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记提要】
本书在P297—P308页(第十章第三节)《汉服运动的瓶颈与问题》中指出的问题,个人理解整理如下:
1、文艺化(包括游艺化、娱乐化、舞台化、戏服化、道具化等)
2、祭服化(包括祭祀泛滥、夹带尊卑贵贱等级区别、混藏封建糟粕思维等)
3、穿越化(包括朝代错位、刻意扮演、场合混乱等)
4、精英化(包括很多,比如自认高于普通百姓的文化优越感)
5、对抗化(包括对国内的旗袍马褂中山装和洋节等的刻意较劲意识与行为)
6、女性化(男女装失衡、男装倾向古代高等角色扮演、复杂历史简单化等)
7、服装至上(抬高服饰、隔离服饰、轻视文化生态中的平衡联系等)
8、认知偏差(汉服精英的思路判断与公众认知的实际情况存在较大偏差)
上述问题聚集在一起,让我想到一个曾经很敏感的词——“古装”。
曾经思考过“道具汉服”与“民用汉服”的区分,《不被认可的——可能仅仅是“道具汉服”》《民用汉服 应该拥有姓名!》,一直觉得“道具汉服”这个说法确实不甚贴切,近日想来,或许它在本质上还是一种“新古装”。
也许我们素来认知的“古装”,仅仅是“劣质古装”,而日益精致的、考据的、严肃的“新古装”,虽然作用仅限于“古代角色扮演”,并不具有表达“当下身份认同”的民族服饰功能,但视觉上明显区别于劣质古装,而正在大肆渗透到汉服概念中,在给汉服带来更多曝光与关注的同时,也在不断强化“汉服=古装扮演”的公众印象。
一
“汉服”与“新古装”的异同
汉服→民族服饰→当下社会身份认同
古装→古代服饰→古代人物角色扮演
新古装→精致古装→古代角色精致还原
首先说共性,古代人物角色与当下社会身份,肯定存在大量交集,比如新郎、新娘、成人、儿童等。相应的,汉服与古装,必然也存在很大面积重合,如婚服、丧服、冠笄礼服等。
另,新古装不同于以往的劣质古装,大大提高了在品质、品味上的追求,这一点也是汉服作为民族服饰的特性之一,因此交集更加深刻。
再说差异性,古代人物角色与当下社会身份,存在大量完全不相交的部分,比如皇帝、品官、太监、锦衣卫、士大夫、命妇、奴仆、贱民、男尊女卑、低等族群等。
相应的,汉服与古装,必然也存在大量完全不相交的部分,比如龙袍、冕服、补服(非婚礼场合)、飞鱼服、日常大袖服饰、蟒袍、裹脚布、凤冠霞帔(非婚礼场合)等,尤其是为标识低等的被征服族群,而刻意演变出来的清代汉族女装及男装。
非民族服饰的古装
(以下图片均来自网络,可以划动看图)
古代人物角色由于尚处在文盲社会,服饰的身份表达更加鲜明,因此这些服饰对阶级特权的表达更加刻意,甚至专为表示封建统治特权而设计、制作、传承,与当下平等民主的社会,都完全不存在身份认同上的交集与共鸣。
用于表达阶级特权的古装
(以下图片均来自网络,可以划动看图)
退一万步讲,这些服饰即便在古代社会,也只是少数特权阶级人群的共同穿着习惯,大多数人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所以远远谈不上“民族服饰”。
既然在古代都够不上民族服饰,那么无论精致与否,在当下都更加只是纯粹的“古装”。
去告诉任何一位思维正常的路人:“这是汉服”,基本等同于告诉他:汉服=古装。
因为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他可能一时分不清复杂的名词概念,但他一定能感觉到这些衣服的鲜明本质。
质未变,名词变了,只会让人觉得古装多了个别名,或者多了个精致古装的新类别——汉服。
二
汉服组织需要“新古装”维持生存怎么办?
结语
汉服在当代社会发展出了复杂的多重属性,子不嫌母丑,民不嫌布衣,也许民用汉服在抽离为独立概念的初期阶段,设计能力和工艺技术未及沉淀和整理,它们会显得很土、很普通、很单调、很奇怪,但相信很快就能成长起来,毕竟已经不是从零起步的千禧初年,无论是普通人对衣着的审美,还是专业人对传统的改良,理解、发挥“民用汉服”的线条美优势,都已经不是难事。