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鞭炮不绝于耳,想不到在这巴掌大村庄,人们也不忘接财纳福。在网上看到几万人挤去龙华寺迎财神,城隍庙也被围得水泄不通。老王用一个词概括——俗。
这帮朋友,认识二十年了,脾性模样如数家珍。我常跟别人吹嘘,只要我有难,都能两肋插刀,背靠着这份友谊,走遍天下浑不怕。人大了,事多了,生活的压力重重叠叠,没几个能保持纯粹。
我特佩服鲁迅,从第一篇杂文就开骂,直到绝笔《炎黄春秋》。当时日伪杀人,国人围观,原本想敲山震虎,压根没作用,大多是无知加麻木。所以鲁迅大可不必弃医从文,因为他挽救不了奴性十足的民族。
云云一如既往愤慨,老王更加关注社会阴暗面,是个老愤青,大米还是看破的味道,发一些修行的段子,我都会去看看,觉得能够坚守初心,挺难得。
这个年过的似曾相识,总冒出些新爱好,又放些旧的。离开大城市,跑到一个小地方,暂别肝胆相照的朋友,喝酒胡侃的朋友,文艺范儿的朋友。大街上人来人往,有的只打个照面,心想这是啥缘分?
春节纷纷乱乱,眼看一呼一吸的生命就这样淌过。长度我改变不了,只能揉捏生命的弧度,可这长度、弧度若在三维空间,恰是同一条Y轴。
网络不好,没多少问候,简简单单一个年,手机的电每天都满格。过了通过旅行增长见识的年纪,可还想行万里路。走之前,认真打扫了房子,犄角旮旯都窗明几净,还买来福字和对联,认真贴起来,随后锁门,远行。初一没去庙里,但初五接了财神,但迎回来不知安放何处——我本缺钱人。
看了春晚,舞台花哨地很,据说是历年收视率最低。老爸依然说好看,他是个厚道人。翻着北岛的杂文,冷峻而矛盾。他的诗写道:“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亡弯曲的倒影”;他的杂文却成了“他突然背起我的诗,叹了口气,说,我十五岁以前没穿过线裤,我怕谁?”
上海是个搞笑的城市,有些地方,几天不去,就完全变了样。年后延东隧道要大修,想了想,似乎与我无关,只是到东艺看戏有点绕,孑然一生的我,抓不住啥。
摄影:雪人摄于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