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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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眉。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王家自己的家祠，有爹娘在后面，王月如只是不能出门，该吃不了什么苦头的。
枳
次日一早我便被挖了起来。
皇后的封后大典我是要出席的，于是一层层的脂粉抹上去，换了一件庄重的衣裳，我被送入了皇宫里。
今日的皇后更辛苦。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梳妆好了，头戴着那顶特别沉的凤冠，走路小心翼翼。
她对我笑。
我给她见礼：“皇后娘娘金安。”
她大笑，用手扶着凤冠：“你个皮丫头，快，我的凤冠要掉了。”
笑过之后。
她道：“真的很沉。”
我道：“可这世间所有女子都憧憬着这份荣耀，娘娘，自今日后您便是圣上的妻了，您当得起这份荣耀，祝贺您。”
从昭告天下到群臣朝拜再到祭告天地，桩桩件件都很顺利的。
皇后脸上的笑一直挂着。
摇摇望着她，直到礼成的那一刻一颗心才算安稳了。
我也怕会有什么突然的变故，这阵子已经够乱了，够让人心烦了。
礼成。
众人都散了。
圣上陪着皇后回了凤仪宫，我也往外走。
“姜枳。”
是熟悉的声音。
我回眸，看见了王月心。
她对我笑：“你怎么走的这么快？也不等等我。”
我道：“刚想事情了。”
王月心依旧在笑：“想什么？想你的铺子日进斗金吗？昨日我从王家回来路过了你的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呢。”
我没接她的话，瞅了一眼日色：“这个时候岁岁在睡吗？”
王月心一怔：“没有吧。”
我问：“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王月心迟疑地点头。
我近来更少去东宫了，陡然提出让她有些意外。
我解释着：“昨日做梦梦见她了，小小的，与我很像，大概就是因为她与我像，所以才觉得亲近。”
王月心如释重负：“是啊，她与你好像的，有时候我抱着她会想起沈蔓，也会想起你的。”
枳
岁岁醒着。
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奶娘将她小心地递给我：“姑娘刚尿了，您别怕。”
我抱着她：“胖了些。”
王月心叹了口气：“前阵子得了风寒，好不容易养的胖了些就那两三日的功夫就瘦了回去，连哭都没了力气，实在可怜。”
我点头。
一个早产且天生体弱的孩子，带大了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王月心眼角眉梢的疲惫应该也源于此处。
我问：“谨川呢？昨日的药对他没什么影响吧？”
王月心点头：“奶娘说刚又睡了，眼下他咿咿呀呀的还是活泼的，至于脑子受不受影响只能等日后才清楚了。”
她说话的声音中带了苦闷。
十分真切。
我道：“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此狠手，这人的心得有多狠？难道他不会为人父母吗？”
王月心的面上没有表情：“她一辈子只能是孤单的了，她不会嫁人，更不会生子，她不配做一个娘。”
我打量着她。
王月心忽而抬眸，望着我：“姜枳，你觉得王月如是清白的，是不是？你在怀疑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嘴唇有些干。
我忍着没喝茶，道：“她或许是罪有应得，可里面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吗？王月心，你就不怕圣上一怒之下要了你们王家所有人的命吗？”
王月心的笑带了几分荒凉：“怕？怕什么？我只恨自己还不够心狠，没有一下子将他们置于死地，还给他们留了喘息的空档。”
恨，分明。
她笑着：“姜枳，你只知道你自己的苦，何曾受过我的难？不，你我的难不是一种难的，你娘待你不好，把你卖到了青楼里去，而我呢？我娘对我很好，她或许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嫌弃我是个女儿的人，她护着我，养着我，可惜她被他们挤兑死了，就因为她生我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孕，而我爹爹呢？他心心念念要个儿子，在我娘死后更是对我冷漠至极，让我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冬日里我的饭永远是冷的，夏日的饭是馊的，我一个嫡出的女儿甚至连个丫鬟都不如，姜枳，你以为我看不穿沈蔓吗？我不是个傻子，她的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可我不能不讨好她，奉承她，因为她能给我片刻喘息的机会，她能带着我嫁入东宫去，也唯有这般，我才能从王家活着走出去，而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去或者随便配一个阿猫阿狗----”
枳
她依旧笑着，只是眼睛里挂着泪。
清亮亮的。
在夕阳的余晖下散着光。
我的心在微微的抽搐。
我猜出过她与娘家人不睦，因为她有了身孕没有找娘家人帮忙，而是找了我，可我不曾想过她的儿时这般的难。
她那时的唯一希望就是沈蔓，因为讨好沈蔓她才有来日可期。
所以----
她真的如王月如说的一般善于伪装吗？
王月心继续道：“昨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因为徐奶娘在事发的前一日反悔了，她想要我保全她的孩子，她的家人，所以主动说出了一切，姜枳，我在听闻到这一切时便想着拿一把刀冲去王家，把王月如给砍了，她算计我的孩子，算计我最亲的亲人，她怎么能？在我生产前她想着入东宫，我回来了她还想着鸠占鹊巢，顶替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孩子，她，我若不除了她，我怎么活？我来日还有安宁之日吗？我在这东宫里本就是所有人嫉恨的所在，前狼后虎，我有什么法子？我只能尽力的保全自己。”
我问：“徐奶娘算是枉死吗？”
王月心摇头：“她产后落了病，淋漓不断，私下找大夫看过伤了根本，活不了太久的，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应了王月如，拿自己的命去给家里的儿子换一笔钱，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一旦害了我的儿我绝不会饶了她，在动手前一日告诉了我一切，她只求保住她的孩子，家人。姜枳，我恨啊，可我也知道这或许是我除掉王月如最好的机会，于是给孩子的药换了，只是让他昏睡，却不伤身子的，我和蔓儿一起想法子设计了更周密的计划，咬住皇后，惹怒圣上，牵扯上夺嫡，而后在最后咬出王月如，我也是赌上了自己的命，若有一步出了差错，我也是万劫不复的，好在老天还算眷顾我，让我成功了。”
成功了吗？
我问：“殿下没有疑心吗？即便他没有怀疑你，他不记恨王家吗？”
王月心道：“他会记恨王家的，但他是知道我在王家的日子，也知道王月如的贪心，所以他生气也不曾将火气撒在我身上，他，是一个很好的夫君，我不后悔自己替他生了儿子，也不后悔嫁给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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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碎碎念：
明日不更，周一见，话说我也想调休，我也想放七天假，呜呜呜----
朱小纤每天中12：30
听我给你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