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晴秋
悟空研究院院长
新晃侗族自治县发展顾问
编者按
2021年7月16日在新晃侗族自治县“县域经济工作方法论研讨会”上的专题讲座，从县域生态、政府治理、产业发展、态势塑造方面就县域经济工作方法论的问题进行讲解。本文根据录音整理，略有删减和补充，全文3万余字，原文首发于2021年8月。
一
县域生态：政府治理、产业发展、态势塑造
在县域从事经济工作，不论你是啥角色，都得要对县域生态有个总体了解。县域生态通常有政治生态、经济生态，咱们不需要分得这么学术化，经济生态也能比较直观地反应出政治生态来。那么，什么叫县域生态？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大环境下的“小气候”，基本的标志是：生态好的地方，各类生意风生水起，车来货往；生态不好的地方，什么东西都做不起来，用“穷山恶水”形容，甚至“寸草不生”。因而，我认为一个县域的生态包括政府治理能力、产业发展水平、态势塑造这三个大的层面，这或许和许多人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样，只有从这三个层面理解生态，才能构建全维度的认知体系。
图1：县域经济生态构成
政府治理体现的是要素配置效率和水平，产业发展体现的是要素供给能力及其最终形成的产品及其服务体系，态势塑造是想要构建的“产业场景”，最终形成产业话语权或产线定价权。这个可能以前大家没有接触过，县域态势塑造就是县域产业场景的综合营造，为什么发展态势是一种场景营造？这是由我们所处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所决定的。当今中国的经济生态，如果离开互联网而谈经济发展，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互联网正由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演进。基于互联网思维，产业生态主要由人、货、场三大要素构成，也就是“消费者在哪里、消费需求和愿望什么、他在什么场景消费”这三个核心问题。
传统经济思维比较关注供给能力，就是“我生产什么就卖什么”，但为什么我们有许多好的东西拿到市场上销售的时候卖不出应有的价格和销量呢？或者是处于价值链的低端、中高端被其他并不生产的环节给拿走了呢？这是因为我们对消费研究得不够，对消费行为、消费心理、消费方式的认识不够，对最终促成消费的场景营造能力建设不够。做过生意的人都很关注到客量、捕客率、客单价、购买频次。“到客量”就是有多少客户来到这里，主要体现地域吸引力或者交通优势；“捕客率”就是客户的驻留时间或者是入场人数，体现的是产品的吸引力或促销效应；“客单价”就是客户单次成交的金额，体现的是客户最终对产品的认可度；加上购买频次，就能看出消费者对产品的粘性。
我们进一步往下研究几个问题：
这些产品的目标消费群是些什么人，都分布在哪里呢？基础客群购买力水平怎么样？
我县有竞争力的产品有哪些，我们这些产品的产线长吗？品类齐吗？是自主生产还是拿来销售？能满足全部年龄段的客人还是部分满足呢？
客户是因为什么因素首次购买，又是因为什么因素再次购买？他们在买东西的时候主要说了些什么？是产品方面的还是服务方面的？
客户买我们生产的东西，每单的成交价大致是多少？有没有什么地方卖的同类产品比我们卖的价格要高、走的量要多，或者是价格要低、走的量要少？
上面说的这些问题，分别是“客户画像—品类打造—场景规划—品牌段位”这四个核心要素，都很重要。但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客单价”，因为它决定了我们用什么成本、什么方式去塑造产品，构建核心竞争力和促成交易的场景。因此，“人”、“货”、“场”给定条件，在此条件下我们要反向思考：到底卖是多少钱一单？卖1000块钱一单和卖1万块钱一单区别太大了，这里头学问大着呢，一件侗绣在地摊上卖和在奢侈品店卖，价格天壤之别，不同的消费场景产生不同的消费行为，场景定义产品。
什么是“场景”呢？2014年，两位美国科技记者写的《即将到来的场景时代》（《Age of Context》）成为畅销书。作者认为，由大数据、移动设备、社交媒体、传感器和定位地图等五大技术力量相互联动、迭代升级而构成的“场景时代”是未来25年的基本经济形态，并认为这将根本性改变商业生态。这理解起来有点绕，产业场景是指交易发生的特定载体和时空环境。2019年，我在剑桥大学访学期间，曾与教授们探讨为什么中国消费互联网会发展得这么快、产业生态会如此庞大，而互联网的肇始国却并没有如此深入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许多层面甚至还落后于中国？我们的老师之一、英国ARM公司的核心创始人Jamie Urquhart先生认为，因为中国市场有着极为丰富的应用场景、有着巨大的流量支撑，在这样的生态下，一切皆有可能，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可能。
比方说，今天我们县里三大通信运营商的负责同志也来了，通讯运营商给大家提供的是通信能力，这个通信能力并不能直接卖钱，但若是提供给你一部手机，它就既能卖流量、又能收话费，上网和打电话就是消费场景，在网上购物、娱乐、交友、学习等等都是场景，这些场景一般称为移动端的消费互联网场景。新晃三面被贵州“包围”，跨省移动通讯是常态，我们运营商能不能设计一个场景，就是在给定地理范围内、或者给定跨省通讯时长内，其资费按域内标准执行，甚至还有阶梯式优惠套餐？再比如，我们湖南人到贵州去旅游，能不能在咱们新晃县吃、住、行呢？贵州要把产品运到湖南去，能不能在新晃进行转运和分发呢？我们有非常便捷的陆路交通体系，将来还有通用航空机场，我们的综合运输能力是大大超过县域内需的，交通运能是可以给别人赋能的，对不对？反过来看，这也是“场景”，咱们要营造这样的交通场景，让两省的企业从塑造场景中看到生意机会。贵州的需要、湖南的需要，就是我们新晃的机会。
我们在一些发达地区政府网站上，经常能看到“新消费场景”、“新产业场景”之类的公告。政府发布“新场景”就是希望相关企业来参与场景及产业生态建设，一方面提供公共场景规划、另一方面安排购买相关企业的第三方服务，从而起到产业培育孵化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讲，产业发展的核心问题，是“基于需求侧牵引的供给侧改革”，场景塑造是产业发展的核心。时至今日，我国产业经济生态已深受场景变革和场景范式的影响，顶层玩家是场景的规划和创建者。在互联网经济背景下，所有消费品的打造必须要有场景营建思维，离开场景的产品是不存在的，要使消费者自觉自愿地在你设定的场景中消费，从而完成产品的价值变现和产业闭环。因此，消费场景的构建本质上是一种战略行为，核心问题是“客户为什么来、客户为什么买、他会不会再来”，这是将战略意图转化为战术动作的三个核心问题。
二
政府治理：逻辑与工具
回答“客户为什么会来、客户为什么会买、他会不会再来或者再买”这三个问题，我们得从县域生态的宏观层面进行思考。你就会发现，政府治理恰恰是支撑这三个问题的基石，它既是政府的公共产品，又是地域的公共信用。经典经济学讲供求关系、价值规律、资源稀缺假设，我们虽然进入了互联网经济时代，这些理论还是有其持久魅力。从产业发展层面来讲，我们和区域内其他区域比较的话，是比什么呢？在政府治理层面，比的是这四个方面：
第一，比的是你这个地方产业要素优化配置的能力水平，这方面最终体现的是能否构建区域营商总成本优势。要素配置是不是完全由市场的价格机制来决定供求关系？我的观察不一定，当然价格机制是一个很核心的因素。从我国、日本、新加坡等实际情况来看，积极的公共政策并不妨碍要素配置的市场化机制。
第二，比的是你这个地方公权力的运行效率及其底层合规性。我这里强调的是底层合规性，产业政策的完备性、包容性、能见度处理等等，这是底层逻辑。公权力的运行主要是两个层面：管权和管事的。管权的不寻租，管事的不卡壳，通过政府信息化使这两个层面运行都规范、有序、有效，全程监督，这方面苏州工业园做得早、做得好，值得我们研究和借鉴。
第三，比的是你这个地方公共财政、金融工具的综合应用水平。政府经济工作离不开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这两大调控工具。在县域微观层面，我们要关注国家宏观货币政策对市场主体和政府平台运行的影响，同时把财政工具用好用活。金融工具的使用，本质上也是市场化配置的，但是政府信用、政府营造的“银企安全感”，有的时候往往能促使资金供需双方能够建立良好预期，实现高效融通。
第四，比的是你这个地方公职人员的责任心和专业共识。责任心大家都比较容易理解，“专业共识”等会我会在后面把它解开来看。我先要提醒一下大家的是：有的地方政府部门开会研究事项，往往开着开着，会议讨论的不是事情本身了，不研究专业层面的课题了，大家基于“座位”谈观点了，久而久之，与会者往往看中的是“参会权”、“发言权”、“表态权”，装腔走板有之，自以为是有之。专业性、技术性会议的威权化、政治化是万万要不得的风气。县一级层面一定要讲专业、讲技术、讲经济规律，不然会搞得人浮于事、隐患频发。作为党员，我的个人建议是：县一级党委政府的干部，处级（含副处）干部必须要讲政治导向，要有良好的政治素养，要善于把握“做对的事情”；科级及以下层级的干部，除非你是党务工作主官或者同时担任党内主责职务，则更多要有良好的专业素养，应努力修炼成各领域的行家里手，建立“把事情做对”的能力。经济条线干部，如果一天到晚把政治口号、政治术语挂在嘴皮上，半点马克思主义都没有。做专业工作，你所做的、讲的一定、也必须站在专业角度看问题、想问题、做事情，你给书记、县长要提专业性的建议、想法，给县委常委会、县政府常务会要提供专业方案。
图2：政府治理的实质
图3：政府治理的工具箱
上表是政府治理工具全球通用的体系。我们研究出台公共政策的时候，可以对照看一看，它是怎么一个类别，它要解决什么问题，它的属性和性质是什么；我们在解读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出台的各类政策时，也要从治理逻辑层面去深层次地理解它的精神实质：它主要针对什么问题或现象，我所在的地区这类问题处于什么状态，政策措施是强制的还是引导的，有时间期限吗，后续的走向是什么等等。
我们党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由于各级党员干部灵活有效地执行了中央政策，中央把积极性下沉至一线指挥员、战斗员、农工干部，很好地破解了各类难题；中央也及时总结、推广各地行之有效的作法、战法、经验，使之成为全党基层工作的生动实践。毛主席反复讲，“要拜农民为师”，“要做人民的学生”等。最近央视正热播《大决战》，辽沈战役为什么我们共产党的部队能够最终打胜仗？一方面是东野部队、林罗刘的确能打，更重要的是党中央经略东北的大政方针发挥了作用。抗战胜利后，我们党迅速调派10万干部去东北，慢慢地搞土改，让广大农民得到土地，这中间经历了波折和反复的，后面为什么越做越对？是因为我们共产党充分相信群众，相信老百姓、相信一线同志们的主观能动性，逐渐蚕食和瓦解了国民党势力，使他失去了执政根基，军事上自然经不起我军的打击。因此，县委研究出台政策，在执行层面必须要依靠广大干部群众的首创精神，不论我们党政机关的干部经济工作专业度有多高，依靠群众、发动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成功法宝。怎么才能真正做得好工作？你们书记讲了“深入、具体、透彻”这6个字，我觉得讲得好。你们研究工作、研究产业，都要按照“是不是够深入、是不是够具体、是不是够透彻”去要求自己的工作质量。你搞真的，群众就跟你真干，不敢偷懒；你搞虚的，群众一眼就看穿，有时还陪着你表演。
（二）财政与货币政策
再说说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英国的凯恩斯最早提出政府要应用财政政策这个工具，这在资本主义世界是异类，它与自由市场经济理论体系是相悖的，所以他在西方世界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同。朱镕基同志当年提出“一个确保、三个到位、五项改革”的时候，外媒形容这是中国式的“凯恩斯主义”。1998年以来，“积极的财政政策”、“稳健的货币政策”长期是我国公共政策文件中的高频词。
凯恩斯学说的基本假设是：通过财政与货币政策工具，将GDP增长率保持在2～3%，失业率保持在4～5%的水平。基于这个框架，政府要通过财政与货币政策的组合拳，在这四个方面实现公共政策的调控效能：
第一，调节总需求和经济活动水平；
第二，调节结构性的收入分配；
第三，增加储蓄投资；
第四，调节资源分配。
图4：财政与货币政策
县域经济层面我们能用的工具箱当然不包括货币政策，那是中央银行的职责。我们中部地区的县域财政本级能力基本上聚焦于保基本民生、保工资、保运转上，非税收入、土地出让收入往往波动较大，国有资本经营预算收入微乎其微，财政资金的腾挪空间是比较小的。即便如此，如果能够统筹好流动性管理，提高资金速动率，有限的资金池也可以发挥较好的杠杆和融通作用。
（三）角色分配
接下来谈谈县域政府经济工作的角色分配。我给大家展示下面这张“全谱图”，这基本上概括了县域经济工作的角色及其核心职责。从县域经济工作的总体层面来看，大体可以分为“造势商”、“做市商”、“做事商”三类角色。经济越发达，这三类角色的职责就越清晰，越不发达就越不清晰。
图5：政府经济工作的角色分配
“造势商”是县委书记领导的县委常委会，主责全域产业生态营造、产业链规划与调控、总体节奏排程、重点公共场景规划与营造以及建立逆周期调节机制，强调“能谋善断”的能力体系；
“做市商”是县长领导的县人民政府，主责要素优化配置、高效政务服务，构建地库、银库、智库、项目库等全域要素体系，强调“高效、蓄能、融通”的能力体系；
“做事商”则是县属产业园平台、国有企业平台、产业投资平台（如有）、核心乡镇、市场主体等“运动员”，强调“专业化操盘”的能力体系。
治理架构与业务运作在逻辑上必须高度协同，这三大角色是一个完整工作生态。县委、县政府领导层要充分认识到这三大角色互相作为的内在规律，必须娴熟驾驭，才能真正激活全县经济工作一盘棋；反之，我们就难以建立起县域经济工作的整体节奏。有的地方个别作风不实的领导干部，方向不明决心大，既不了解整体，也不深入研究个案，满足于一知半解，鹦鹉学舌，那肯定是做不好工作的。县域经济的高质量增长，取决于能否真正建立起一支透彻理解新发展理念、熟练掌握新发展能力、统筹驾驭全域产业要素，敢于在市场中寻找战机并能久久为功、决战决胜的各类“操盘手”，这既包括体制内的经济干部，也包括市场主体的经营管理团队。
在这儿，要特别提醒我们县级党委组织部门，你们实际上是县域经济工作的第一要素部门，要素属性是第一位的，管干部是第二位的，这并不背离“党管干部”原则，相反是真正的“管、用”。为什么这么讲呢？一个县，能调动的本土人力资源就是你的党员队伍、干部队伍，这两项人数去除身份叠加的，一般是5000到1万人。这些人就是县委书记的骨干人力资源。那么，怎么样将人数变成人才呢？办法就是一个：全面训练、持续训练、分层训练；精细识别、分类使用、分层对标。所有人，经过训练都可以从外行成为内行，只是时间长短不一。在做好党员的思想教育训练的基础上，要将如何训练党员、干部的专业技能作为重点任务来抓好。这些年我们许多干部搞脱贫攻坚去了，专业上有些荒废，本职工作有些懈怠，必须要重视干部的诉求，把训练抓起来。敲黑板：是训练，不是宣教。要在训练过程中，搞专业竞赛、技术比武，让拔尖的苗子长起来、让“老把式”们发挥好传帮带，让新知识能进得了脑子、消化于实践。干经济工作，干部既要守规矩，也要野蛮生长，干出打仗的血性来。
（四）政府投资
接下来谈谈政府投资。我们发改部门、财政部门每年都要做年度投资和预算计划，工信、住建、商务等部门也参与编制。在发达地区，社会投资的比例往往大大超过本级政府投资的比例，政府在这方面主要发挥产业政策引导、国土空间规划引领两个方面的管理作用；而在追赶型地区，政府投资往往占到本地区比较大的投资和预算比例，因此要致力于提高政府投资的效能。
有别于西方经济学观点的是，由于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还比较突出，追赶型地区必须、也只有强化有为政府的能力建设，通过政府投资手段拉动地区经济的增长，培育产业发展能力，逐步推进有效市场机制的健全发展。从项目类别及其融资方式来看，政府投资主要包括四种类型：公益类、功能类、收益类以及公私合营类。不少学者认为公私合营类的项目不应该纳入政府投资的序列，从国际经验来看，的确如此。但从我国的实际操作来看，我认为必须纳入才实事求是。这四类项目，并非只能按照其固有模式进行操盘，从发达地区的经验来看，不论是在城市经营、片区开发层面，还是在城市有机更新、老旧街区改造等层面，通过资本手段、地产整合开发手段、资源特许手段等途径，以市场化模式进行项目操盘，实现项目本身的自我造血和赢利，从而规避政府债务，成功案例很多可以借鉴，这需要解放思想、锐意创新。
图6：政府投资的类别及其方式
公益类项目投资：指本级或上级财政预算资金直接投资项目，由政府部门作出计划、列入财政预算管理，通常是政府通过负债获得资金，全额纳入本级债务。 功能类项目投资：指政府平台公司直接投资的项目，一般由本级政府确定项目融资计划、列入政府债务管理范畴，也有上级政府平台的投资、列入上级债务。 收益类项目投资：指国有资本参控股投资的有收益来源的项目，一般由财政或政府平台公司出资设立产业投资基金管理人，引入财务投资人进行引导投资或对优质项目进行夹层投资，这类项目一般通过项目本身的信用获得融资，通常不列入政府债务。 公私合营类项目投资：指以政府购买服务或使用者付费模式+政府信用相结合为信用结构的项目投资形式，这种类型的项目有的具有自身收入来源，有的则由政府购买服务，因此亦是政府或有负债。
图7：政府投资的一般结果
在体制内工作的同志，大家对政府投资的成效有个基本的了解。公益类项目，一般形成无收益、且需持续投入和维护的公益设施；功能类项目，一般形成有小微收益、也需持续投入和维护的功能性设施和资产；收益类项目，一般形成中长线收益类不动产，亦需持续投入和维护。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关注政府资产负债表的变化，在负债端杠杆放大的同时，所形成的经营性资产亦应与之相匹配，否则就会形成不良投资，若加上监管不善，还会形成机构和人员的履职风险。
图8：政府投资与市场投资的关注点区别
那么，要怎么样科学判断政府投资的效能呢？国有投资的绩效审计主要关注点与市场化投资的主要关注点有很大的不同。这种不同，会直接形成思维定势。因此，我们要善于换角度思考。政府投资，我们更多关注社会效益、程序合规、政治导向问题；市场投资则更多关注经济效益、资金使用效率、市场风险、可持续性等问题，正因为区别较大，所以国务院国资委对中央企业的绩效评价普遍采用经济增加值（EVA）方式。这个EVA评价，是当年李荣融同志担任国资委主任时推行的，本质上是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及其绩效评价的逻辑。李荣融主任退休后，把他的讲话、文章编辑成《遵循规律办企业》一书，值得大家反复读。
经济增加值评价指标框架下，我们主要通过观察以下分项指标来观察一线团队、一线干部的作为情况：一是商业指标的完成情况；二是非财务指标的达成形成；三是底层合规性审计。因此，不同的视角产生不同的认知，构成不同的语系舆论。评估国有投资绩效的方式就是工作导向。我们主管经济工作的县领导，你们所分管的那些具体产业项目，要怎么来判定一线的同志们是不是做好了工作？从经济工作客观角度来看，就是这些指标。
图9：国有投资项目绩效审计要点
如何规避政府投资的失败？
我曾在市属国有投资建设平台、国区产城投资开发平台、省属国有产业投资平台工作期间，对怎么样规避投资失效的问题，进行过长期探索实践。我总结为两个层面：一是专业风险管理；二是合规履职管理。这方面有机会再专门安排时间探讨。政府投资的风险管理归纳起来大致是四个方面着力：
分类设立投资平台、界定评价方式及工作机制。区分公益类、功能类、竞争类、资本类，由四种人干、定四种报酬机制；
建立统一的政府投资项目管理信息化平台。主要解决同时管理运行多个项目时，资金使用效率的问题，使项目建设全过程实现精细化管控；
制定公开公平的游戏规则，实现专业人干专业事，建立目标责任制。主要实现本地区政府投资与市场投资的统筹，操盘手、技术骨干、资产监管三位一体的积极性，政府本身对其投资项目的管治规则，充分引入和发挥专业咨询机制，建立风险共担、效益共享的责任体系；
干部训练。主要包括对“三重一大”事项进行科学监管的能力训练、专业认知训练等。
其实，要做到上述四种情形，是相当难的事情。政府投资项目最大的问题是主体经常缺位，党委、政府直接进行了决策，因而绩效评价、审计监督就形同摆设。因此，本质是机制改革和体制开放问题，这个问题不在这里探讨。
图10：规避政府投资失效的方法
（五）全域资产负债表
下面我们谈谈全域资产负债表。前些天与书记探讨这方面的设想，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举措，这个启发来自于国家资产负债表或主权资产负债表的研究。2015年，中国社科院整合成立了“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下设“国家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等25个国家层面高端智库。去年12月，他们发布了第四份《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20年）》。站在县域的角度，全域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是一项要打开脑门的技术活。比如：国土资源价值这一项，是囊括国有建设用地和集体建设用地吗？特许经营资源是否要包含进来？地方特产的商誉能不能作为资产估值？等等。我认为，凡是可经营的资产、资源、资本权益、地名物产权益、可预期的固定收益，本级政府投资产生的各类功能性资产，都应归集为全域存量资产，形成广义的、具备实际比照价值的资产负债表。
图11：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9年）
基于全域资产负债表管控思维，通过产业发展获取县域地租最大化效应，从而整体抬升资产价值。通过编制全域资产负债表，书记、县长的底数就清晰起来了，加上时间的维度，相当于设置了一个风险总阀，就可以动态地进行杠杆调节。以我对县域经济的理解，县域资产负债表应包括：
图12：县域资产负债表结构
非金融资产的估算：包括固定资产、在建工程、存货、无形资产、国有建设用地资产和公共基础设施（这6项国产资产负债表研究中心已适用），国有农林用地资产、集体建设用地资产、地域风物资产（经济林、成规模药材等）、已探明的矿产。“无形资产”项目中，中央、省、市特别政策是指通过一些专门的“政策帽子”给地方上的特别支持，如用地指标、财政专项资产、专项转移支付资金、税收分成返还比例等，这些有的是无形的，也有的是有形的资金或工程实物量，往往是连续多年的优待。
金融资产与负债的估算：包括通货（M0）、存款、债券、股票与股权、证券投资基金和其他金融资产6项；负债包括贷款、债券和其他负债3项。在“其他负债”这一项里，城投公司负债、PPP项目等或有负债都应纳入。
此外，县域市场主体的资产，可以作为关联性资产来看待。事实上，当政府推行“亩产效能”指标体系时，域内市场主体的资产会从弱关联进入强关联，体现政府支持产业、经营园区和城市的收益，但在本表中不宜体现。我们湖南老乡、耶鲁大学终身教授陈志武博士说，金融不只是经济工具，它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和分析框架，它背后的逻辑，给我们提供了一种看待人类社会和历史的视角。我们既要学会使用工具，也要建立战略财务思维。前华为的一位财务管理何绍茂先生写的《华为战略财务讲义》，写得很好，推荐大家找来一读，能够帮助大家加深这方面的理解。企业基本面、地域基本面好，金融工具使用起来就会游刃有余，主动权在我，反之则没有多少主动权，成本也降不下来。
图13：全域资产负债表逻辑模型
为更清晰以解读全域资产负债表的内在逻辑，我设计了上面这个简单的模型，用以解释全域资产负债表的逻辑。如果能够在这样的总体框架下进行全域资产负债管理，那么我们就具备有效规避区域内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可能。这个表横轴代表资产，左侧代表资金投向，右侧代表信用使用及形成的债务；纵轴表示资产属性，向上表示形成收益，向下表示非收益。纵横交叉后形成四个象限，红色曲线表示优质资产-负债结构，绿色框表示“安全区”（请注意绿框上下区域面积比例）。这个模型的逻辑是这样：当负债端的杠杆越放越大，与之相对应的经营性资产端也应相应地成比例放大。当然，资金投向必须是有市场竞争力的领域和项目，目的是形成类固定收益资产。在这个框架下，域内市场主体更加需要高度关注基本面的建设，使“企业的财务结构—金融产品的交易结构—区域经济的产业结构”这一链条能够更加紧密，在资本结构上增加股权融资的比重，减少债权融资和债务占比，实现直接融资、降低间接融资的效应；政府通过出资设立或引进产业引导性投资基金，对区域内基本面好的企业、成长性好的产业项目进行股权投资，起到为企业向资本市场开展股权融资“穿针引线”、“政策背书”的作用，就能较好地促进产业与资本市场的融通开源，从而逐步去化不良存量。
大家知道，通过债权融资实际上是间接融资，资金不论出自银行还是出自其他交易市场，都是二手交易，要支付居间费用，成本自然就高了，都是要还的，往往还需要政府信用作背书，成了政府的直接债务及或有债务；而通过股权融资的基本上是项目信用的吸引力，它是直接融资，没有居间环节，而且不存在“归还”一说，有的民营企业在做股权融资时要与投资方签订一些抽屉协议，要么业绩对赌、要么收益保底，这些都是议价能力不够造成的，凡是要这样的，基本上是名股实债，也要格外慎重。
那么，我们在“全域资产负债表”这样的一个整体逻辑下面，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县委、政府要不断推进县域资产负债表的结构优化。这个逻辑前面已经讲了，优化结构就是消化不良存量，发展优良增量，其目的不是限制融资活动，而是低成本、高效率、高速动比、长短高低有机配置地科学融资，这样做，能给企业和金融机构以整体安全感。县域资产负债表这个大账一定要算清、算好，并进行动态管理。
资金投向方面，政府的债权融资应主要瞄准国家产业引导目录、收益性中长期项目，只有这样做，这一类的资产才有可能实现资产证券化，发行不动产信托投资基金（REITs）或者项目收益债券；市场主体的融资必须建立在基本面优良的基础上，体现应有的股权资产估值，吸纳市场上的优质资金。
融来的钱要形成有效的、可持续的、类固定收益资产，通过有效的运营实现短中长期收益，这个收益水平原则上是扣除固定资产折旧，其经营性现金流产生的利润要能覆盖利息或股息。
前不久，银保监会发布《银行保险机构进一步做好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风险防范化解工作的指导意见》（银保监发[2021]15号），这个15号文出来以后，大家都很悲观，尤其是平台公司，过去偷偷摸摸地还可以搞点腾挪，现在腾挪也不允许了，因为它惩罚的是金融机构了，你怎么办？必须转型，向市场挣钱，这是核心。通过市场取得经营收益，主要挣两方面的钱：一是经营城市过程中土地资产增值收益，另一个就是发展产业带来投资、税收和就业，带来地域整体流量，特别是服务业的发展，让老百姓跟着挣钱。这个15号文反向激励我们走向市场化，就是经济增长方式的深度转型。各类平台公司肩负地方政府的多重职责，压力是非常非常大的，其实机会也有不少。化债堵住了增量，但没有关闭转型增效的改革发展之门。这方面后续咱们再进一步探讨交流。
我举个贵州的例子。贵州有大量负债的钱投向了基础设施，同时也投向了产业。“十三五”末，遍布全省的高速公路网络已经形成，由过去很不方便到现在非常方便，虽然是基建“大跃进”，却是了不起的成就，因为老百姓不会对政府的债务规模敏感。我曾经看到网上一条新闻，说铜仁要修一条超级高铁，用美国埃隆·马斯克的Hyperloop真空磁悬浮制式，时速超过1200公里，我就想1200公里时速，即便是半个小时，也是600公里，从铜仁出发到贵州全境的任何点位也只有550公里左右的纵深，那它修到哪儿去？为啥要这么快呢？超级高铁项目面向的需求是洲际运输，因此我感觉脑袋拍的有点大了。我曾担任过长沙综合交通枢纽建设投资公司的负责人，对交通领域比较熟悉，如果你真的想要修一条这样的超级高铁线，你要规划交通需求啊，这项目的需求是什么呢？是做地域营销、还是因为游客运能需要？当时报道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次看了以后更觉得没有想好，这个项目如果真的要做下去，在贵州这样的山岳型地貌做几百公里的超级高铁真空管道，基建成本是非常高昂的，这与马斯克在沙漠里面做试验是两回事，或许这个项目还有其他正当有效的考量，我在这里并没有表达不满，只是做专业观察。一旦实施，不知道要多少旅客埋单才能平衡投资，融不到市场的钱，就会给政府增加沉重的债务负担。这个例子可能是特例，我希望不要因为举了这个例子而对锐意创新的相关人员带来任何困扰，相反，我个人是为他们点赞的。我们看贵州大龙经开区搞的新能源新材料、劳动密集型的产业项目，干得都不错，人家简直就是在“拼命”！许多企业都是我们湖南老乡办的，一河之隔而已。我们面对人家已经形成的、超前建设的基础设施体系，活力十足的民营经济，我们要有压力。我们是湖南省西部最前沿的边区界，国家级交通大动脉在我们这里汇聚，特殊的区位赋予了我们新晃特殊的责任，新晃是湖南地形上的“鼻子”，鼻子塌了没看相。
以上跟大家报告的是县域经济生态的第一个层面“政府治理：逻辑与工具”。下面，我们来探讨县域经济生态第二个层面“产业发展：创造供给与需求的工具体系”。
三
产业发展：创造供给与需求的工具体系
图14：推进产业发展的工作主线
从供给侧来看：我们是不是只要考虑新晃一县的供给能力？还是考虑全湖南省的供给能力？ 从需求侧来看：我们是不是只要考虑新晃的需求，还是考虑贵州的需求、两省的需求？ 再从土地、人口这两样核心生产要素来看：我们所拥有的土地和人口数，能满足什么规模的社会化大生产、大服务？ 再从外力加持层面来看：我们新晃有没有非常特别的外力加持？这种加持对我们县域的能力是什么领域的提升？
图15：“专业共识”的内涵
它是项目利益攸关方的最大同心圆。通俗地讲，就是项目各方面对利益诉求的最大公约数、以及围绕这个公约数产生构成、时间演化而形成的分配机制。 它是知己、知人、知场和造势、做市、行事的工具系统。这就是说，这是你们认识自己、认识竞争、研判客户时，在战略层面、策略层面、战术层面执行的科学有效的一套分析工具。 是项目在变化环境中自我进化的生存哲学。这是表示任何项目在运作过程中必须高度关注环境变化，操盘手自身能力必须要随之进化、不断淬炼升华，才能活下来、活下去。 是保存自己、支撑胜战、规避风险的底层逻辑和攻守之道。在操盘过程中，各类风险始终相随，项目随时可能遇到不可逆的风险。要使项目成功，必须建立全面的风险监控体系，并始终见微知著，尤其是对底层风险要有明确而清晰的认知，积极应对市场变化和内部风险，娴熟驾驭攻、守之道，化解一切挑战。
这个项目在公众中需要建立什么样的感知印象？ 这个项目要怎么样关注终端受众的情感需要？ 这个项目强调产品还是客户情感认同？ 如何从产品导向转为客户导向，并建立体系？ 如何把产品营销转为场景营销，建立客群粘性？ 如何强化地域各产线、品类的强关联公共形象？
图16：专业视角下的专业问题
图17：县域产业赛道分析
这图是简单的二维图。分析我们新晃县的产业基础和发展机会，可以通过比较资源类项目、产业类项目、服务类项目的存量规模及其质量，去精准锁定自己的发展赛道。做这个比较，既要比量、也要比质、还要比人、比外部条件。通过这样简单有效的比较，你就能审视自己的赛道是不是值得干、是不是值得干下去，要干成什么样、要注意什么问题等等，一目了然，参照越丰富、越是动态更新，就越准确，越能支撑战术动作。
当然，作为操盘手，你还不能只停留在信息占有层面，还要深入下去，以洞察其内在的逻辑。我们再给它加三个观察维度：一个是品牌传播、品类体系、组织结构、人才梯队是不是完整？二个是每条产线的渠道、供应链、客群情况是怎么样的？三个这条产线的链条在本地吗，“链长”是谁？县里所有的产线，你都列到上面来，按照三个维度去判断它、判定它。不要想太多其他东西，这个才是真正的重要。必要的时候，主动接触竞争者，通过对人的判断来判断其意志、能力、破坏性及合作性。军事家眼中，战场上任何要素都可转化成为己所用的因素。
工具四：周期分析
美国橡树资本创始人Howard Marks，是我敬佩的学者型投资家之一。2012年，我读了他写的《投资最重要的事》，2019年，我又读了他写的《周期》。关于“周期”，2012年他写道：很少有事物是直线发展的，事物有进有退，有盛有衰，事物的盛衰和涨落是基本原理，经济、市场和企业同样如此起伏不定。2019年，他对周期又进行了细分：宏观经济周期、政府干预经济周期、企业盈利周期、投资人心理和情绪钟摆周期、风险态度周期、信贷周期、不良债权周期、房地产周期、市场周期，并对每一种周期作了详细描述，提出鲜明观点：人的决策对周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人做的决策，并不是科学的，人容易走向极端，永远不会停止，因此，这些极端最终必须得到修正，而周期的规律并不会改变。投资人能够真正理解周期，就能够找到长期获得高回报率的胜算。在某个具体的时点上，要优化投资组合布局，最有效的方式是要决定在进攻和防守之间保持什么样的平衡比例。攻守平衡应该是与时俱进的，以应对投资环境的整体变化，以及投资环境中的很多因素在周期中所处位置的变化。比如，我们新晃在引进新能源汽车项目时，方向是完全正确的，那么产线设计是不是准确呢？目标客群锁定的时间有多久？变化周期是多久？如何实现技术迭代？有没有通用性？客群是不是能保持粘性，形成复购？这款产品定位为个人消费品、家庭消费品还是个人生产品？要研究啊，不研究透，就会吃大亏。汽车已经不止是四个轮子、两组沙发这么简单了。
所以，你们在招商引资的过程当中，除了对其企业基本面的考察以外，你们一定要审视这家企业它处于这个行业的什么周期，是爆发式增长期，还是大规模的调整期，还是稳定增长期？有没有机构投资者长期跟进投资？若是处于大规模调整期，它则极有可能是去并购别人或者被别人并购。它有没有增长的第二曲线，它这家企业是一条曲线来盈利，还是多条曲线在盈利？这一条盈利的品线，它的竞争力度，产品的市场渗透度到底有多少？创新能力很强、管理又很高效的企业，它可能有多个增长曲线，而且每一条曲线都处于比较好的成长状态，甚至由于它的核心能力很强，所以它还能够实现品牌的延伸延展。
图18：行业周期分析模型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所在的地方，诞生了不少世界一流企业。其中有一家咨询机构，专门为500强企业做战略顾问，它就是Gartner咨询集团，企业界经常引用的Gartner曲线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由于他们对各行各业发展周期的深入洞察，使Gartner曲线越来越成为全球产业发展的风向标，甚至是PE/VC机构的重要参照。Gartner公司依据其专业数据分析、预测推论各种新科技成熟演变速度、以及要达到成熟所需的时间，特别关注媒体指数、论文增长及引用数的支撑，具有重要参考意义。我们用Gartner曲线审视行业、企业所处的成长周期，精准研判其成长性，为政府制订产业扶持政策提供重要依据。这条Gartner曲线，你们对任何一家企业都可以这样评估，了解他们在什么位置。要了解这家企业的创业历史，他们是怎么扩展起来的，怎么拓展他们业务版图和市场占有率的。利润率、市场占有率、人均产值这几个指标，人均产效越高的企业，它的集约度越高。
大龙经开区东亿电气公司，是全球打火机排名第一的生产商，每天出货几个标准集装箱，一个集装箱赚2万块钱，1500多人的企业，虽说有总成本优势，但利润率的确不高，但是它通过它的资本链条投资了打火机产业上下游的各种各样的生态体系，所以它在资本端收益比它的产品端的收益更大，它在产品端的收益通过它强有力的成本控制能力，实现了总成本优势，别人干不过它。对于Gartner曲线模型的应用，我们可以这样进行拓展研究分析：
我县产业项目究竟可以有几条增长产线？
各条产线的成熟度怎么样？有什么关联？头部企业、操盘手能力如何？
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怎么样？技术创新能力如何？内卷现象严不严重？
还可以将这几个问题的数据建模，在同一张曲线图上归纳，就能得出全县产业增长曲线图来。举个例子，咱们新晃县的几个产业，“两黄一钡”，以前还有汞矿、烟叶、酒、水泥等等，我填了些数据，说明这个模型的深化应用（注意：下图中的数值不是实际数据）。
图19：县域产业增长曲线态势图
我把这张图的源模型文件发给你们，你们把数据填进去，结合Gartner曲线，一看就知道哪个产业在哪个位置，它处于什么样的增长阶段，一目了然，你一明白了就知道怎么具体地支持企业解决成长性困难。
工具五：定位研判
前面我们提到了战场思维，既然是战场，就会有死与生的区别。一个产业项目能否在市场上活下去，必然基于两个基本的条件，即：要么它具有低总成本优势，要么它具有差异化优势。处于市场竞争格局中的任何产品或服务，最终都会在这两个层面要么建立单项优势、要么建立叠加优势活下去，要么没有一项优势从而消亡。关于定位，市面上有不少书，讲这个事，我觉得都没有这两个指标讲得透。任何一个产品在市场上能够活下去的根本原因只有这两个，低总成本或差异化，或者二者皆而有之。
所谓低总成本就是公司的发展成熟，管理精进，管理成本低。东亿电气做打火机，打造了低总成本优势，所以它在全球市场能够干掉所有对手。低总成本，意味着用工少，人均产效高，它中间的不必要消耗成本的环节少。“低总成本”十分重要！请大家一定要融入骨髓般地记住这一条。一个县的县域生态的好坏，最终会体现为营商环境当中的低营商总成本。假设供一块产业用地，大龙经开区办报批手续一个星期办下来，我们要几个月甚至一年，比较一下，1/52的时间差，那么人家效率是我们的52倍，这也是低总成本。差异化是什么？是我有、竞争对手没有。
苹果手机推向中国市场的时候，他当初是自己定价，他一下子就定到了5000-8000元，比国产手机高几倍，但还是有很多人彻夜排队去买苹果手机，为什么？因为它产品主导的差异化，这个产品的功能我有你没有，所以有定价权。我们新晃的黄精产业、龙脑樟，都具备这个特性。在老蔡食品学习参访的时候，我觉得他们这个企业是很不错的，三代传承，硬是把黄牛产业当事业来做的，很用心在做，所以出品非常好，很有竞争力，目前规模小一点，要在保证出品的前提下扩大产能和市场占有率，市面上太缺这样真正好的牛肉食品了，不论是鲜肉还是休闲食品，都很好。县里要支持他们进一步构建差异化和低总成本优势，进一步拓展市场和产能规模，我觉得是大有可为的空间。虽然只有两个维度，但是细化下来还是有不少学问，下面我用两张图来归纳：
图20：差异化、低总成本定位分析图
上图是把所有的县域的产业进行系统有效梳理的一张可视化的图，这是我自己发明创造的一张图。在这个二维图里面，我把它画成了16个格子，对于这16个格子，你们每一个企业都可以去寻找你的竞争对手，把它放到格子里面去，他在什么位置，我在什么位置，他有没有可能取代我，用这两个维度来审视你所处的竞争环境，这叫低总成本加差异化二维轴线来评估你这个项目或你这个产品的定位。如果是能够二者皆而得之的，比如说华为，既低总成本又有差异化，构建了强大的产业生态。我们在图20的基础上，再加三个象限，就成了竞争态势演进图：
图21：竞争演进分析图
通过这张图，引领区间、蓝海区间、红海区间、垄断区间就出来了。当我们处于低总成本和差异化总体优势的区间的时候，我们叫引领区间，是战略安全区；然后你会慢慢的进一步降低你的成本，进入到你的蓝海区间，对吧？所以从右边来看，它是往下走的，由引领区接到蓝海区间，所以它利润会最高。时间长了，慢慢的有很多企业跟进，有很多的竞争对手产生，甚至一些不干这个事情的企业，他也进来了，一定会有并购或价格大战，这是红海竞争区，就是你也减价我也降价，因为我的成本低，你的成本低我们都降价，最终在红海区间竞争完了以后会进入到什么？垄断。所以它是一个这样的循环体系。每一个企业你往前面做到一定程度以后都会经历这四个阶段，是没有办法的，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市场法则。
工具六：商业模式
我的一位老师，Yesha Sivan教授，以色列人，哈佛大学博士，喜欢中国文化，中国名字叫“习移山”。他是讲授商业模式的专家，曾教给我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思维模型“小黄车”，用以判断生意何来的问题。记得上课前，他专门把一辆特制的黄色自行车空运过来。他认为，一个“生意”或者说商业模式之所以成立，有几个特别重要的因素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也就是充分必要因素，如果这些因素不够齐全、或者是达不成一致，那么就像踩自行车一样，自行车一旦停止运动，就会倒地。它们是：
品牌-使命。对于客户而言，你创立的这个牌子最终是解决什么问题？这个使命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是普世的还是特定的？
方向-趋势。你做的这个项目，跟时代趋势是契合的还是背离的，是处于风口位置还是风底位置？
演化-开放。你要做成这件事情需要获得的资源是特许性的还是开放性的，是普遍存在的还是稀有的？
平衡-活着。在达成你愿景的过程中，你依靠什么活着？你的现金流来自于哪里？你靠什么走过动荡期？
动力-要素+场景。你做这个项目的核心动力来自于什么？是情感因素还是理性因素，有没有看似廉价实则稀有的资源支持你？你所构建的场景最打动人的是什么？
聚焦-客户动机。你是不是反复地思考和回答了“客户为什么来、为什么购买、为什么再来”的问题，跟实际情形相比，差距大吗？
图22：需求侧研判
他将上述六组因素安放在自行车的不同部位，就形成了下面这张商业模式思维逻辑图。他说，你想做任何一个项目，通过“小黄车”模型认真、深入地思考一下，老师特意嘱咐，要安静地冥想。一定要想，思想上的懒惰一定会带来惨不忍睹的回报。这辆小黄车要长久存在于你的脑海中，每隔一段时间，要检视你的工作，并不断修正。
自行车骑车的人的头是什么？就是你的战略使命是什么，这个项目的使命是什么，或者你这个产品终极价值的追求是什么；
按照这个使命如何来寻找方向，与大趋势挂钩寻求关联；
如何去挂钩，要形成开放系统，开放系统要解决我们究竟有什么资源可能获取，从而实现自我演进迭代；
因为是个二轮车，不可以自平衡，要动态平衡，动态平衡的意思就是说我凭什么活着，我靠什么活下去？这就是找到当期利润区以实现动平衡；
我怎么活？谁给我动力，它的引擎来自于哪里？要素+场景驱动力；
所有的一切，最终要聚焦，聚焦什么？聚焦“客户为什么来、客户为什么购买、客户会不会再来再买”。
多产线怎么办，转换一下，这就是协同创新模型：提供通用场景、制造个性化体验；运用同一套系统，开展不同产线的创新。怎么用同一个模型来开展不同层次的创新，也就是说我们在座的各位，特别是各位企业的老总们，你们公司的科研人员、创新人员和其他的兄弟公司可能业务毫不关联的科研人员，是不是可以在一起吃吃饭、说说事、聊聊天，是可以这样子交换意见、协同作业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享公共资源。美国最早推行的这样的模式，它构建了大量的公共实验室。这个模式我们国家也在积极推行了，各地都在建大数据中心、公有云、超算中心等等。
图23：多产线协同创新模型
最后，从思维到协同作业，最终都是形成一个一个的利润中心。利润中心的闭环要怎么实现呢？下面这张创新画布就是一个全流程，帮助我们在项目论证期进行闭环作业、反复调整和完善。
图24：利润中心闭环模型
下面进入到第三个交流主题“态势塑造”。
三
态势塑造：场景、政策、排程
“态势塑造”常用于军事领域，目的是形成和掌握战场主动权。一旦掌握了态势塑造的主控权，意味着你的制空权、制海权、制电磁权都具备了。统筹全局、着眼全局是一切战争筹划的基本点，军事领域的塑造态势强调全局性、谋略性、应变性、精确性，军事上的“OODA环”及“C4ISR系统”等都是服务战场态势塑造的基础性工具平台。从县域经济格局讲的态势塑造，就是在一个发展阶段内，通过筹划和推动，完成“我是谁”、“我和谁”、“我成为谁”、“服务谁”的问题——这个不是自问自答，而是基于我们的目标客群、产业基础、环境趋势等因素所作的场景规划。我们新晃在人口、面积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尤其要以目标牵引任务，以任务协调行动。
（一）场景规划
今后10～15年，数字技术将是经济发展、社会架构、社群生态的巅覆性因素，后进地区平等参与先进科技追逐的唯一条件就是提供“场景试验”，以场景吸引技术流入，从而打破技术代差，获得同步起跑优势。浙江省最早提出场景规划的观点，也是场景定义产业转型最成功的省份，我引用浙江省发展研究院副院长、省数字经济系统理论与制度组组长兰建平先生的研究成果和观点，他认为：“场景”是指特定的主体、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发生的事件，主要包含主体、时间、空间、事件四个要素，场景与需求相伴而生，需求通过场景来实现和激发，新的需求会创造出新的场景，新的场景又会进一步激发新的需求。通过场景化解决问题并激发新需求，从而将单一场景演变成广覆盖、高频次、用户体验好的多跨场景，实现老场景的迭代创新及新场景对老场景的兼容和覆盖，构成场景革命。这种场景革命，可以有效促进老场景的竞争迭代、优胜劣汰，保留满足需求的最佳场景，形成最佳实践与应用。
从县域来讲，发展形态的突破，对场景谋划是一次革命性的重塑。要在需求分析基础上掀起场景革命，才能真正推进改革突破、流程再造、制度创新。随着5G、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的发展成熟，场景设计就打破原来单纯的线下接触了，分为线上、线下、线上到线下，并最终体现在线上数字化、智能化，线下敏捷化、精准化，线上到线下社交化、体验化。因此，必须打破原来固有的实体思维，以虚促实、以实促虚，实现虚实更加有机的融合。从时间和空间维度看，数字经济虚拟形态的存在，延长了场景发生的时间，拓展了场景存在的空间。比如依托虚拟空间，党委、政府的管理与服务模式，从原来的八小时管制型政府，开始转型成为全天候服务型政府。传统的管理与服务，在空间受限的场景下，通过在线化大大提高了管理与服务的效率，流程和制度也不断重塑，开始走向未来社区、未来园区等新形态。
凯文·凯利在《必然》一书里说：“未来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但是，我们须相信那些不可能之事，我们尚处在开始的开始，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会向哪些方向前行，必然而然。”抓住了场景，就把握住了变革的关键。从场景的事件要素来看，场景规划的关键在于通过事件连通其余要素，这也是痛点和需求产生的核心点。场景事件可以用确定性场景和不确定性场景来一分为二。场景规划的最终目的是提升确定性场景的时空维度，并通过场景分析，提炼出场景间的内在逻辑，实现资源要素的最佳配置。同时，还要具备可生长、演化能力，实现对不确定性场景的提前感知、敏捷满足、快速迭代。针对我们新晃的场景规划，建议重点关注：
精品小城、原味乡村人文生态；
精细化工为主的生态型园区；
文化、教育、医疗、宜居、精致“慢生活”目的地；
两省边区综合交通枢纽；
“湘人入黔、黔品入湘”流量洼地。
（二）产业政策
1948年，毛主席从检讨纠正土地改革等工作中的错误倾向入手，对党的政策和策略问题进行了深入探索。通过总结，他提出了“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这一著名论断，对党的政策和策略问题的总结和思考，以及从不同层面提高广大党员干部政策和策略水平的努力，极大地增进了党在政治上的成熟和统一。有老干部形象地比喻，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就靠两只手、其他都没有，左手抓土地、右手抓政策。如今，政策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要素之一，是重要生产力。
学术界对产业政策始终充满争议。2016年末，我国学术界围绕这个问题还展开过一场大讨论，焦点是产业政策的市场机制与政府作用以及两者的关系。在产业政策中，市场应居于主导地位，政策在为市场机制的有效运转提供必要的市场基础制度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同时，在环境保护、公共基础设施、基础科学研究、科技公共基础设施和服务体系、教育与劳动者培训等领域，必需依靠政府补充市场的不足。中国社会科学院江飞涛先生在其《理解中国产业政策》一书对此作了较详实的分析，把它叫作“功能性产业政策”。
改革开放之初，产业政策作为当时能为各方所接受的经济管理模式，成为政府推进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的重要工具；直到本世纪初，我国以产业政策代替计划管理，不断释放微观经济活力，促进产业发展与转型。江飞涛先生认为，我国产业政策仍然保留了大量直接干预市场的措施，带来一系列不良效应：一是带来较为严重的寻租行为，加剧收入分配不平衡，降低整体经济活力；二是降低资源配置效率；三是破坏不同产品、不同产业企业对生产要素的公平竞争，导致资源误配；四是部分行业通过实施严格管制准入与投资的产业政策，维持较为严重的行政性垄断，影响国民经济的总体效率。这四类不利现象，从目前要着力打通内外双循环的战略需求来看，是相悖的，这值得我们警觉和深思。
一个地方出台的政策文件的精细度、专业深度、穿透性、执行性等，是这个地方竞争力的重要因素。我本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看各地出台的政策。现在政务公开做得好了，想了解政策，上网一查都能得到干货。这些年来，我就发现杭州市的数字经济、乡村振兴、未来社区政策研究得很深、很透；成都市的公园城市建设、文化创意、休闲旅游、装备制造产业等方面研究得很好；深圳市的政策不像杭州那么细，他们出台的政策更多是导向型，而让市场去发挥决定性作用；广州市在都市更新方面，出台的政策很实、很细。以前黄奇帆同志任重庆市长时，也喜欢看重庆市政府出台的各类政策，特别是他们做产业园、政府平台、智能制造方面的政策，很有特点。北京、上海的政策我也看，不过我认为都不具有借鉴性。日本通产省的政策全集我也经常翻阅，台湾做现代农业、文化创意、休闲旅游方面的政策、规划我也常找来了解，并找他们的人作深入交流。新加坡、香港的TOD开发做得好，政策和规划的配套指引做得很棒，对我启发很大。我一般对省级层面出台的政策只作初略了解，发改、财政、工信的政策干货多一点，就多关注。因为从事权分配的角度来讲，市一级的政策具有一定落地性，县一级的政策才具有实施性。侧重点不一样，我们也要把握好这个特点。
世界各国政府都十分重视公共政策这一重要的治理工具。美国、日本、欧盟等宣称自由市场经济的发达经济体，对公共政策同样是十分重视，并且越来越有向我国看齐的趋势。这一点也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市场竞争在产业层面是没有国界的，只要你的产业规模做得足够大、能力足够强，哪怕是在偏远的瑞士山区，他的钟表业、冰雪装备业、会议度假业都对全球产生影响力；在大龙经开区，东亿电气就对全球的打火机市场有定价权。
以上讲的是我对产业政策——公共政策这一重要组成的内在逻辑的理解。从工具思维来讲，产业政策包括：
产业目录指导。一般会根据国家、省、市的发展规划，制订本地区深化版的产业发展目录，形成正面清单、负面清单。
土地政策。这是对产业发展、地区增长影响最大的政策，也是最需要着力释放的生产要素。
人才政策。激活全域人力资源化，对各类人才进行分类支持、分类吸引，如何对人才、对青年人构成吸引力。
投资核准（或审批）与市场准入。这方面主要基于本地区产业规划而设定的刚性管控措施。
强制淘汰落后产能或者关停产能。这方面是推进经济结构性调整、帮助落后产能结构性脱困的措施。不过，这项政策往往执行起来没有考虑平滑过渡问题，一刀切往往会留下很多后患。
财政补贴。通过财政预算资金补贴企业，以鼓励企业的特定行为，这一招用得很多，效果各异。
政府出资设立产业投资引导基金。旨在引导更多的社会资本进入相关产业和领域。这方面中央、省级层面做得比较顺畅，市级、县级层面喊得多，做成的少，原因各异。
税收优惠。包括鼓励投资类、技术改造类、鼓励出口类、鼓励企业环保与设备投入类、鼓励企业研发投入类、小微企业纾困等等。
政策性贷款。包括出口、产能输出、“两基”项目和产业、国家战略产业、国家级平台和园区、脱贫与乡村振兴等，主要通过三大政策性银行提供信贷服务，同时四大国有银行进行配套融资。
政府采购。包括发布场景规划及采购目录、采购社会服务等。
提供基础设施及公共服务平台。主要是重大产业项目、产业园的支持。
多年来对政策的研究学习，我愈发觉得，市场竞争及其优胜劣汰机制才是失去产业组织自发优化调整的原动力。我们研究出台的政策，应着力保护市场竞争的公平环境，从而推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让低效率企业收缩、高效率企业扩张，实现产业更替和重组优化。
（三）综合排程
做势商、做市商、做事商的工作怎么进行总体协同和统筹呢？要通过全域工作综合排程的计划系统来实现，这需要有比较强的计划管理能力。综合排程，就是要把各个层面的意图以时间为轴线进行合理编排，类似于计算机编程，使全县各行各业各系统条线的工作都进到这个排程里面来，减少临时性、随机性，强化预计性、计划性，从而形成县域工作的总体节奏。做这样的综合排程，除了把重要项目的节点编排进去，还要同时考虑国家节庆、民俗节庆、气候气象等因素。节奏感、流畅性、精细化是检验这一统筹能力的重要标尺，使每一位县级领导干部都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一年下来要做的重点工作条线及其关联关系，也使我们各条线、各平台、各项目的操盘手、负责人能够从全局理解进程、理解节点考核。这件事情值得花时间、花功夫，它最终体现我们县委县政府总体筹划和过程驾驭能力。规划水平越高、预见性越强，干部群众就越有方向感，越知道如何把握好工作节奏。具体怎么操作的，可以结合项目管理工具来制作和修订，我就不展开说了。
此前，我对侗族的了解来自于2017年4月我省举办的移动互联网岳麓峰会。在那次会议的一个分论坛“移动互联网乡村旅游创客大会”上，湖南大学设计艺术学院院长何人可教授作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当代设计应用》演讲，让大家大感惊艳！他在演讲中把侗族文化元素进行了提炼，形成了精美绝伦的服饰色彩图案体系。据说，爱马仕都采用了他们的成果。大家知道爱马仕是全球第一阵列的奢侈品品牌，为什么爱马仕的设计师能够采用咱们侗族题材的视觉元素呢？我上次参观了县博物馆后，就感觉侗族服饰有非常强烈的视觉表现力。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塑造一方文化！
2026年，咱们新晃将迎来建县70周年大庆。接下来这五年，你们靠什么样的高质量、跨越式发展成绩单，既让省委、市委满意，更让全县老百姓满意呢？现在是谋划好这件事情的重要窗口期。你们即将召开全县第十三次党代会，我相信十三届县委一定会对新晃新发展阶段的蓝图作出精心规划和工作部署。
这些天来，新晃广大干部群众积极向上的活力、想把工作做好的热情都感染和启发了我，与大家结缘，是件幸福的事。由于时间的关系，城市、城镇、乡村怎么营造，社区怎么营建还没有更多地涉及，这方面以后有机会我请行业内一流的导师来和大家交流探讨。
我特别崇敬任正非先生，视其为偶像。他有一句话挂在我的办公室：企业发展就是要发展一批狼。狼有三大特性：一是敏锐的嗅觉，二是不屈不挠、奋不顾身的进取精神，三是群体奋斗的意识。这些年对县域调研越多，越是了解干部们的心情，我希望通过这次研讨会，也为各地开一个头，就是重视县域经济工作方法的头。这个问题不拿出来探讨、交流，我国经济的内生动力就难以形成磅礴之势，广大党员、干部在一线的生动实践就难以形成百花齐放的局面。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请大家继续发言，并对我的发言进行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