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个动物形容父亲,我想非老黄牛莫属,父亲有黄牛的一切品质。
父亲出生在农村,他后来回忆说,小时候家里人要下地干活,他常被奶奶拴在床上,饿着肚子。现在父亲很注意养生,起居有常,四时有节,身体越来越好。倒是一向硬朗的母亲,生病颇多,父亲便承担了看护照料的重责,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北方,父亲是标准的“模范丈夫”。我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羡慕母亲的眼光,他们已结婚很多年,还要搀扶走下去。
父亲总说自己身体不好,可能要留下母亲孤单一人,所以他积极保养,想多照顾母亲几年。母亲听到这些话总说啥死啊死的,咱俩要长命百岁呢。
父亲种过地,当过兵,勤快孝顺,参军时还是弱冠年华。父亲早些年对当兵往事不太提及,现在反而念叨多了。父亲脾性跟爷爷相似,话不多,却坚韧不拔。父亲当兵走时家里没钱,爷爷借了两块钱,赶了几里地塞给父亲,这件事他说了半辈子。他从爷爷那,继承了一个父亲的宽容慈爱。我叛逆期出格大胆,恋爱时不近人情,工作中怀才不遇,他都给予我极大的尊重和理解。
父亲工作上勤勤恳恳,有始有终,他在部队做过文书,能把整个团战士的枪号和编号记下来,说到枪号就能对应编号,说到编号就能报出枪号,准确无误。转业回地方后父亲从头开始,他极爱写作,喜欢做宣传工作,但在那个艰苦年代,精神追求是一种奢侈。
母亲常说父亲太内敛,失去了很多机会,父亲没有言语。母亲性格急躁,追求完美,父亲成了她的听众和朋友,成就她的喜怒哀乐。母亲说跟了父亲后性格都变内向了,我品不出个中的滋味,大概就是同舟共济。
父亲从工作岗位退下来后,有阵子郁郁寡欢,所幸他爱好广泛,读着书,下着棋,跑着步,写大字,平静接受了人走茶凉。现在父亲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依旧宽容,乐观向上。
父亲渐渐步入老年,我能看到他日益增多的白发和沟沟壑壑的面颊,但他的心却如大鹏展翅,越飞越远,融入天地。
十月初九是父亲的生日,母亲让我写点东西表示祝贺,我为父亲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但我会像父亲一样:踏实工作,努力生活,知足常乐。
摄影: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