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文
之
光
/
点
亮
生
活
娘，来家过年吧
文 \ 彭文礼
腊月的脚步匆匆，在年过半百的我还没觉察年头走了几日时，年尾便已接踵而至。
大姐在电话里说：“全家回来过年吧！”我说：“一冬无雪，年底反倒下雪降温，过年我还得值班，自己又笨，不会开车，想起来真发愁。”大姐接过话头：“你们不回来，我和你二姐没法在熬年的时候陪咱爹啊。”瞬间，我们都噤声了。
娘啊，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里，您在那边还好吗？
好奇怪，好些年我都没梦到娘了。就在今上午，我用爸爸的电脑登录微信时，页面首先跳出来的竟是 2016 年我写了却从未示人的一篇笔记——《梦中的妈妈》。有些事，即便科学发展到今天，也无法解释。听人说，要是梦不见逝去的亲人，说明亲人已经转世投胎了。倘若这话是真的，娘就不用四处漂泊，有了安身之所，对我们全家而言，这何尝不是最好的安慰。
娘，真想您，虽然您已经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可在我心里，依旧好想好想。想念到有时会出现幻听幻觉。昨天，一只塑料袋在腊月的寒风中从我脸前飞过，我凝望了许久，寻思是不是天冷了，娘怕我冻着，过来看我了。在大年初一、清明、七月十五、十月一这些给您上坟的节日里，路边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会让我走神片刻，琢磨着哪棵树或者哪棵草，是不是母亲的化身。
娘，我不知道今世您转世成了怎样的存在，所以，我看世间万物，无一不像您。可我也深知，这世间万物，却又无一真的是您。
娘，想您了。今天，格外想念。
想您，就想到了您生前腊月忙碌的身影：熬腊八粥、打扫家、蒸供献、做豆腐、做盘面、烧肉、烧豆腐、炸丸子、浆海带，还不分昼夜地给邻里和我们全家做鞋、缝纫衣服。想娘的时候，我的心，仿佛长出了枝枝丫丫的相思树。
我多么希望，我亲亲的娘，能像参天大树一样，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我也明白，人终要走向归途，去往那个生者永远未知的世界。道理我都懂，可娘的离去，这 20 多年来，一直是我们兄弟姐妹心中的禁地，每当谈到您，依旧如鲠在喉，锥心疼痛。
娘，虽然这些年您没到我梦里，可您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只是，我们相对无言，再也不能像从前年前那样，我回家躺在炕上，您和我唠唠叨叨到半夜。更不能一进大门就喊“娘”，然后您就着急忙慌地开门，笑着说：“看俺娃亲的，又回来眊娘来了。”
弹指一挥间，二十四年过去了，我再没机会饱含深情地喊出一声“娘”。曾经，在您的坟前，我也曾撕心裂肺地呼喊，可您悄无声息，再没有回应过我。
娘，在您离开的这些年，其实我不止一次落过泪。每一滴泪，既是对您的思念，也是对过往的冲刷，只是，有些过往，终究需要翻篇。
只是，无论我有多么想您，您也不会再拉着我的手跟我絮叨，给我勇敢的力量了。
刚才，大姐二姐按照您从前的规矩，已经包好了熬年的饺子，边吃坚果边又说起小时候，仿佛此时此刻，我们已经穿上了您给做好的新衣裳。
娘，写完此文，已到除夕下午五点半了，我会擦干心中的泪。明天，就是蛇年初一了。来家过年吧，娘，文礼代表全家敬祝您蛇年快乐！！！
娘，咱全家在这世间一切都好，如您所愿，我们姐弟五人，都有了各自的子女，他们茁壮成长，并且学有所成，天堂的您，勿忧勿念。
梦中的妈妈
末伏来临，骄阳似火的正午，孩子前日拿到录取通知书，三弟两口子不辞辛劳、尽心竭力为我和二姐家网上购票，我安心地睡了。
母亲悄悄地走进了我的梦乡。娘啊！您离开我们已经整整 15 年了。日思夜盼的亲娘终于在她的孙子考上大学之际来到了儿子的梦乡。
梦中的母亲依然那么慈祥，一头乌黑的头发，静静地躺在后口技校家属楼大卧室的单人床上。她伸出温柔的手，轻声说：“傻孩子，这么多年为啥要瞒着娘逞强，那么多委屈为啥一个人扛，累坏了身子，生了这么大的病也不告诉娘？从小你就身单力薄，为啥大家说我偏心你，就因为娘知道你的性子，担心你力量不强！”梦中的我哭着说：“娘，我好想您，我不能叫你们失望，尽管生过病，但早就在大家的照顾下好了。毛毛上大学了，应了您的话‘叫娃好好学习，长大上大学’。”娘躺在床上无助地哭了，我随着哽咽的哭声泪如雨下，然后醒了。
娘，我记住了今天，2016 年 8 月 21 日，农历七月十九，15 点 21 分醒的。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今天中午您肯定是欣慰地走进儿的梦乡。
母亲的叮咛，无序却真切；母亲的牵挂，悠远绵长；母亲的爱，平凡细碎。我的母亲，拮据一生，坚韧一生。母亲啥都没有，只剩牵挂；母亲的泪水传递着一种刺痛的感觉；母亲的哀伤，撞击心灵，揪儿心魂，让我惭愧内疚！梦中的母亲幽怨孤单。娘啊，孩儿早已为人父，却仍然无法超越也无法报答我娘无尽的爱！！！
儿：文礼2016.8.21.17：11
特别鸣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