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妆,镜中的眼角不再是天真的神态,越来越不问世事,最好了无痕。我相熟了一个女孩,她叫今秧。
深蓝的封皮——南方有今秧。“秧”字很辽阔,用在女子身上,需要男人播种,当硕果累累,会被无情带走,作者笛安。我看了两天,其间发生很多事,再偏爱的小说也终须一别,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结尾。
今殃是谁,是你我他,是千千万万走入婚姻,脱离婚姻的女人,她为一块贞节牌坊活了十六年,不乏洒脱恣意。一个俗物蠹虫,写了个虽不俗,却最终坠落凡尘,我却庆幸她堕落的女人。
婚姻应该专一,还是该对其他人保持好奇,我想不矛盾,有个平衡点。找得到,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找不到,便为人性癖耽佳句。婚姻不是坟墓,本不那么悲戚,婚姻也不是天堂,没有无私的阳光,它是日子,任凭消磨。
《南方有今秧》写了很多人,都不算坏,包括今秧。她一开始刻薄,像她的母亲,又把刻薄撒给旁人。断了的左臂,十六年孀居生活,还有姗姗来迟的情。她卒于万历三十三年,卒年三十二岁,她闻到了江水的味道,那是自由。谢舜珲活到八十一岁,无疾而终,他一直怀念她,他们有没有相爱,我也不知道。人容易被洗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贞节牌坊。我还是不喜欢那个结局,今秧应该再活十六年。
我比今秧悲悯,她比我幸运,我独立苍茫,一洞蔷薇下,琴声相与合。今殃爱上唐璞,可惜只是肉体。唐璞不爱今秧,感兴趣的是她内心的荒芜。
书里写了各种情爱,像三姑娘和兰馨,川少爷和男旦,始作俑者,都是芸芸众生。云巧因爱,在老爷死时种了恨;连翘因爱,被玷污时已放下愧;侯武因爱,第一眼看到惠姨娘就还了债。我想我还得活很多个十六年,红颜逝去,形容枯槁。
我对他一见倾心,可他永远不知道,因为他不是唐璞,不是谢先生,不是川少爷。我怕连鸳鸯织就欲双飞的机会也等不到了,知与不知,都在君侧。
摄影: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