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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威,文学博士,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长期从事学衡派、东北流亡文学史以及民国学术思想史研究。著有《民国大学的文脉》《茅盾传》《回眸“学衡派”:文化保守主义的现代命运》《“学衡派”谱系:历史与叙事》《“学衡派”编年文事》等专著多部。
与新文化运动相与批评、制衡的“学衡”,既是同人集聚并独立行事的自觉的社团,又是蜚声学界而共认的文化流派。笔者以为,根据诸同人在学衡派中的参与时间、形式与程度,当以学衡社社员、学衡派成员、《学衡》作者三种不同表达区别对待与定位。笔者在编著《学衡派年谱长编》时,是以“学衡派立身的学术舞台即刊物”作为著述的核心架构,串联起学衡派成员的生平史迹与聚散流离。而“报刊”之外,得以重现学衡派成员活动“现场”并构成“实证”及互证的,是第一手、直接的“档案”文献。从“档案”的视野进入“学衡”,正是将其放置在民国的文化教育体制中,展示更为完整的大学人事与学术生态。兹作此文,是为《学衡派年谱长编》导言。
关键词:学衡 学衡派 报刊 档案
学衡社成立之前,主要人物的活动,特指在美国留学的梅光迪,是他把哥伦比亚大学的好友胡适“逼上梁山”,使胡适借助《新青年》与北京大学,发动文学革命;随之梅光迪与吴宓等在哈佛大学结盟,发誓回国再战胡适。
《学衡》创刊时英文名称为The Critical Review,意在批评、制衡新文化运动,即以文化保守者的姿态,挑战、批评、制衡胡适及《新青年》的文化激进言论。
《学衡》创刊之前,发起人梅光迪所立下的规矩是:独立行事,同人捐款办刊,给刊物捐款、写文章者为学衡社社员,不写即不是。不设立主编,也不在刊物列撰稿人姓名,以免有名位之争。当初名义上是说社员,因学衡社在南京的存在短暂,1922年11月即被文学批评者称为学衡派,1926年12月被学界承认。从自觉的社团到被学界承认的文化流派,他们用了五年的时间。
我这里引用学衡派这一专门术语,为行文方便,在叙述前期学衡社社员的具体活动时,称社员。同时对其群体活动,因得社会对于学衡派的特别关注,为表达方便,对相关作者又称成员。早期《学衡》杂志上,社员的批评、评论色彩较重;后期刊物多登学术文章及古体诗词。特别是那些并没有给刊物捐款,也没有参与反对新文化—新文学的具体活动,仅仅是为《学衡》写过文章的,就称《学衡》作者。这样也是有意区别对待。因此在后面行文中有学衡社社员、学衡派成员、《学衡》作者三种不同表达。
当初学衡社社员的活动一直从东南大学顺势延续到改制后的中央大学。学衡社社员在清华学校—清华大学的活动与吴宓到清华执教有直接关系(之后,我改称学衡派)。学衡派成员抗战时期群聚浙江大学与竺可桢1936年出任浙江大学校长有关联。据竺可桢日记所示,他在聘用教师时,多选用哈佛大学毕业生和原南京高等师范学校—东南大学—中央大学的同事、学生。1936年5月26日,竺可桢与张其昀谈话时说,引进到浙大的教授,东南大学的色彩太浓,所以在可能范围内要收紧。1937年5月11日,竺可桢收到一份署名“国立浙江大学驱竺团”的《驱逐竺可桢宣言》,列出了竺可桢九大罪状,其中第五是广植私人,把持校务;第六是哈佛为经,东大为纬。
学衡派成员参与创办或主持的重要报刊有《学衡》《东南论衡》《大公报·文学副刊》《国风》《思想与时代》《武汉日报·文学副刊》。
张其昀在《〈中华五千年史〉自序》(一)中说,《思想与时代》是“以沟通中西文化为职志,与二十年前的《学衡》杂志宗旨相同”。在《六十年来之华学研究》一文中,他进一步强调说《思想与时代》“与《学衡》及《国风》杂志宗旨相同,以沟通中西文化为职志”。吴宓是《学衡》的实际主编和《大公报·文学副刊》《武汉日报·文学副刊》的主编;张其昀为《国风》《思想与时代》的主持人。
相关外围刊物有《史地学报》《文哲学报》《国学丛刊》《湘君》《文史季刊》《学原》。
另外,中央大学时期,文学院的中国文学、历史学、哲学、外国语言文学、社会学五个系都有专门的学术刊物,属于大学体制下资助出版的,与学衡社最初成立时所主张自由结社,独立经营原则不符,本书有意不录用。
学衡派之说的由来,与陈德徵、周作人、钱基博有关。
是谁率先提出“学衡派”?
1922年6月10日,《小说月报》刊出陈德徵5月6日自芜湖五中写给沈雁冰的信,说:“我不赞成复辟式的复古,和《学衡》派一样;我以为应拿现在的眼光思想,去窥测批评中国文学。”目下所见较早提出《学衡》派之说。
1922年10月2日,周作人以“子严”笔名在《晨报副刊》刊出《恶趣味的毒害》,说:“我第一要说明,这所谓反动并不是《学衡》派的行动。《学衡》派崇奉卢梭以前的思想,在最初的几期报上虽然也讲过一点笑话……”
1922年11月1日,周作人以“作人”笔名在《晨报副刊》刊出《什么是不道德的文学》,批评胡梦华,再次以刊物为中心,持“《学衡》派”一说。
中国的惯例,凡是同乡同学同业的人,因为接触太近,每容易发生私怨,后来便变成攻击嘲骂,局外人不知其中的关系,很是诧异,其实并不足为奇;譬如《学衡》派之攻击胡适之君即其一例。
是谁从学理上为“学衡派”做出界说?
1926年12月1日,钱基博为《国学文选类纂》写的《总叙》中,在对民国初期大学学分南北的局面作概括时,首次从学理上为学衡派做出界说:
清廷既覆,革命成功,言今文者既以保皇变法,无所容其喙;势稍稍衰息矣!而章氏之学,乃以大白于天下!一时北京大学之国学教授,最著者刘师培、黄侃、钱玄同辈,亡虑皆章氏之徒也!于是古学乃大盛!其时胡适新游学美国归,方以誉髦后起讲学负盛名……于是言古学者,益得皮傅科学,托外援以自张壁垒,号曰“新汉学”,异军突起……而新汉学,则以疑古者考古……在欲考见“古之所以为古之典章文物”……万流所仰,亦名曰“北大派”,横绝一时,莫与京也!独丹徒柳诒徵,不循众好,以为古人古书,不可轻疑;又得美国留学生胡先骕、梅光迪、吴宓辈以自辅,刊《学衡》杂志,盛言人文教育,以排难胡适过重知识论之弊。一时之反北大派者归望焉,号曰“学衡派”。世以其人皆东南大学教授,或亦称之曰“东大派”。然而议论失据,往往有之!又以东大内畔,其人散而之四方,卒亦无以大相胜!
至于吴宓专门有文否认《学衡》与东南大学的关系,是另有用意。
1934年5月7日,《清华周刊》四十一卷七期刊发《学衡杂志编者吴宓先生来函》:
顷见《清华周刊》四十一卷六期《本刊二十周年纪念号导言》第三页,文中有“前东南大学的学衡”云云,实与事实不符。按查学衡杂志,乃私人团体之刊物,与东南大学始终无丝毫关系。此志乃民国九年冬梅光迪君在南京发起,旋因东南大学之教授欲加入者颇不少,梅君恐此纯粹自由之刊物,与学校公共团体牵混,而失其声光及意义,故迳主张停办。民国十六年冬,重行发起,社员咸属私人同志,散布全国。其中仅有三数人(在社员中为少数)任东南大学教职,然本志历来各期即已宣明“与所任事之学校及隶属之团体毫无关系”,盖学衡社同人始终不愿被人误认与东南大学或任何学校为有关系也。读者试阅学衡各期内容,则间弟[第]二十期以后,几无一篇之作者为东南大学教员。而民国十三年七月(本志第三十期)总编辑吴宓北上,所有社员分散,且无一人留居南京者。自是迄今,凡阅九载,学衡由三十期出至七十九期,总编辑吴宓长居北平,诸撰稿人无一在南京,而经费二千数百圆悉由吴宓与三四社友暨社外人士(有名单久已公布)捐助,未尝借用东南大学一张纸一管笔一圆一角之经费。夫其实情如此,而社会人士每以学衡与东南大学连为一谈,实属未察,而乃学衡社友尤其总编辑吴宓所疾首痛心而亟欲自明者也。今敬求贵刊将此函登载,俾清华同学校友均可明悉此中真象[相]。又附学衡社启事一纸,亦望赐登,以便世人得知学衡现状,及负责为何人。
吴宓 五月初四日
而且这种做法,当年《新青年》六卷二号刊出的《新青年编辑部启事》已经使用过:
近来外面的人往往把《新青年》和北京大学混为一谈 , 因此发生种种无谓的谣言。现在我们特别声明:《新青年》编辑和做文章的人虽然有几个在大学做教员, 但是这个杂志完全是私人的组织, 我们的议论完全归我们自己负责, 和北京大学毫不相干。此布。
本书之架构,即“以学衡派立身的学术舞台是为刊物”,理由和相关技术问题如下:
1.学衡派的命名是后来批评界和学界给予的,且是以刊物得名。
2.学衡派成员的活动主要集中在这十多个报刊上。
3.学衡派的成员众多,主要成员都有年谱或传记,个体事件尽量不重复引用,列在参考文献中。用刊物可以将众多的个体联系成为一个整体,且取舍明显。
4.依照时间的连续性,串联多种报刊,以文为主,成员随之。
5.成员的活动主要选取与报刊相关联的部分,以及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原始档案。
6.本书中对吴宓的个人活动列举详细,材料主要是摘录自《吴宓自编年谱》《吴宓书信集》和《吴宓日记》,这里特别说明,文中只择重要的史料加注,叙述中引用,不再一一详细注释。同时征引其他著作也不详细注释,只在文后“引用报刊、书目、档案”中列出。引用档案,注明全宗号、卷宗号和电子本页码,详细名称,列在书后。因为此书本身就是史料整理,若再加详细注释,会导致大量的重复和字数过分膨胀。报纸新闻报导,《大公报》《申报》与《中央日报》多有重复,重点选引《中央日报》。
7.为这几个报刊文章和作者进行校注,目的是想展示这个学术共同体最初创办刊物时,在鲜明主体性、作者关联性和栏目连贯性之外,还伴随着技术上的不规范性和编者的随意性。
8.对学衡派前期的人物生卒和关系,特别是《学衡》作者的,作详细注释,《学衡》之后的人物不注。
9.鉴于学衡派成员的文,着落在刊物上,事由文所关联,因此,这种编年史就具有严格的时空特性。原文选用时,有意选录学衡派报刊的发刊词或简章;学衡派主要成员的代表性文章,能够显示与学衡保持一致性立场,即The Critical Review(批评、制衡)办刊理念的真实呈现的,原则上每人只节录一、两篇,且是具有明显倾向性的批评新文化的篇章(梅光迪、胡先骕的有意多选),或者或者著名文章如陈寅恪悼念王国维文;能够显示特殊事件的书信;回忆、纪念性文章做摘要;其他专业学术论文或摘要,或只列篇目。
10.在选录学衡派报刊之外的文章时,有意识选用白话文运动(胡适及国语运动)推行者,和古诗词曲坚守者两派的文章,以显示其历史进程的复杂关联。因为学衡派主要成员的活动是从反对白话新文学开始的。
11.同时将学衡派成员的活动,放置在民国的文化教育体制中,以档案作为现场的实证,展示更为完整的学术生态。因此,引述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史料较多,并以三江师范学堂—两江师范学堂—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国立东南大学—第四中山大学—江苏大学—国立中央大学为主线。重点选录学衡社重要人物梅光迪、吴宓、胡先骕、刘伯明、汤用彤、柳诒徵的活动。学衡派成员在清华学校—清华大学、浙江大学的活动,适当选录,以吴宓、梅光迪为主。
12.学衡派主要成员弟子门生的文章,选择性收录篇目,简要关联其学术交往或诗词唱和,以显示文脉延续或学脉传承。
13.档案文本中,一人名、字、号或笔名多次出现的,统一选用笔名、名、字、号中的一个。如鲁迅、周树人、周豫才,选用笔名鲁迅;吴稚晖、吴敬恒,选用吴稚晖;张谔、张士一,选用张士一;刘经庶、刘伯明,选用刘伯明;卢前、卢正绅、卢冀野、饮虹,选用卢冀野。
14.人物生卒年只注一次,若在行文中对述及人物已加注生卒年,则此后在对作为文章作者简注时,就略去。原则上人物首次出现时,会加上生卒年,但为确保叙述文字的完整性(如多人同时出现),有的在随后出现时才加。
15.无法辨认的字用£表示;
有意隐去名字或术语用〇标识;
节录性引用原文的,行文中用……标识出来;
文字校对后有改动或补充内容,用(校:);
文字校对后有改动或补充内容中有()的,用[校:];
人物或事件有补充内容,用[沈按:]。
此前使用过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整理出版的选集,但真正的“现场”是在不经筛选的全部原始档案中。自2017年8月始,我开始到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翻阅总统府军事处、国务院、教育部、内政部、礼乐馆、国史馆、中央研究院、中央设计局、中央宣传部、金陵大学、中央大学、军事委员会的档案,并将关注的焦点落实在教育部国语推行委员会、中央研究院评议会、教育部学术审议委员会三大学术建设、评审机构。因为这是民国学术思想史上国家学术体制化的三大支柱。学衡派成员也介入其中。对参与相关活动的教育部史地教育委员会、音乐教育委员会、礼乐馆、国史馆,作简要梳理。而民国时期对科学研究与留学人员最为重要的赞助机构是管理中美庚款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管理中英庚款董事会”(后改为“中英文教基金董事会”)、“中法教育基金委员会”,这里只是提及而已,不做实事梳理。另外,尚有中国科学社、中山文化教育馆、国立编译馆、国立北平图书馆、国立中央图书馆、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等机构对民国学术也有相应的支持、赞助,这里适当选取部分史料,大部分略去。
教育部的各项训令、指令很多,这里只是选择与大学学术研究有关的,特别是与本主题关联密切的部分。
在利用第一手直接档案文献写作《民国志 院士》《民国志 教授》《民国志 礼乐》三本小书的同时,又对《民国志 文脉》进行了史料补充和相应阐释,构成我的“民国志”四书系列。更重要的是有意识为“学衡派年谱长编”积累档案文献材料,并进一步明确了接下来的工作思路,试图将以下四者融为一体,构成“学衡派年谱长编”的基本内容:
中宣部、中央设计局、中央研究院、军事委员会、内政部、社会部、考试院铨叙部、教育部及下属礼乐馆、国史馆、编译馆、大学档案中的现场官方话语;
校长、教授日记、书信中的即时私人话语;
报刊公共空间上呈现出的公文与个体署名的即时文本;
当事人事后追忆的记忆性再现文字。
并在多重互证中确认事实,适当录用。
对档案材料的选取,原本设想只限于与学衡派成员的相关部分,但实际操作时出现“割裂”的碎片化和取舍的困难,于是就随性实录,以求完整的现场感。
六年的档案馆工作经历,一路走过,感受最深的是:档案是历史现场,是直接、真实的第一手材料,更是不同于报刊图书的唯一原始记录。经过几年的查阅档案体验,同时将自己对于民国档案属性的体会加以总结:
与个体生命相伴的存在,还有一份或多份自己永远无法看到的档案(查阅期待)
随身生成,藏于暗处(隐秘)
档案馆藏着历史,是家国与个人的实录(真实)
作为原始记录的多方共在现场呈现(关联)
相对于作家公开发表、出版的复制性传播,档案是历史文本的独特存在(唯一)
作为历史现场的时间确定(凝固)
作为获取事实的空间定位收藏地,行脚所至,走到才能看到(在地)
作为历史叙事(互证)
作为文学叙事(神秘)
翻阅时的现场感觉(置身)
看到即拥有绝对话语权(实证)
作为展示的两种呈现:人事真相、未刊文本(祛蔽)
公权与私权的同一性存在(限制)
档案隐含官方的立场(规约)
开拆盲盒,后见之明(惊悚)
1.竺可桢:《竺可桢全集》(第6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81、299页。
2.张其昀:《〈中华五千年史〉自序》(一),见《张其昀先生文集》(第20册),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1989年版,第10841页。
3.张其昀:《六十年来之华学研究》,见《张其昀先生文集》(第19册),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1989年版,第10257页。
4.周作人:《什么是不道德的文学》,《晨报副镌》1922年11月1日。
5.钱基博著、傅宏星编校《国学文选类纂》,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1-12页。
6.《学衡杂志编者吴宓先生来函》,《清华周刊》(第41卷第7期),1934年5月7日。
7.《新青年编辑部启事》,《新青年》(第6卷第2号),1919年2月15日。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
本文刊于《中国现代文学论丛》2024年第2期
(总第十九卷·贰)
书讯 I 沈卫威《古典与现代 : 民国大学的潮与岸》(民国学志·文脉) 后记 I 沈卫威:文史互证,回到“民国学术现场” “自将磨洗”(二)I 沈卫威 《投名状:郭沫若秘密回国抗战》 沈卫威·档案列车18 | 杀人诛心:从《松花江上》到《王小二过年》 《学衡》百年之三 | 沈卫威:从《学衡》到《东南论衡》——对五四新文化的制衡与反思 档案列车33 | 沈卫威:缪凤林一剑封喉傅斯年 文学列车·节录26 | 沈卫威:在华帮助中国抗战的日本人 文学列车·节录22 | 沈卫威:哥大留学生对中国知识界的影响 将看戏 | 沈卫威:推送待刊新书《驶向档案馆的文学列车》节录5 将食鲤 | 沈卫威:待刊新书《驶向档案馆的文学列车》节录6 将唱歌 | 沈卫威:待刊新书《驶向档案馆的文学列车》节录7 将开会 | 沈卫威:推送待刊新书《驶向档案馆的文学列车》节录8 将军令 | 沈卫威《驶向档案馆的文学列车》节录13 忠孝难 | 沈卫威 从郭沫若父亲之死看国共两党的政治博弈 无间身 | 沈卫威 新发现郭沫若代蒋介石起草《告日本国民书》底本 院士道 | 沈卫威 郭沫若是怎么当上院士的 自将磨洗(一)|沈卫威:新发现江西省政府呈庐山公葬陈三立文书 随笔 I 朱洪涛:读档案的沈卫威老师 民国 | 於璐:从李长之的文化理想反思“中国的文艺复兴”规划之路 学衡 | 童一菲 “过渡时代”的文学:1920年代马修·阿诺德在中国的译介与传播 视野 I 陈云昊:以“报刊史料”重构“20世纪中国文学史” 鲁迅 | 崔璨:国民革命时期南方知识青年的阿Q“误读” 民国 | 黄爱华:新发现的田汉独幕剧《陆沉之夜》(附:剧本整理) 陈云昊 | 出乎佛学与活在人间——论鲁迅的佛经阅读与接受 新书 | 陈捷:《研究系与〈时事新报·学灯〉》(目录、简介、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