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每个人都睡一遍的冲动
文摘
2024-07-05 06:30
美国
时至今日,还有很多视频号在介绍这部剧,并且有很多人透过这部剧来练习英语听力。如果你问我对这部剧印象最深的内容是什么,我会说,是剧中人物的情感关系——随着剧情的发展,编剧似乎有一种想让这六位老友和每个人都睡一遍的冲动。说实话,这对当年看这部剧的我还是很震撼的——西方人都这么开放吗?在传统社会中,人们普遍认为,应该“将性行为约束在婚姻关系之内”。然而在今天,这种观念早已被人们视为一种“老掉牙”的陈腐思想了。甚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批判它,转而鼓励开放式的两性关系。这个现象所反映出来的是,人们对“性道德”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我们可以对这种变化表达批评和不屑,但“批评和不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只会使我们变成现代社会中的“无关之人”,被留在角落里堆满灰尘,然后被彻底遗忘。我们不需要认同现代人的性道德观念,但为了有智慧的回应以及开展有建设性的对话,我们需要试着去了解它们。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谈到了现代人定义和阐述自我的一个重要元素——赋予个人内在意愿和感受以绝对性的权威。这一回,我们要来介绍另一个重要元素——拒绝人性普遍具有任何内在的道德意义或结构。不要被“人性内在的道德意义或结构”这个短语所吓到,它的含义其实非常简单易懂。它指的就是人心中普遍具有的“良知或道德律”。在传统时代,人们认为它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事物。跨越了时代,种族,文化和性别。举个例子,无论对中国的某个城市人还是对非洲的某个土著人而言,“偷窃”都会被视为一种罪恶的行为。当然,在不同时代与文化中,人们对“偷窃”的容忍程度可能有所不同。但基本上大家都会认同,“偷窃”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如果你看过CS Lewis的“返璞归真”,作者在此书开头所论述的内容就是这个——人心中普遍具有道德律。Lewis的论证是,为何人心中普遍具有道德律?因为这是至高者给人设定的“出厂设置”,它具有神圣性。但是,现代人却认为,道德律的概念是虚构的,甚至,它是一个阴谋。我们可以在十九世纪的两个人物的思想中找到这一观念的深刻表达——我需要再一次说明,我们大多数人未必了解他们的思想,阅读过他们的书籍。但是,他们的确精准地总结出了人们的内在想法和冲动,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中国人都知道马克思,并知道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马克思相信——“物质世界就是一切”,在物质世界背后不存在“超自然的领域”,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上帝,也没有众神为任何人类的道德秩序提供神圣的基础。作为启蒙运动的追随者,马克思毫不怀疑宗教是虚假的,基督教的上帝是不存在的。马克思感兴趣的不是“宗教是否真实”(他认为肯定是假的),而是——既然宗教已经不再是一个“有效的智力选项”,人们为何仍然坚持相信宗教?信徒所谓的“上帝”不过是“人”。说得更精确一些,“上帝”不过是“人”的理想版本,只是人自己将“关于人的理想版本”投射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观念之上。人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成为“应该成为的样子”。(按照马克思的概念,就是人处在“异化”状态)于是,人通过创造一个叫做“上帝”的事物来缓解他们的挫败感。人们把自己的理想、希望和愿景投射到了这个虚构的存在上。当马克思这样理解上帝的存在时,他等于是彻底粉碎了上帝的神圣性。同时,他也摧毁了建立在神圣根基之上的道德律。马克思的另一个重要思想是——物质条件——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关系塑造了人们对现实的看法。因此,一切人和事的最终意义都来自于它们在经济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马克思认为,宗教作为“上层建筑”,同样是源于经济关系这个基础。宗教的教义必须根据经济关系来理解——宗教虽然宣称它关心灵魂与来世,但其实,它主要关心的仍然是这个世界。而建立在宗教根基之上的道德规则,实际上是统治阶级用来控制经济关系的手段。在其所在的十九世纪欧洲,“统治阶级”是资产阶级——工厂主、商人和中产阶级——那是一个人们仍然在努力对抗专制,剥削和不平等的时代。顺带一提,马克思本人最讨厌的国家是专制落后的沙俄,最欣赏的国家是自由美利坚。举个例子,多年以来,基督教都在宣讲这样的道德观:丈夫和妻子应该彼此忠诚,人不应酗酒,应该为雇主努力工作并诚实守信。基督徒会认为,这些道德观念是源于经典的启示,是至高者所喜悦的,它们具有神圣性。但马克思会认为,这些道德观念其实是“资本家”为了确保“无产者”成为稳定且顺从的劳动力的手段。统治阶级将道德观建立在总监基础上,只是为了赋予道德”无法质疑,不可协商”的神圣权威,从而去控制劳苦大众。对于雇主而言,这是方便且必要的,可以帮助他们有效地奴役无产者。所以,既然道德说穿了就是为了奴役人,而道德的神圣性又源于宗教,那么,任何推动社会变革的核心都必须对宗教展开尖锐的批判。正如马克思在一段著名的关于宗教本质的文字中所说的——宗教的苦难既是真实苦难的表现,也是对真实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灵,是无灵状态的灵魂。它是人民的鸦片。废除作为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人民实现真正的幸福。”1、马克思认为宗教是人类的创造,并没有超越的地位和永恒的意义。在最积极的情况下,宗教满足了人的心理需求:在被剥削的经济关系中,人的痛苦需要透过对将来在天堂里享福的虚假希望得到缓解。2、宗教不仅满足了无产者的心理需求,还符合资本家的利益。因为建立在宗教根基上的道德规则使无产者能够忍受剥削而不起来反抗。3、为了获得真正的,今世的幸福,人必须拆穿建立在宗教之上的虚假希望。这对无产阶级来说至关重要。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意识到自己境况的真正绝望,然后在这个世界采取行动来纠正这种状况。简而言之,马克思为我们当下文化中的一些最基本的观念奠定了基础——这一说法是他哲学思想中的一个核心概念,简单来说,“上帝死了”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尼采认为,在现代社会中,传统的基督教信仰和神学世界观正在逐渐失去其权威和影响力。科学进步、启蒙思想的发展以及理性主义的兴起,使得人们不再依赖宗教来解释世界和指导生活。传统的宗教信仰体系不再能够提供普遍接受的价值和意义。“上帝死了”意味着基于宗教信仰的绝对道德标准的崩溃。在西方社会,基督教提供了一套绝对的、普遍的道德标准,随着宗教信仰的衰落,这些标准不再被普遍接受,人们陷入了道德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的困境。尼采指出,人们需要重新审视和重建自己的价值体系,在一个没有上帝的世界中重新寻找存在的意义。尼采认为,人类应该超越传统的宗教道德,创造新的价值和意义,从而实现“超人”理想——个体能够自我创造、自我实现,不再依赖外在的权威和标准。因此,尼采和马克思一样,他否定了宗教,也否定了建立在宗教根基之上的道德。并且在另一方面,他们二人的观念依然很相似,尼采认为,建立在宗教根基之上的道德是操纵性的,它是个人或团体对另一个人或团体施加权力的一种方式,并用神圣权威的外表掩盖了这种操纵。但在尼采看来,操纵者不是“权高位重的资本家”,而是“啥也不是的无产者”。他认为,是那些弱者及卑鄙者——不愿或无法接受自我创造挑战的人——才会沉溺于宗教道德的说教中。例如,如果某人声称,偷窃是错误的,因为偷窃违背了至高者的意志。尼采则会认为,这个人是软弱且卑鄙的。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他要借此限制那些能够“随心所欲,予取予夺”的强者。尼采说,人类最初有“好”和“坏”的观念。好意味着力量,坏意味着弱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主要通过基督教的影响,力量被认同为邪恶,弱小被认同为善良。结果是,曾经被视为好的东西现在被看作是邪恶的,而曾经被视为坏的东西现在被看作是善良的。当基督教向人们推崇一位“软弱的,被钉死的上帝”时,它就为这种颠倒提供了理由——赞美弱小,鄙视力量。所以,和马克思不同的是,马克思认为缘于宗教的道德是“强者奴役弱者的狡猾手段”。但尼采却认为,它是“弱者限制强者的卑鄙伎俩”。二者共通点是,“道德”跟善良的本质无关,它只是某些人用来操纵另一些人的工具而已。对尼采来说,人类面临的伟大任务是摆脱宗教编织的神话,打破那些阻碍个体强大的道德规范。那么,根据尼采,我们应该用什么标准来辨别什么行为是好,什么行为是坏呢?尼采的方法是“自我创造”——如果没有上帝,那么我们就是自己的主人。人应该迎接“自我创造”的挑战,成为自我选择成为的任何人。而不应感到有义务去遵从任何其他人的标准。我们可以换种方式说,使用尼采本人喜欢的一个比喻——我们是艺术家,我们的任务是进行自我创造的艺术。我们要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任何人,无论是什么让我们对自己感觉良好,那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因此,尼采认为,所谓的道德,实际上是品味;而所谓的伦理学,实际上是美学。注意,这些表达并没有关于“事物本身是否正确或错误”的陈述。这些表达的潜台词是——判断某件事是否道德的标准是看它有没有对人造成冒犯或伤害。也就是说,人越来越多地将伤害与错误混为一谈,将认可与真理混为一谈。顺带一提,CS Lewis在其所著的“人之废”一书中也作出了相似的观察。显然,他们对信仰(他们称之为“宗教”)和道德的本质的判断是错误的。根据经典,人心中普遍存在的道德律确实具有神圣的根基。除此之外,历史也让我们看到,否定“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良知,道德律和普世价值,人类不会变得更幸福,更自由;反而会变得更悲惨,更混乱。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古以来,确实有掌权者利用道德教条去辖制他人的现象。无论在社会中,在家庭中,甚至是在教会里,这种现象绝不鲜见。例如,人子对法利赛人的批评就是如此——“你们把难担的担子放在人身上,自己一个指头却不肯动。”所以,我们不应该像马克思和尼采那样否定人心中的道德律。但是,我们也确实需要警醒,不要让“道德”成为奴役人的工具。🌟 往期精彩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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