报者可以分得一成的比例，或者多少，我们要定一个数。这个数字定大了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掌握了这个信息，我们可以再取回来的嘛！这一条贴到墙上，只怕举报的就如雨后春笋一样了。
第六点，我还不确认要不要写，如果写了可能有个带动作用，也可能没有。
王英插话：什么内容嘛？
我的想法是写上这么一句：目前已经有三个大户偷偷扔下一袋子钱就跑了，对此行为，梁山是爱护的，大可不必偷偷摸摸，更不用马上跑掉。梁山再穷，也管得起献爱心者一顿酒肉。
王英：我的意见是不写。谁会信这个啊，除非他脑子让驴踢了。
可以，不写也没问题。我就是文化人突然浪漫主义了一把。这样，大体看来是有五条。然后安民告示的最后以小字儿标注：以上条款的最终解释权归梁山所有。
各位还有没有补充意见，关于这个安民告示？
没有意见，好，我们回到侦查本身。
上次我提到了地窨子，横向展开了，大家就可以侦查一下墙缝啊，房梁上啊，茅厕里啊，猪圈里啊这些地方。
刚才我还突发灵感，想到了一招，就是可以让吕方、郭盛这样浓眉大眼的，穿上低等大头巾的便服，假装体察民情，见了路边的老头就问：大爷，怎么样，你家吃得饱吗？家里钱够不够花呀？他只要回答没问题，我们就又确定了一个目标。
李逵突然插话：大哥，军师哥哥，不行了，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得告假去撒尿了，你们的会实在是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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